陈小暖的手触碰到他身前的衣扣，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比如今天那新闻……还有……我觉得mx造成现在的局面跟你好像也有点关系……就连李萍和张莉前段日子出的丑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些跟你联系在一起。”
“沐露露在酒吧买醉的新闻，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晚是你出现救了我，要不然沐露露身上发生的事情，就会在我身上上演……”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划过一丝笃定，“是你对不对，你一直守着我，并不是你凑巧碰到，才出手相救……”
陈小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易昝杰微微蹙眉，这个细节的动作被陈小暖捕捉到了。
“你没有睡是么？”放在他手背上的手，紧张的抓了一把。
易昝杰睁开眼，对她摇摇头，把她拥进了怀里，语气沙哑富有磁性，“我的暖暖这是清醒了？”
陈小暖知道他的摇头代表者，刚才她说的话，虽然声音很小，小的跟蚊子一样作响，他很有可能都听到了。
“为什么这么说？”陈小暖认为自己一直都很清醒，所以他这样问她的时候，有些诧然。
诧然过后……
那她刚才听到他说的梦话，根本就不是胡说的，而是真的，他等了她五年，五年之前他们拥有彼此。
陈小暖在心里暗思：拥有彼此，拥有彼此，这意味着自己除了跟他，就没有跟别的人发生过关系，是这样么？
从他怀里爬了起来，当着他的面把身上的衬衣解开，把一边的衣服脱下，露出了半个香肩背过去，给他看。
“你说这颗痣我以前是没有的。”特地把头发撸到了另一边。
易昝杰看着她肩上的那颗红痣眼神一缩，从床上起来坐在了床边把她从后面抱住。
“听话，不想了。”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这颗红痣对他来说是痛处。
“可，我想起来。”陈小暖转过脸告诉他，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双手圈在腰上的力道加大了些：她都想起来了，想起了什么？易昝杰在想知道与不想知道之间徘徊。
他的犹豫不决，是担心她只是想起了跟这颗红痣有关的事情。
“下午我幡然醒悟，在清河的这五年，每个夜晚睡梦中那些模糊的片段，直到你的出现，还有你偷偷为我的壹刻速写添上的背景图，我根本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想自私的跟你在一起。”她又哭了，全身心好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委屈。
“暖暖，”易昝杰把她身子转了过来，捧起她脆弱的情绪，吻掉了她的两行泪。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只要见到她哭，他就方寸大乱，连正常的思维都没了。
脑子里一片茫然，只有他的唇成了安慰她最好的方法。
陈小暖自知因为哭的厉害才鼓起的眼睛，这回有微凉的柔软在给他缓解肿痛。
“很多时候我都会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心疯了，才会会把这些幻想画下来，当作珍宝一样的存在文档里……现在，我知道了，那些真的存在过，是我们彼此之间共同拥有过的记忆。”
她睁开了难受的双眼，停止了哭，还用手把自己的脸擦干，又把情绪重新收拾了一遍。
坐直身子，很认真看着他的脸。
“不要说话，我就想这样好好的看看你。”易昝杰的唇张了张，没有出声。
陈小暖兴许是坐的有些久了，她脚上没有穿拖鞋就光着踩在地上，站了起来拉起易昝杰的手放在了有颗红痣的肩膀上。
易昝杰虽然不知道陈小暖，让他去触摸针管留下的咖，要做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不能依着她，所以他把手给抽了回来。
陈小暖便用两只手把他的手拉了回来，搭在了肩上，她凭着感觉，抓着他手在他的肩后摸了回，感到心被扎了下的疼痛，她知道已经让他摸到了。
重症病房里的那一幕开始在她的灰色瞳孔里还原。
……
敲门声这个时候响起，打断了陈小暖。
门外是姜香，她上来是叫他们下楼吃晚饭的。
“先生，吃饭了！”
易昝杰的手顿了下，陈小暖以为他要去开门。
“不要拿走，还差一点点……”陈小暖抓着他的手不放，也不让他走开。
“让他们先用餐！”易昝杰说。
“好的。”姜香本来是想问要不要把陈小暖吃的东西先端上来，听房间里面的人，语气单冷，她也就不多话了，只是应了句，就从门口离开了。
