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听到了她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呵呵笑了起来：“我以前没发现张扬手底下的都是一群有意思的小孩儿。这叫什么呢？初生牛犊不怕虎？”
周缘在程敏的对面坐下，顺手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程部长，您可不是什么吓人的大老虎，能和您一块喝咖啡是我的荣幸。一杯摩卡谢谢，奶油要少一点。”
服务员接过了周缘递过来的菜单，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程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后才对周缘说道：“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能给我节省不少不必要的时间。那我就长话短说吧？你和林肆肆之间的纠葛我没兴趣知道，但是把林肆肆踢出高新技术产业园区的事儿，不成。”
周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她轻轻地摇着头，呵呵的笑了起来。
程敏的目光一凛，不悦问道：“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忍住。”周缘朝着程敏笑了笑，语气轻快的就像是和自己认识多年的大姐姐交谈似的，只可惜她说出来的话让对方很不开心：“有资格把林肆肆踢出项目的人只有严总一个，您不去找严总，却跟我说不行……程部长，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程敏看着周缘那副无辜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来：“我说过，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所以咱们用聪明一点的方式来交流，尽量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程部长，您的时间可比我宝贵多了。”周缘的笑容几乎可以给个满分，可是这样的笑容看在对方的眼睛里，不啻为一种讽刺。
程敏不悦的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时间比你宝贵，就别在这和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了。如果不是你今天早上跑去和严总说林肆肆没有在你们这个项目里起到一丁点的作用，严总也不会那么决绝的将林肆肆踢出局。”
“既然您也知道我和严总提过林肆肆没有在项目里起到任何作用的事，那您差不多也知道林肆肆本身就没有给这个项目做过哪怕一丁点的贡献吧？”周缘歪着头，笑着问道：“程部长，您手下的员工是个什么样的，您自己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认清自己的下属，你也暂时没那个资格。”
部长就是部长，和林肆肆那样的杂兵就是不一样，哪怕她说出来的话威胁的意思已经那么明显了，周缘还是看不到她脸上的哪怕一丁点的神情变化。
她看着程敏，慢慢地收起了所有的笑容：“程部长，我知道您护着林肆肆是为了你们部门的整体利益考虑了，但是很抱歉，您今天的这个要求我没办法做到。”
“你这是明确的拒绝我了？”程敏看着周缘，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
“我拒绝。”周缘这次说的更加明白：“程部长，您与其在我这里费工夫，想让把林肆肆往别人的项目里插，不如给她点苦差事干干，兴许她的活儿做的多了，基础打牢了，以后也就不需要自己的领导为她擦屁股了。”
程敏看着她，眼神冰冷的问道：“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对待下属么？”
“程部长，您是领导，我是个小虾米，我怎么敢对您的工作指手画脚的？”周缘摆出了惶恐的样子，说的话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程部长，林肆肆和我之间的恩怨你肯定没兴趣知道，但我还是要告诉您，我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是我主动挑起事端的。林肆肆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下作的手段给我使绊子，我可以忍她一次，让她两次，可是次数一多了我也烦。是不是林肆肆觉得我怕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
不等程敏开口说话，周缘继续说道：“我今天只是想要请她离开我的项目组，又没有像她一样坏人名声断人财路，实在是对她很客气了。可她呢？不管不顾的跑来砸了我们办公室，弄得一片狼藉。公司里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实在是不明白她哪儿来的底气跑到我们办公室里摔摔打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仗着您给她撑腰，所以才那么有底气呢。”
程敏这个时候才抬头看了周缘一眼，十分不满地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周缘“噗嗤”一笑，无奈摇头：“程部长，我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林肆肆的底气是哪儿来的？我实在搞不明白了。”
“你不用搞明白，咱们两个人今天要谈论的本来就不是她跑到你们办公室胡闹的问题。”程敏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显然对周缘如此不上道的表情感到十分不满。
“程部长，林肆肆把我们那边弄成什么样子了？在您的眼里，她只是胡闹而已？”周缘一笑，啧啧称奇：“您真是个宽容的领导。”
程敏似乎丧失了所有的耐心，不悦的说道：“周缘，你用不着在我这里打哑谜，拐弯抹角的说些有的没的。今天该说的我已经跟你说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周缘抱着胳膊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什么怯懦的样子。
程敏不是她的直属部门负责，更不是他们公司的一把手，周缘怕她个鸟啊？！既然不怕，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要是和程敏杠上了，还有张扬在那里扛着。
“该怎么做，我当然很清楚，而且我也是那么做的，我觉得我的处理方式并没有什么问题。”周缘朝着程敏笑了笑，依旧是态度温和，但却完全不配合的样子。
“好，很好。”程敏脸上所有的耐心和温和金属褪去，余下的只有三分威严，三分警告：“周缘，你是个很有能力运气也很不错的人。严总现在确实是打算重点培养你，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周缘面带微笑，就保持着那副不管程敏说什么她都洗耳恭听的姿态，态度就是那般的不卑不亢，看着就让人生气。
程敏将手边的咖啡杯推开，平静的说着刺人的话：“我在公司十几年了，见过的大风大浪比你入行做的项目都要多。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低调谨慎一点的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免得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就是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