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咖出来,陈小暖就在这附近走了走。
路边上的门店各式各样,外面都贴着招聘启事。
她挨家的进去咨询小时工,都需要填写简历。
这次她长记性了,在履历这块她只是写自己做过业务员,至于工作单位她随便写了个公司名字。
简历递交,人家看了她个人空余的时间档之后,都让她回去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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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商城的途中,陈小暖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
前面刚好有个报亭,她走过去翻了几本刊物,挑了最便宜的买。付完钱。
她把背着的双肩拿下时,眼角扫到了穿着黑色板鞋的人,往后面退了两步。这个小举动分明就是因为她看到了,所以他要掩藏起来。
陈小暖把刊物放进了包里,重新把包背上。
她询问了卖刊物的阿姨,这边哪条路通往商城最近。
报刊阿姨特地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她身旁给她说。
陈小暖点着头,嘴上说得却是与问路无关的话,“阿姨,帮我个忙可以么?”
“姑娘,你不就是要问路么。我这就给你好好说。”
“阿姨,这是你的微信号,麻烦你通过下。”刚刚拿回零钱的时候,顺道把她微信条码给拿走了。
“姑娘,你是干什么的?”报刊阿姨不是很理解她的做法。这个条码很少有人加她,都是扫码支付。
“阿姨,有坏人盯上我了,你不要转头,听我说……这样可以么?”
报刊阿姨见陈小暖的着装也很普通,头上戴着鸭舌帽,又刚好遮住半个头,光看这脸蛋长的挺小巧。
被不正经的人盯上也是有可能的。
报刊阿姨配合着陈小暖。
不远处的那双眼睛目光落在两人的身形上。虽然听不到陈小暖跟报亭的女人说什么,但看这女人说话的神态和手上的动作像是在给陈小暖指路。
所以他也就没有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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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谢谢阿姨了!”陈小暖口头上说了谢谢之后,便很淡定的离开了。
从报刊到商城也就五分钟的时间。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报刊阿姨的信息。
聊天框内发来了一个男人的背面照片。
陈小暖为了感谢报刊阿姨,把微信钱包里仅有的零钱,已红包的形式发了出去。
对方并没有点开,而是回了她一段话,“姑娘,那个老男人是不是看上你了,你可小心点。”
老男人?应该年纪跟报刊阿姨差不多大。
会是谁呢?
这回在商城里比在外面安全了很多。钟伯到现在都还没有给她打电话。
这个时间点学校已经放学了,估计钟伯去接寒寒的路上不方便给她打电话。
陈午寒开学了,学校她都还没有去过,对校园的环境和教学她很放心,易昝杰给儿子安排的学校肯定是锦市最好的。
她只是担心陈午寒不适应新环境。也不知道他跟新同学相处的来不。
还有老师,他们并不知道陈午寒的身体状况,万一小家伙中午午睡做噩梦,怎么办?
有太多的顾虑让陈小暖放心不下。
边上刚好有可以休息的座位,她坐了下来,手上还拿着手机,刚才看的照片并没有认真的看过。
照片在屏幕上放大。
陈小暖只知道这个男的个子应该在170左右,年龄在40-50左右,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个人不是锦市的。
“这个背面怎么有点像骑电瓶车的那个大叔?”这样一想来,她假设性自己看到的是带着一顶安全帽的背面,得出的结论太像了。
如果真是同个人,那这个人肯定跟黑社团有关系。
上次故意把她的车子刮花了,还赔了她修理费,可那钱居然是冥币还涂抹了迷药。
当时还好易昝杰在身边,要不然那个女人的遭遇就会在她身上上演。
他人不是在清河么,怎么会出现在锦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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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钟伯电话打来跟陈小暖说,“小暖,少爷让我先回去,他过来接你,你现在回商城了没?”
“我在商城的一楼,就是上午乘电梯的斜对面,我在这里坐回。”听钟伯说易昝杰过来接她,她说话都开始紧张了。
“小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电话一边的钟伯关心的问道。
“……”确实有事,被人跟踪了,只是那人刚才明明就站在门口的,怎么就不见了?
钟伯电话里总觉得陈小暖有些不对头,开到一半的路他停了下来。
“小暖?”
