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不一会儿又被人打开了。
“怎么,还没有看够啊?”Ellen迅速捂上男人的嘴,怕“晴天”两个字不小心溢出来。
“啊哟,快穿上衣服,我什么都没看见。”
听到是个男人声音,Ellen惊叫着缩入被子中,惊慌失措道:“你怎么来了,谁叫你来的,宛晴天么?”
“她才没这个心,你可真够毒的,自己作孽,还要拆散别人。”何瑞睁开一条眼缝:“你快穿衣服,我要把他带走,不然,不小心看见什么我可不管。”
Ellen冷哼,从被子里露出赤裸的双肩,得意道:“该做的都做了,你带走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做什么,别开国际玩笑了,你以为把人放床上脱了衣服就能干事,也就是骗骗小女生,我是男人,这方面比你懂。”
直白的话叫她瞬间变色,“何瑞,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个事我管定了,怎么,你还要诬赖我强奸你,你去告啊。”
“你!”
何瑞不管她,就要去扯被子。
这时候,顾卓然无意识地唤道:“晴天,晴天,不要离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的爷啊,若我不来,你可就做什么都没用了。”何瑞转向红着眼睛的Ellen,软了声音道:“就他这样闭着眼睛都在叫别的女人的男人,你就是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我才该奉劝你不要玩火自焚。”
Ellen捂着脸失声痛哭:“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管不住,我爱他,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可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
“哎,这个问题在大学时候我就被女人问了无数遍了,我也纳闷,为什么他惹的情债每次都是我给他收拾。”何瑞挠挠头背坐在床的另一头:“以前还有女人给他灌迷药,他最后都能克制住,就别提你这小把戏了。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他不是男人,那些女人最后也死了心,现在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晴天的,像他这种男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根本没有人能强迫得了他半分。”
何瑞把醉酒的男人扛到床上时,顾卓然还抓着一只手不放,嘴里唤着“晴天”的名字。
“哥,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顾悠悠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下,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嫌弃地扇扇鼻子:“咦,熏死了。”
“何瑞,谢谢你。”汪静姝感谢道。
“没什么,阿姨,这种事大学的时候我就经常做,不过那时候他是被迷晕,这回是他自己灌成这样的。”何瑞耸耸酸软的肩头,开玩笑地道。
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汪静姝颦了颦眉头:“你到的时候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你们打电话叫我去找他时,他就在那个我们常去的酒吧,就是喝了点酒,能出什么事。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何瑞避重就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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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晴天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开门的手都是抖的,开了好多遍才打开门。
手机通知收到邮件,昨晚向Sleaven要的电话号码发来了。她没有看其他内容,只是拨通了那串符号。
男人的声音传来,因为一贯的低沉冷峻,即便是狂喜也表现得不是很分明:“小宛,你终于肯给我电话了。”
“是,我打电话给你,是要跟你说,我找到结婚对象了,这下你可以兑现诺言了吧。”她毫不废话,直入正题。
对方一阵沉默。
她急道:“闽啸天,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你答应过只要我找到结婚对象,你就会把我们在美国的婚姻关系解除掉。”
“我们的婚姻关系?”他的笑声冷冷的:“在你心里只是一道枷锁么?”
“是的,它不只是一道枷锁,更是一个耻辱,是五年的委曲求全和与爱人的分离,闽啸天,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她泣声哀求。
“聂风云愿意娶你?”
他的话就像是一根刺,即便在大洋彼岸,还是能感受到它的锋利和尖锐。
宛晴天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忘了,我说过,除非是聂风云肯娶你,我没有答应你可以嫁给其他人。”
宛晴天大叫:“闽啸天,你混蛋!”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为什么你们都不让我安生。
摔了电话,她伏在桌面上哭了很久。
她拿起手机把方才的电话加进黑名单,随即拨通了另一个国际长途。
“女儿!”
听到慈爱的声音,刚抑制住的泪水又下来了,伪装的坚强终于全线崩塌:“爸,我好累,我好想你……”
“想我就回来吧,爸爸也想你,女儿……你是不是哭了?”
