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缘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让张扬很是受用：“别的事儿就不说了，就说今天发生的这些破事儿吧？他们这么闹，肯定背后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老大你别卖关子了行吗？”
张扬噗嗤一笑，摇着头说道：“你这丫头，能不能有点耐心？能不能让我慢慢说？”
“都几点了，你还要慢慢说？”周缘顿感无语：“今天来公司什么正事没干，光为了这点破事儿耽搁时间了。”
张扬看着她那副“林肆肆耽误我工作”的不爽样儿，就是觉得无比好笑：“行行行，我给你好好地说。我今天从别人那边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林肆肆对外宣称自己是高新技术产业园区这个项目里面的重要参与人之一，从图纸设计到后续施工一直都在跟进。有不少公司类别客户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有意向和林肆肆合作。但你也知道，她那个设计水平烂的跟设计专业大二学生似的，一桶水不满半瓶子水咣当，能成什么事儿？”
“然后呢？”
张扬说道：“她不行，她们部门有的人能行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林肆肆设计水平在咱们公司垫底，竟然还没有被人辞退么？论起跑客户挖资源，把你连带陈浩昊李丽他们几个人绑在一块，恐怕也比不过人家一个林肆肆。不然程敏干嘛那么护着林肆肆？谁能给她赚更多的钱，她就护着谁，很简单的道理。”
周缘听到了这么一个答案，面色古怪的看着张扬：“那老大，林肆肆设计水平那么差，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请她做设计师？就因为长得好看身材好？声音甜美身子娇？”
张扬听到那两句形容林肆肆的顺口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部门里的孩子可真都够人才的：“那就要说她们程部长领导有方了，算计过人了。”
周缘听得聚精会神，每一次张扬提到程敏的办事风格，还有她办出来的那些事儿，周缘都听的特别认真。
按照她妈和张扬的话来说，多琢磨琢磨聪明人干的事儿说的话，能给自己补补脑子。
“如果有人是冲着林肆肆这块招牌来了，那程敏就会安排他们部门设计水平还不错但是一点没关系没门路也拉不来客户的设计师帮她做设计，挂的都是林肆肆的名儿。等项目一结束林肆肆就会把项目所得二分之一的款额大大方方的给对方，别管多少钱，而林肆肆自己呢，就多做成了一笔设计，在客户那边混了个更好的印象。”
张扬把内里的细节也说的十分清楚，听得周缘一阵唏嘘。
她有些不明白的追问道：“这事儿不是弄虚作假么？公司不管吗？严总知道吗？”
“严总当然知道了，这就是人家程部长高招的地方了。”张扬不知是耻笑对方，还是真的佩服对方，竟然用一种无比赞许的态度说道：“程敏做事从来不会背着严总，无论好的坏的都会汇报请示，就拿严总当成自己的主心骨一样。哪怕程敏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先斩后奏的，她也会在第一时间负荆请罪。再者说……”
张扬顿了顿：“再者说，不管林肆肆这个设计水平怎么样，她业务能力强的事儿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不管黑猫白猫，能逮到耗子的就是好猫。这句话你总听说过吧？”
周缘有些不屑的说道：“他们这是弄虚作假！”
“人家管这个叫双赢。”张扬笑着摇了摇头，似乎他也觉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双赢”这两个字挺讽刺的：“你把林肆肆踢出局，就是断了人家的财路，更是影响到了独立设计一室的业绩和名声。”
“这么说还是我做错了？”周缘呵呵冷笑，心中仍是不屑：“我进公司那么久了，见得怪事多了，唯独林肆肆这事儿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可我现在懂了。”
“你今天拒绝了程敏的提议？”
“嗯，直接拒绝，说的嘎嘣带响，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周缘仰起头嘿嘿一笑：“老大，就这事儿办的，我觉得自己办得对，而且办得特别的舒坦。”
张扬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琢磨了好一会儿，末了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拒了就拒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哪天她找你麻烦，还有我呢。”
周缘嘿嘿一笑，立刻马屁送上：“对呀，有老大你罩着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啊……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我懂我懂。”周缘说：“我不是一只低调做人么？问题是我太低调了，人家当我是面捏的啊，这怎么忍得了？你说程部长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就算了，林肆肆那样，我凭什么惯着她？我是她亲妈还是她亲姐？”
“切。”张扬嗤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人家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么？”
“为什么？”
“因为君子就是报复你也是光明正大的直来直往，小人则喜欢背地里使绊子捅刀子打黑枪，你防不胜防。”
周缘拍着桌子，一脸认可：“太对了，我现在就感觉自己被下了蛊一样，沾上林肆肆和颜艳艳两个人准没好事儿。”
“你看，犯小人了吧？”
周缘无奈耸肩，犯都犯了，还能怎么样？
“最近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绝对不让对方抓住把柄给我使绊子。”说了那么半天，这才是周缘内心的真实想法。
张扬丢给她一份材料，说道：“那你再把你的设计图好好地审一审，确保万无一失。”
“得令！”周缘接过了那份标满了数据的图纸，转身就要走。
张扬突然叫住她，有些犹豫地说道：“我知道你对田臻很有好感，她也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她毕竟还是独立设计一室的人，你还是尽量和她保持距离吧。”
周缘听了这话，脚步就迈不开了：“老大，你觉得田臻也会害我？”
“我倒是不怕她害你……现在你把人家部门领导都得罪了，就算她没想过助纣为虐，也不能说她不经意的做出什么举动来不会损害你的利益。再者说，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田臻这个人，更要和她保持距离，免得给她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