“钟伯那你开出小心点,我一会再车库等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陈小姐,你在等我?”跟前突然就冒出了穿着黑色板鞋的中年男人。
“我认识你么?”陈小暖心里却忐忑不安,上午她还因为易昝杰不允许她一个人出来,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毕春在陈小暖身旁坐下,陈小暖连忙站了起来。
“陈小姐,纸钱你也收了,怎么不拿去花呢?”毕春从口袋里摸出了拇指般大小的手电筒。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陈小暖觉得这个人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场,她不能在跟他周旋了。
必须离他远点。
毕春拿起手电筒朝着陈小暖身上照去。
被人这么当面的用电筒照着,陈小暖心里既反感又觉得难堪。
引来了不少人的指指点点。
也把商城里的保安人员给招过来了。
毕春并不把保安当回事,而是拽住了陈小暖的胳膊不让她走,还把手电筒的光对着她的眼睛照去。
一道热光让陈小屋的眼睛很不适应。
眼前只有白光什么也看不到。
“干什么呢?”保安走过了,大声呵斥。
毕春没有把保安放眼里,强行把陈小暖给搂在了怀里,“我很好奇,你这身、体到底有什么奥妙。”
“放开我,放开我!”陈小暖闭着双眼,双手又被他反手扣住根本就挣脱不出来。
“放开这位小姐,要不然这枪是不长眼的。”其中一个保安手持着短枪顶着毕春的后脑勺。
“把你的破枪给我拿开。”毕春脸色一变,最讨厌人拿着枪危险他。
“破枪?那你可以试试。”拿着枪顶着毕春脑袋的人,笑道。
他把扳机一扣,磕哒的机械声传入了毕春的耳朵里。
毕春后背一凉:这手枪是真的。
另外一个人手上不知道何时拿了根警棍,对着毕春的腰部就是一电。
毕春浑身雷击般的抽搐了一下,两名保安快速把人给控制住。
陈小暖这才从毕春的怀里挣脱出来,眼前有些晕乎缓了下,看不清周围,双脚好不容易站稳。
“陈小姐。你没事吧!”走过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上前扶住了她。
“我的眼睛很难受。”陈小暖双手揉着眼睛,看不见人,但是听觉告诉她,这回和她说话的人不是两个保安,而是其他人。
“这边有医务室,我带你过去看看。”制服男说。
“我不要去医院!”陈小暖推开了制服男。
制服男的职责是看住陈小暖,等易昝杰过来。他站在一旁看了下陈小暖的眼睛并没有外伤。
“把他带走!”制服男一声喝下,从毕春身上搜出了微型手电筒。
两保安就像接到了上级命令,给毕春上了手铐带了出去。
毕春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态度,他清楚这两保安跟后面来的这个制服男。
不是普通的商城保安,因该是有人安排在这里保护陈小暖的。
架着他胳膊出去的这两人手上的力道可是狠劲,应该练过家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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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她猜想是易昝杰打来的,可她眼睛难受看不清事物,连电话也接不了。
“我帮你点吧!”制服男说道。
陈小暖把手机递给了制服男。制服男划开接听键,把手机贴在了陈小暖的耳朵上。
易昝杰的声音有些急,“暖暖,我到了,你在哪?”
陈小暖平静的和他说,“我在等电梯,马上就下来了。”
易昝杰电话里沉默了几秒说,“我在电梯门口等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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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男把陈小暖送到了电梯口给她按了负一楼。
待电梯门关上,制服男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陈小姐已经安全乘电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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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暖靠在电梯角落里,仰着头,手掌在眼睛上按来按去,比刚才好了很多。
汀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吓了她一跳。
“谁?”她拧着眉头,靠着听力,人就站在她身边。
易昝杰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有影子在她眼前摆动,她试着睁开双眼,看到白净的衬衫袖口工整的卷在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皙的长臂。
“讨厌,干嘛不说话!”陈小暖拍开易昝杰的手。
“眼睛还疼么?”易昝杰把她转到面前来,双手捧住她的脸蛋,大拇指轻柔的按在她的眼角处。
“电梯怎么上去了?”陈小暖躲开他温柔的眼神,看向电梯门口,发现电梯在运作。
易昝杰脸色一黑,他担心她眼睛,她倒好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他向一边迈开了长腿,重新按了负一楼。
每经过一个楼层,外面明明后很多人等这趟电梯,就是没有人进来。
商城总共33层,陈小暖跟易昝杰从负一楼直达顶层,在从顶层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居然没有人按电梯了。
易昝杰牵着陈小暖的手大步流星的从电梯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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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出了地下车库,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小暖,老是回头看着后座上空着的位置,总觉得少了什么人似的。
刚才在商城受到的惊吓,现在她都还没有走出来。
