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两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曾磊似是解脱一般地跟大家介绍道：“就是这两位，是我们总裁特聘部新招的员工，一个是海外留学的博士，一个是……”他犹豫着，实在记不起来了。
宛晴天接道：“我叫宛晴天，是区办刚转过来的。”回避了毕业学校，声音清脆悦耳。
曾磊余光看着她，女孩的小脸晶莹剔透，白得都能发光似的，跟这样的美女同提并论，照理说会与有荣焉，可是，若是真像自己想的那样她只是个会爬床的女人，那就不乐意了。
好歹，自己也是渡过金，流过洋，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跟个以色侍人的小女生处在同一个岗位，还是有些被看低的感觉。
大家看着总裁特聘部的两个新人，年纪稍长的男人倒是一副IP青年的模样，可是女人就未免太漂亮太年轻了一点，加之方才曾考官在介绍时支支吾吾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偏了。
“不会是总裁的小秘吧？”
“走后门进来的？”
“这么年轻，像是大学刚毕业的样子。”
即便心里揣测，私底下议论，但仍是不敢在明面上提出来，应聘人员不买账，纷纷嚷嚷。
“不是我们不相信，实在是数据太多，计算量太大，除非见识一下他们的真功夫，不然我们不甘心。”
“到现在为止的测试数据还一个人都没有通过，大家水平都有目共睹，做不了假。”
“是啊，反正人都在，现场一块测试呗，也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几个年轻的应试者一言接着一言道，似乎不会善罢甘休。其他的应试人也坐着不动，纷纷支持最初提出建议的男子。
“好。”梁博士率先走到了会议桌前一台空置的电脑上，刷刷两下，进入了测试界面。
宛晴天顿了顿，漂亮的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走向另一个空置的电脑上，纤细莹白的指尖输入代号。
两旁座位盯着的应聘人员瞄着她的电脑，念出她输入的代号名：“7007！”
随即，主控大屏幕上跳出两人的代号，梁博士是C off ee，两人都排在最末尾。
虽然还原到了测试初期，但是大屏幕上的主控程序没有关闭，曾磊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反正测试过程是公平公正的，他也不怕被人看。
当着所有人的面打通总裁助理电话：“丁助，可以让聂总开始了。”
对方传来一句应声，电话挂断。所有人各就各位，正襟危坐，因为领教过了计算难度，都有些胆怯和慌张。
梁博士轻点鼠标，等待数据出来的时候，冲着边上同样沉静地盯着电脑的女孩温和道：“我们在一个岗位上，没想到会这么快有机会一起竞试。”
十足的挑衅。
见她不吭声，他又压低声音道：“别紧张，反正你都入职了，有聂总罩着你，再怎么样都不会把你撤了的。”
这是要坐实她是靠关系上位的？
宛晴天歪过头，声音不轻不重，天真道：“聂总看中有才能的人，梁博士应该是最受器重的吧，一会儿，可不要隐藏实力哦。”
“那是自然。”他嘿嘿笑了两声，额头上早生的几根白发也闪着自信和实力的光彩，叫人不敢忽视。
“开始了。”考官曾磊提醒到。
仿佛是古代的竞技赛场，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全场就只剩下呼吸和键盘打字的声音。
聂风云输入完第一组数据，目光在光标上顿了顿，他走出办公室。
“方才怎么回事？”
丁淳正观看着主控界面，没想到总裁会亲自过来，立马站起来回道：“曾磊没有明说，但好像是这次的应聘人员在质疑我们的测试，还有……录用职员的水平，现在已经重新开始。”
聂风云轻轻颔首，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
正要转身，丁淳急急道：“梁博士和宛小姐，都过去测试了。”
他的脚步停住，背影顿了顿，只淡淡道：“她只是寻常职工，以后不用那样称呼。”
“是。”
等他走了以后，丁淳深吸了口气，打死他也不敢小觑那女孩啊。普通员工？普通员工才不会被这样费尽心机弄进来呢，别说女孩本身的实力，就是被总裁这样心心念念着，他都不会把她当普通员工看。
只是，现在是不是太过风平浪静了，有点不可思议。
果然，没一会儿，还未到固定时间，主屏幕上的数据又开始输入了，快得惊人。
丁淳摇摇头，暗笑道：还说是普通员工，一涉及宛小姐的，总裁就不淡定了，可怜那些与宛小姐同场测试的人，要被比成渣了。
测试场上也感觉到了，有人禁不住汗蹭蹭地小声嘀咕：“怎么比之前的数据还多还快啊，简直不让人活了。”
“是啊，要命哦。”
有几个人的程序瞬间崩溃，数据在眼前成了一堆蚂蚁。