“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陈小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他眼神变化的细节，“能让你不辞辛劳的在两座城市为我来回奔波。”
清河跟锦市三小时的路程，那一个月里每天来回六个小时的路程，他只花费四五十分钟。
除了飞行……她想不到他会用什么方式在两座城来来去去。
可清河没有飞机场，只有汽车和客船。
天台那架直升机很可能就是他的。
还有新城，跟他的城市相隔千里，他依然可以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除了自己开飞机……陈小暖是不会相信什么商务舱，在快也要跟时间对上号。
除非飞机场是他家的……
易昝杰一直静淡的坐着，在陈小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他垂着眼帘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对上她平静深挚的眸光，开口的声音悦耳的让她怦然心动：“因为你是我在天台赏雪时候偶遇到的那片稀有雪花，就在这里。”
陈小暖落在一旁的手，被他拿起来贴在了他的心口上，“暖暖，我一直都在，你给我听好了，我这股寒风只有刮到你身上是暖风。”
他的心口可以抚平她所有的不安跟浮躁，安逸的就好像这个男人才是她的全世界。
有他在，她就不会迷失自己不会弄丢了自己。
“暖暖，不管你听没听懂，我这里至始至终只爱着你，它只属于你而且是专属，任何人她都改变不了。”
他的这两段话曾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他几乎是融进了她的思想里。
还有一次就是他们第一次遇上的那天，她被沐凡药到，醒来的时候有两个人把她带进了一条废弃的胡同巷子，后来因为下了毛毛雨，她出现了幻觉，听到有人叫她：暖暖，下雨了记得打伞！暖暖，我这股寒风只有吹到你身上才是暖风……
当时她的眼睛被雨水沾湿眼前一片模糊，也分不清听到的和看到的是真是假，只知道她自己落泪了，是因为难过才流出来的。
……
“是不是就像那本杂志上写的一样？”陈小暖这下拿开了他的手，她身上的温度因为情绪颠簸，体温跟着升高，细丽的脖子上一圈都发着汗，额头上也是。
百度壹刻什么都没有，可梦到的全是真实的，那只有一个可能，跟壹刻有关的消息全部被人封锁了。
而这个人……
陈小暖低下头沉默着，她脸上的表情全部被头发遮住，看不清。
易昝杰伸手把她的头发弄到了一边，把敞开露出春光的衬衫给她重新穿好。
他的样子若无其事的就好像，陈小暖说的事情，他并不感兴趣。
陈小暖站了起来，身下的浴巾在她睡午觉的时候就拿掉了。
易昝杰看着她走到茶几边上，状态这回看上去很正常。
陈小暖拿起凉开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易昝杰的心酥了下：他以为她不口渴呢？讲了这么多，这是半年来她跟他讲的最多的一次话。
陈小暖转过身就看到他双眼含着柔光的盯着自己身上看，她低下头注意到自己的衬衣扣子只有到肚脐上的是扣着，上面是刚才解开来的。
露出了她黑色的文/胸…但她并没有特地的遮住，而是问他，“我以前很胖么？”
她懒得走过去，干脆坐在了茶几上，与他面对面的交谈。
易昝杰皱眉，她的话题跳得太快了。他在跟她掏心掏肺，她却没心没肺的掉他胃口，提了杂志就转移话题。
那他就配合她演下去，“下去吃，还是让人送上来？”特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他的手表与她的那块，一起存放在书房里面。
等他们一家三口回家了，他找个日子，这一次，他定会把她拴在他的生活里，不会在把她弄丢了。
“我是不是给你藏着捏着，见不得人？“陈小暖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装成严肃的样子。
“你那么笨，又不带脑子，人还傻，分不清好坏，我不看着你，损失会很严重的。”易昝杰站了起来，走去了鞋柜旁换了拖鞋。
他们这样的聊天就好像小两口，在计较柴米油盐酱醋茶。
“我那时稀有，很稀缺的！”陈小暖继续坐在茶几上背对着在门口鞋柜旁已经换号拖鞋的人。
“嗯，是稀有，所以得当宝。“他走去了舆洗间洗了把脸。表情比起刚才来愉悦了许多。
陈小暖也走了过去，把门口的空间给堵上了，“所以~李萍，张莉他们并不是像新闻上说得那样，其是因为她们伤害了住在稀有之地的人，应得的报应。”
这回她变脸了，是真的严肃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易昝杰拿着毛巾擦脸的手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发呆了两秒。手中举着的毛巾还没有往脸上擦。
“暖暖，你，你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头疼，或者心里闷……”或者什么，他一时间被她后面的那句：应得的报应给搅乱。