知道少了人,但就是想不起来少了谁。
“寒寒让钟伯接回去了。”开着车的易昝杰说。
“你直接从公司过来的?”陈小暖重新坐好,侧过脸看着他。
“刚好顺路经过,就让钟伯先带寒寒回家,我过来接你。”易昝杰脸色出奇的平静,就好像真的和他嘴上说的一样,刚好有事经过,顺便接她。
半小时前,易昝杰在办公室正在跟人谈合作。枫子的一个电话,他就把人老板晾在了办公室。
枫子电话里说,毕春来锦市了,很有可能是冲着陈小暖来的。
易昝杰立即打了个电话出去,并且把今天早上偷拍的一张照片,发给了对方让人在商城附近找到陈小暖,暗中跟着就可以。
陈小暖今天出行的这身行头虽然普通,但是在商城了一眼看过去也是很醒目的,一顶鸭舌帽,背着双肩包,又刚好就在商城一楼,所以接到任务的保镖,只要查看监控很快就看到陈小暖所在的位置,立马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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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春被两‘保安’带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上记录仪全程记录车内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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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周从梅林万回来,别墅里的女工只剩下小菊和翠兰,其余的都被钟伯给辞退了。
陈小暖每天都会帮小菊和翠兰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那些被辞退的女工,易昝杰让钟伯给每人发了一笔丰厚体恤金。
辞退,发体恤金这些都是陈小暖的意思,易昝杰没有那个闲功夫管这些生活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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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一波,陈小暖有时候也会觉得冷清,但是一想起奶奶,一个人住在梅林湾里,那种失然成了愧疚。
她虽然回来了,但是对于过去的一切她记得并不是很多。
只有记忆回来了,或许她能帮上什么忙,现在的她这回给这个家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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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暖跟易昝杰回了别墅,陈小暖见易昝杰直接上楼进了书房,就没有出来。
晚饭时间,钟伯并没有上楼叫人下来用餐。
一般吃饭,都是等易昝杰下来才开饭的。
今晚不同,钟伯只打了两碗饭,一碗给陈小暖的,另一个是卡通碗,给陈午寒的。
钟伯让让他们先吃,他自己去了后院。
两米长的餐桌,只有他们母子两个用餐,陈午寒吃饭毕以前规矩了很多,小腿摆正身子挺直,自己给桌前铺了餐巾,吃起饭来很斯文。
陈小暖坐在一旁只趴了几口米饭,被儿子的神态给迷住了。
一举一动完全就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荣尊气质,跟易昝杰如出一辙。
“麻麻。爸爸需要哄。”
“恩?”陈小暖放下碗筷,陈午寒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早上,你惹爸爸不高兴了。”陈午寒歪着小脑袋,有要为爸爸打抱不平的架势。
陈小暖干笑着,把碗筷放下来。
早上她都忘了陈午寒坐在车上,就那样冲着易昝杰喊。
易昝杰甩上车门并不是在生气,而是不让她的倔脾气给陈午寒看到。
她今天已经误会他两次了。
陈小暖盯着餐桌上的菜想了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
钟伯后院刚好回来,“小暖,吃好了?”
陈小暖从冰箱里拿了食材出来,“钟伯你也快去吃吧!”
钟伯见她拿了适当的食材,多余的放回了冰箱里。看她这样子是准备包饺子给易昝杰吃。
“我来给你剁肉末吧!”钟伯走过来,把手洗干净。
“不用,我自己来。你快去吃饭吧!”
“好,那你慢慢弄,小心手。”钟伯叮嘱了下。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下厨。”陈小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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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伯在厨房站了回,陈小暖已经把肉剁碎调成馅。
他一脸笑意的走出了厨房。
陈小暖特地多包了一些,明天给陈午寒当早餐。
锅里面的水烧开,把盘子里的饺子一个个的下锅里面煮,经过两次的加水,等到第三回锅里的水饺滚起来了。
用漏勺打捞出来放进了已经调好料的汤碗里面,最后撒上了葱花,准备了小碗,汤勺,筷子放在托盘里面,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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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昝杰架着修长的双腿放在书桌上,他拿着手机的姿势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手机里里面的视频是行车记录仪,只有五分钟的播放时长,他看了有6次。
毕春明明坐在车内,左右两边多有人看护,怎么会凭空蒸发了。
陈小暖在门口敲了门几声门,他都没有听到。
书房的门一般都锁上的,这次他急于看视频,忘了繁琐,陈小暖开了门,端着水饺走了进来。
“杰--”陈小暖刚要叫出声,见易昝杰好像盯着手机走神,她反手关上门,放轻脚步的走过去,连同托盘放在了茶几上,从大碗里面打出了几只装小碗里,给他端了过去。
这食物的香味,易昝杰很熟悉,是陈小暖包的水饺。
只是书房里怎么会有水饺?