哀怨一声之后，他们放弃了手中的计算，直直盯着大屏幕。
三个程序静止不动，五个，六个……数据输入好像存心要整这些人似的，原本设定的十五分钟出来一组数据，后来加快到了十分钟一组，九分钟一组，七分钟一组，不对，根本不是一组，是好多组数据。
大家惊叫，“才刚过五分钟，数据怎么又出来了……”
梁博士发现自己快要喘不动气了，手指僵得无法反应，甚至有些哆嗦。周围的嘈杂声更是让他难以集中精力，眼前无数数据在连续跳动，程序却滞后不前。
曾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不可置信地看着数据输入的频率越来越快速，快得简直不正常，但是，他并没有打电话去阻止，因为，在众多代号中，有一个代号，始终在跟着数据极速计算着，甚至，还有空余喘息的时间。
简直是，不可思议了。
毫无疑问，那是，7007！
嘈杂声和质疑声也逐渐被惊叹声代替，大家索性从身前的电脑站起来，向着宛晴天和梁博士围拢过来。
“哇塞，她怎么这么快啊。”
“简直是传奇了。”
“我连她的程序都没看到，就飞过去了。”
“是啊，要不是亲眼见到真是不敢相信。”
屏幕上又跳掉一个代号，coffee，梁博士捂着胸口，一阵闷痛。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连曾磊都来到了女孩身后，之前她测试的时候能同时进行两份测验，他就觉得难以置信，如今切切实实体会到这份惊人的速度。
梁博士稳定了情绪，看着大屏幕刺眼的7007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他迅速地来到女孩身后，层层的人群已经把视线遮挡住，他踮起脚尖，只能撇见女孩柔软的碎发不动声色地轻轻荡漾。
大家都没有叫停，总裁办公室传输过来的数据已经接近了两分钟一组，好像故意在跟女孩叫板一样，光是盯着数据就让人心惊肉跳。
越是压抑，越是刺激。
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只瞧着女孩指尖翻飞，水眸潋滟地盯住电脑屏幕。
一分钟，数据隔了一分钟就过来了。
女孩的程序还没有停止，梁博士正了一下眼镜，又再正了一下，他觉得好似在做梦一般。
奇迹！他在国外不是没有见过高手，可是，也不会有这样的计算速度，他能肯定，这个女孩就是一个难得的宝贝。
随着输入的数据愈发快速，宛晴天小脸染上了薄薄的一层酡红，手指的速度有些跟不上脑子的运转了，精巧的五官上出现了似恼似憨的小神态，红润润的唇瓣不经意地抿了抿，让两旁盯着她的年轻男子倒吸了口气。
不知不觉地，大家怎么都把注意力从屏幕转移到了女孩的小脸上。
这个脸蛋，已经不止是漂亮这么简单了，还有张扬的自信和难言难喻的魅力，可以秒杀任何男人。
宛晴天经不住数据的加快，赌气似的停下手速，程序定格了，等她回身向周围失神的人看去时，有些无精打采道：“很抱歉，我也赶不上了。”
几秒钟的停顿之后，大家都鼓起掌来。
这样的速度，根本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谁还会有丝毫的抱怨。即便是梁博士，虽然早就放弃，那能力也在其他应试者之上。
大家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刮目相看，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曾磊走过去，望着女孩绝美的小脸，熠熠生辉的双眸，已经不用别人来说为什么聂总会对她另眼相看了，他竖起大拇指对她说了三个字：“太厉害。”
梁博士的表情就有些扭曲，还好他站在所有人身后，也没有人关注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转身，白着脸撞见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罗助理。
罗助理看了一眼会议室的情况，什么都了解了。
丁淳对着办公桌上神色冷凝的男人，欲言又止道：“聂总……程序都停止了。”
聂风云在电脑上急速输入数据的手指猝然停下，问道：“什么时候停的？”
“就在方才。”
聂风云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闭上眼睛，乱了，他自己都觉得过分，成心恼女人似的，他竟然把数据提到了每分钟十组。
但是，他到底在恼恨她什么呢。
“可以了，你出去吧。”他道。
“聂总，您不想知道结果吗？”丁淳问过之后就后悔了，果然，男人睁开眼睛，不耐又有些疑惑，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愚蠢到极点的人。
丁淳干笑了两声，迅速关了办公室的门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