是在质问他这样的做法太残太渣，还是她突然开窍，明白了不是所有人给她机会就改过自新。
“老公，你什么都为我做，是不是真的把我当蠢女人？”她可是听他好几次骂她蠢，傻了。
这句老公，是因为她知道他找了她五年，这算是谢谢他吧？
“……”易昝杰呆愣，立着的身子僵在了原地，脸上挂着的水珠滴在了他领口上。
陈小暖站在她面前，在不穿高跟鞋的情况下，她站在他面前真的挺压抑的。
还举着的手被她放下来，拿过毛巾垫起脚尖把他脸上已经被汗液替代的水擦掉。
“你的蠢女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还要么？”陈小暖把毛巾扔在了洗脸池上，拉过他的双手。
“是够蠢的！”还以为开窍了，问了这么白痴的问题，不要她，他日理万机的把工作推到无限期，他脑子坏了不成？
易昝杰怒容，今天他自己状态硬撑着把公寓那边事情给处理了，他还没歇息下就听说她情绪不对，立马飙车回来，特地把陈午寒也接过来。
可她倒好，防着他，要不是他装睡觉听到她一人旁白，就算他怎么问她，她都往肚子里吞，一句话都不会告诉他。
“我是蠢，蠢的连自己给谁生的儿子都不知道！我还白痴一样的，让你要我，呵呵。”陈小暖垫着的脚着地，侧目看像镜子里她跟他两个人的倒影。
她的眼底被哀伤侵蚀，对着镜子里充满悲哀的自己嘲笑了一番。她把视线移到了肚子上，看似平坦的肚子里面怎么会存放了跟他的结晶……
“你跟儿子我都要，而且我要的很顺手，干嘛不要！”他与她站在了一起，一起照着镜子，一起抬头看着镜面里的自己。
“我说了，我蠢，像我这么蠢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还要为我做这么多，你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么？……我跟其他女人一样心眼小，哪怕我是个单亲女人，但是对感情我也是很自私的…我不愿跟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你…”这话她一直憋在心里忍了很久很久，嘴上欺骗自己做他情人就知足了，可内心深处她要他整个人，生活上她也要，感情上她也要，她不仅要做他生活上的情人，还要做他这一辈子的女人，是可以跟他同床共枕的女人。
所以她叫他老公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可以倚靠的男人。
“我就喜欢你蠢的样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的以后，我依然喜欢依然只爱你。”易昝杰看着镜子里面的陈小暖，把身旁的她转到了面前来。
“原来男人可以像你这样一心二用，明明是花言巧语，可我却听的很感动！”陈小暖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画着圈。
易昝杰抓着她的手，给她挑出语病，“我的一心二用，只用在你跟我们的儿子身上。”
儿子？现在医学发达到肚子还没凸起来，就可以查出是男是女了？
陈小暖诘责，“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我的一心二用，只用在你跟我们两的儿子身上！”易昝杰特地在她耳边重复了刚才那句。
“不是，你这后面这句话什么意思？”陈小暖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陈午寒爽朗的叫声从外面响起：“爸爸，麻麻~”
“咦，人呢？”
“无叔叔，我爸爸和麻麻好像不在房间里。”陈午寒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无名绍站在客厅里双目扫了下，鞋柜上的皮鞋是易昝杰今天穿过的，床下丢着一双拖鞋，床上的被子是睡过的，人应该在……
他朝里面走了几步，就见易昝杰一个人从洗手间里面走出来。
另一个，应该在里面是不方便出来吧！
无名绍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消失了。
陈小暖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有些惊喜，她差点就冲出去把小皮球给抱起来。
易昝杰把她给扯住和她说：“老婆，你确定这样出去见我们的儿子？”
“阿？”有问题吗，她穿的不是好好的，对着镜子看看又低下头从脚趾头再到身上，尴尬的她无语：她身上的衣服是他的衬衫，下身也只能遮住臀部，稍微动一下干嘛的这是要走光的，房间里现在还有无名绍，她一个女人就这样太不雅了。
“那我不出去，儿子交给你了。”陈小暖躲在他身后。
“知道了，一会我让人把吃的送上来，今天晚上儿子就跟邓叔睡好了，我要补觉，你也需要休息。”
不等陈小暖答应，他就从里面走出来，特地把门给带上。