宛晴天吸吸鼻子:“没有。”
“还说谎,哎,”他沉沉叹息:“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拖累了你。”
“不要说这种话,”她一个劲地摇头:“若是没有您,女儿早就没有依靠了。”
“你也是爸爸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回来吧,女儿。”
“好,我马上就回来陪着您。”
顾悠悠早上去得很准时,她的位置更靠近顾卓然的主任办公室,与宛晴天有几间办公室的距离。
“你来了?”宛晴天像是早到了,见她进来扯了个唇角招呼道。
“晴天,”顾悠悠过去拉着她的手:“你和我哥和好吧,你不知道,我哥这几天脾气坏透了,昨晚,他还醉得不省人事,嘴里只叫着你的名字,好可怜啊。”
宛晴天垂下头,只是把桌面上的一叠文件放她手里:“这个是秘书工作手册,还有每天要办的事务,你先熟悉一下,我已经关照了总务秘书办的小琳,电话也写在手册上,你有问题可以随时找她。”
“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说完,顾悠悠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呸呸呸,我有不懂的肯定是先来问你,那些不相干的人我才懒得找她们。”
宛晴天不置可否,打开电脑,自顾自写着邮件。
顾悠悠坐在她一旁,还是不肯离去:“晴天,你和我哥到底因为什么,若是他哪里错了,我替他跟你道歉,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一回吧,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们不要这样互相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宛晴天顿了顿,吸了口气,继续把目光放到屏幕上。
“晴天,”顾悠悠按住她的手腕:“你别和哥闹别扭了好不好,哥从小就很克制,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过,他是真的很爱你。”
“不要说了。”门口一个人影冲过来,拉着顾悠悠站起来:“走,我还没有到需要别人施舍感情的地步。”
“哥!”
“顾卓然!”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他转过身,见宛晴天蹲下身子,从柜子下面取出一个纸箱子推到他面前。
“什么东西?”他看了一眼,冷冷地问。
宛晴天垂着头,“是你送我的,还给你!”
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黑眸里硝烟滚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你送给我的流氓兔,还有衣服,和手链。”
他们交往的时间不长,东西都可以数得出来。
他甩开她的手,用力之大,叫她踉跄地向后跌了一步。
他哈哈地冷笑起来,“宛晴天,你这样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是在赌气。”
她不语,也不看他,顾悠悠吓得缩在一旁。
倏然,他放软了声音:“昨晚,我喝醉了,我和Ellen什么事都没有,你看到的不是事实。”
无形中,他已经低声下四地在与她解释昨天的行为。
顾悠悠问道:“哥,昨晚何瑞哥说你一直是一个人,难道还有别人么,那个Ellen是谁?”
“不重要了,”宛晴天抬头,眼睛弯弯地看着他的脸。
“谢谢你,在天华山的时候,你用生命护着我,我会一直记得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要与我撇清关系吗,你休想。”心脏猛烈地一抽,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嘴唇和声音都是抖的。
这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他先一步按动了免提。
总务秘书的声音响起来:“宛晴天,区长不同意你的辞职申请,项目组人员在三年内不准离开,否则将取消所有的荣誉。”
宛晴天正要说话,顾卓然已经把电话挂了,脸色黑得像是阎王:“你辞职了?想去哪里,去找聂风云?”
沉默,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越过我提交申请,我不会同意。”他重重道,双手按在桌子上。
“不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她平静道:“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在乎的东西了。”
“没有可以在乎?”他握住她的肩膀,沉痛地说道:“那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她的眼睛微微发红,一字字清晰道:“顾卓然,我说了,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着。”
两人对视了会儿,他放手,转身离去。
何瑞收到顾悠悠的电话立马赶了过来,“晴天呢?”他问伏在案上的男人。
顾悠悠道:“刚才走了,不过她没拿走什么,桌上还是人在时候的东西,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走了当然不会回来了,那点东西算什么。”他过去摇摇顾卓然的肩膀:“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解释,哪个女人看见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躺一张床上还能保持冷静的,这一次我可不帮你。”
顾悠悠惊讶地张大嘴:“哥和别的女人躺在床上,还被晴天看见?”
“别说了!都给我出去。”顾卓然突然暴喝,把两个人同时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