“这是什么视频?”陈小暖端着小碗站在他身边有一回了。
易昝杰把手机翻过来,放在了桌子一旁。双腿从桌前放了下来,看着她手上端着的小碗,里面是他一直想吃的水饺。
“端着不烫?”易昝杰从她手中把小碗拿过来放到了桌上。
“啊,不烫!”陈小暖摇摇头,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机上,刚才视频里面的人好像在哪见过。
“我看看你的手。”从她手中接过来,碗都是烫怎么可能不烫手。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豆腐做的,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陈小暖自己看了下手,好好的又不红。
“我能看你手机么?”她很小心的问了他,还特地观察了他的脸色,捕捉到易昝杰眼角紧了下。
看来那视频肯定跟她有关,所以刚才急于把手机反过来,是怕她发现了?
易昝杰当没听到,拿着勺子敲了敲空碗,“暖暖。去把茶几上的那碗水饺端过来。”
刚才他还担心自己端着小碗的水饺,手被烫红。这回让她把大碗端过来给他吃,分明是因为手机上的视频内容,不想她知道。
陈小暖收走他吃好的小碗,把大碗给他端过去时,易昝杰走过来。把大碗放回了茶几上。
意思是他就在这里吃就可以了。
“不是要看手机么,去拿过来!”易昝杰从沙发上坐了下来。
陈小暖不吱声,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递给了他。
“我都看了五六遍,你看吧!”易昝杰说得很随便。
陈小暖在前一分钟还在心里猜测视频的内容,嘀咕易昝杰又瞒着她什么事情来。
现在看易昝杰的口气和这个状态,似乎跟自己想的不大一样。
他都让自己坐在她边上看,不看白不看。
陈小暖点开手机问他密码。
易昝杰说:你又不是第一次用我手机。
这是她第二次拿他手机看,上次是在泰园偷看的。
密码好像用的是自己的生日解锁的。
……
陈小暖只看了一遍,觉得易昝杰有些无聊怎么会盗取人家行车记录仪看的?
“这人有什么好看的?”她是不希望那几个保安真的是易昝杰叫来保护她的。如果真的是这样,被抓走的这个男人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在看一遍,就盯着这个坏人看。”易昝杰用手指了指视频上的图像。
陈小暖听他的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次看的刚才认真了很多,刚才她看到视频里面的那个缠着她的男人,连看下去的心情也没有了。
“杰,我见过凭空消失又出现的物体,就像他这样,明明在车里,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不见的。”陈小暖说。
“你见过?”易昝杰难以相信的看着不像在跟他开玩笑的脸。
陈小暖点点头,她回忆去年年底在Z区Y村,亲眼目睹的那辆红色火车头,跟她小时候在学校操场上,从天空中看到的幻觉是一模一样的。
原来那不是幻觉,是她真的看到了,真的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妻死在了那截火车上,火车头上的红色根本不是染料,是被鲜血染上去的。
“我有在叫救命,可是同学和老师们都说我神经病,我也觉得我病的不轻,那个时候我才12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可以比常人看得更远,只以为自己眼花,我记得当时的天空特别的红,应该是晚霞……”
陈小暖把脑袋埋在双手里,身子在瑟瑟发抖。
易昝杰不是头一次听她提起红色火车头了,在他们还没有相认的时候。
陈小暖被道程差点侮辱,情绪低落,在睡梦里神志不清的说了红色火车头的事情。
他听到的时候有些震惊,有问过她,只是问了下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现在,陈小暖又提到了那辆他一直在查的肇事火车。
“暖暖,你说你12岁就见过?”那个时候他刚好15岁,父母就是在火车上发生事故的。
那辆火车就像个迷一样,根本就查不到相关的信息,只知道他的父母当时去了县城的安防工程,坐上了仅有的一辆火车。
父母出事之后,那个道就被封了。那辆火车居然没了,就好像重来就没有出现在车站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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