“寒寒！”易昝杰叫了陈午寒一声。
“爸爸，麻麻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呀？”陈午寒小短腿跑了过来，先叫了易昝杰，见只有他一人这才问陈小暖。
“麻麻在…”易昝杰故意拉长语调，陈午寒很想知道，仰着小脑袋听他说。
无名绍干站在一旁有些不自在，走道易昝杰身旁，“饭菜都给你们分开来，要不要让姜香送上来？”
“送上来吧。”
易昝杰把陈午寒抱了起来，特地让洗手间里的人听到，“寒寒你是谁的儿子？”
“我当然是爸爸跟麻麻的儿子了！”陈午寒想都不用想直接回答。
易昝杰狠狠的在陈午寒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他很想看看陈小暖现在是什么表情。
“爸爸，你什么告诉麻麻，寒寒是你的儿子这个秘密阿？”
“你麻麻不聪明，爸爸和她说过好几次，你是我们的儿子，她这里不聪明，爸爸需要给她改善改善。”易昝杰特地比划给陈午寒看。
“爸爸，你是要把麻麻变聪明吗？”陈午寒也觉得陈小暖有些笨，他明明有个又帅又酷又厉害的爸爸，偏偏说他淘气乱认。
“那你要不要帮忙？”
“爸爸你说，寒寒一定保证配合！”
“以后你要自己一个人睡，能做到么？”
“就这个？爸爸，你是不是被麻麻传染了，也不聪明了，寒寒在小星星都一个人睡，回到家里，一是没有多余房间，二是我是小男人要保护麻麻，现在爸爸你回来了，当然是你保护麻麻咯！”
……
这鬼灵精的智商除了遗传他的，还能是谁的？
陈小暖躲在洗手间最里面，外面一大一小的对话，把她气的恨不得冲出去打断他们说话。
那是他儿子么？现在跟她真的一点都不亲了，居然赞同他的说法，再说自己麻麻笨，还把她交给他管？
陈小暖现在严重怀疑，陈午寒是不是她亲生的……
四年的含辛茹苦，居然不及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陈午寒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这么熟，什么时候认他当爸爸……
待房间里安静下来，听到陈午寒跟他说了句：爸爸，晚上加油帮麻麻治疗哦！
陈小暖在也待不住了，打开洗手间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走的有些急，光着的脚一个不留神就打滑了，她一声尖叫：阿！
这下死定了肯定摔的很疼。
双腿几乎快要在地上劈叉了，她举起的双手被一双大手给提住，接着慢慢的支起她的双臂，把她给抱起来让她站稳。
“碰到哪里没有？”易昝杰刚好要过来叫她出来吃饭，就见她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来，他就快步过去，生怕她摔去，还真的给他猜到了。
还好他及时扶住了她。
易昝杰把她抱去了沙发，有些责备她，“没有我你怎么办？你看看你三天两头冒冒失失。”
刚才那一滑，陈小暖闪过一丝的祈求：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千万不能出事！
她居然在意肚子里都还没有形成肉团的小生命。
“老公，你会把寒寒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么？”她必须要问清楚他对陈午寒到底只是因为她出于喜欢，还是真的喜欢。
现在她肚子里……说真的她真不想让另外一个孩子，稀释她对陈午寒的爱。
“暖暖，寒寒是我的儿子，天底下哪有不对自己儿子好的道理？”易昝杰皱眉，他有些头疼到底要怎么做，她才接纳他是寒寒爸爸的事实。
“可寒寒也是我儿子，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突然冒出来，就取代了我在寒寒心里的位置。”讲到这里她很心酸，自己在陈午寒心里的地位，居然不如一个只相处了些日子的男人。
“暖暖，寒寒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儿子，你没有我怎么生出他这么高情商的品种来？”易昝杰这回说的够清楚了，她应该听明白了。
“我跟你的儿子是寒寒？”陈小暖不相信的看着他。
“没错！”易昝杰的专注，就好像在给她下了定心丸。
“你说我们的儿子，是寒寒？”陈小暖又问了一边。
“我们儿子就是你十月怀胎出来的小皮球。”易昝杰告诉了她。
陈小暖眼睛都不眨一下又重复的问了他：“我们的儿子是寒寒，而不是我现在肚子里这个？”
易昝杰还不知道陈小暖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
陈小暖哪还顾得了这个。
“暖暖，你先冷静下来。”易昝杰侧着身子坐着，他还是不放心，“能冷静下来吗？”
“能，你说！”陈小暖抓着自己的手在听他接下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