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晴天惊呼,因为颤抖声音剧变,没想他拽了一半,又把到膝上的裤子提上去,拉过一旁的衣服给她盖上,拍拍她苍白惊惶的脸颊,露出笑容:“等我宝贝,我去去就来。”
却是出了门。
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放过她,他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卓然一出门,对上手下急匆匆的神情,脸色黯得犹如夜幕:“什么事?”
“刚才有人跟过来在楼前打听。”
顾卓然一惊,“聂风云?”
“不是,他还没有这么快赶过来。那里始终有人盯着,才没有注意到被别人跟踪,等到我们发现,那几人已经跑了。”
“会是什么人?”
“现在不知道,还是赶紧转移吧,这里肯定被人发现了,那人说什么没听清楚,但是他说了一句小宛小姐是没错的。”
“小宛小姐?”顾卓然眯着眼,深不可测的沉默中好像有了一点思路。他怎么忘了闽啸天,美国上流社会游走黑白两道的神秘人物,她当时蹲的地点,正是他资助的医生开的。给唐凌灌药,逼至发疯的事情上,他可功不可没。对于宛晴天,他也有着近乎于疯狂的痴迷。
手掌慢慢收紧,发出骨节崩动的声音。
“老大——”手下急促的唤他。
“去备车,立刻走。”
顾卓然打开门,在看到女人正一脚跨出窗户试着往下跳时,整个心脏都快不跳了。
“你疯了。”他暴怒,把她从上面拽下来。
宛晴天倒不是真的想跳,这里是五楼,二楼有个遮阳的棚子,但是很窄,跳下去等于是送死。她不想失身,更不会带着聂风云的孩子去死。
她无计可施,唯一的法子是吓吓他,缓一时也好的。
他是爱她的,肯定看不得她去死。
可是,她料错了,被逼上绝境的男人,也会不顾一切,甚至毫无理智。暴怒之下,也会一把火烧掉他最后的迟疑。
改装之后的低调黑色车子在马路上疾驰,隔绝了里面痛苦的惨叫声,里头除了男人和女人还坐了一个司机和手下,中间甚至没有隔板可以遮挡。
“顾卓然,你禽兽……”
司机和保镖不敢看后视镜,眼睛直视前方,光听后座上女人撕心裂肺的骂声,还有男人的喘息声,隐约夹杂着怒意。
她挥舞的手无情地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浑不在意,像是一意孤行的恶狼死死钳制身下的猎物。是的,在看到她宁愿送死也不愿意就他的时候,他就疯了,他的那点耐心和不忍,被她残忍地打落,只剩下一个念头。
得到她,就是现在。
“呜呜,顾卓然,我恨你……”女人口不择言。
倏然,身上的男人突然静止下来,看了一眼手上,张皇地把她捧在怀里:“怎么是血,你……”
他又一想,突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忘了,正巧是你来日子的时候。”
女人的静默让他担心,他拿起她的手拍打自己的脸,“对不起,我是太着急了,我也不想这样,晴天,你不要怪我,是我不好,你打我,打我就好受了……”
宛晴天被他抱在怀里哄着,默不支声,闭眼睡去。
晚上,口中一阵酸意把她激醒,身上换了另一套粉色睡衣,之前那套在与他挣扎中被扯掉了胸前的扣子,最后她睡过去前,他是用衬衫把他包住的。
后背细汗涔涔,她坐起来,已经不是车上,而是处了一间私人楼房中。枕边有个超市塑料袋,里面全是女生的卫生用品。
他以为她是来事了?他居然对她的隐秘也记得这么清晰,瞒过了这一次,那么,后面呢……
门推开,随着外面的光亮,男人走进来,“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这是间很小的一室一厅,从卧室里面能一直望到客厅的尽头。门打开时,外头煮饭的香味又让她口中压抑的酸楚涌上来,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他正要把手中的玻璃杯递给她,却见她背着身不理,以为她还在为车上的事情生气,软了声音道:“你别怪我,我也是想绝了你的去意,你成了我的人,就不会这么想逃了,我是急了点,谁让你总是这样令人揪心挠肺呢,说不定下一秒就会从我手中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溜走了,我不敢再冒险。”
见她抿着唇不说话,他扯着她到了身边,宛晴天争了争,他的语气是讨好的,力气却是不容反抗的,她被他按在怀中不能动弹。
“我也是爱你才会如此,我们别闹了好不好?”他轻柔地把她鬓边汗湿的绒毛拨了拨。
“顾卓然,爱我不是应该要看到我幸福么,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她静静地开口。
他抱着她的手箍了箍,目光落在远处,静默了不知多久,忽地一嗤:“爱?晴天,占有就是爱。像是顾厉那样,他对我妈妈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妈妈对我养父其实有感情的,只是可惜因为有了我,才会对顾厉念念不忘,才会在最后关头弃养父于不顾……”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哀:“等你日子过去,我们尽快怀个孩子,你会定下心来,你相信我,聂风云对你好,你忘不了他,但这些都是一时的,之后的几十年,你是我的,给我生儿育女,让我疼你爱你。”
他们都让她尽快生孩子,与聂风云,她喜出望外,可是听了他的话,她知道,一旦他发现,这个孩子,在劫难逃。
宛晴天手指交握,隐隐颤抖。他的手突然覆在她的小腹上,她整个人都不动了,僵硬地快要死去。
“这里有不舒服么,我给你冲了红糖水,先喝一杯。”他松开她转身去拿桌上的玻璃杯,宛晴天几乎快要窒息,在他盯视的眼光下,胸脯急促地起伏。
看着她没有排斥地一口一口喝着,他带着笑意缓缓道:“还记得之前我对你不好,总以为你是不干净的女人,那次去参加信息竞标的项目让你在车上受了凉,你昏了过去,我看到江中羽抱着你的时候,心中却是心疼和自责,你要落下什么病根,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宛晴天眼神动了动,不是不感动,他对自己是爱的,不然在以为聂风云不要她的时候,她也不会因为触动选择这个男人。
可是,他跟闽啸天不同,成长时的经历让他更加狠绝,更加懂得如何让一个女人绝望然后捆绑在身边,闽啸天只是把她与聂风云隔开,用一纸婚书,对她,并没有过真正的占有,而他,却是要从人到心,从肉体到精神的侵占,正因为着这点不同,她对此刻的处境有着从骨子里透出的害怕。
“不是饿了么,炉子上煮着你爱吃的东西,喝完就出来吃饭。”
他的袖子撩到了臂腕,近身闻着还有油烟的味道,宛晴天看着他就要出门,突然问道:“顾卓然,怎么才能让你放开我?”
他停住脚步,回身盯着她,慢慢勾出一个微笑,眸中暗不见底:“除非我死。”
“若是我死了呢,你难道不怕抱一个尸体?”她平静地似是在与人讨价还价。
双拳紧握,他字字磨着牙出口:“你要再动死的念头,别怪车上的一幕再次出现,我会发给所有你认识的人,即便是你死了,他都会以为你是我的人。”
“顾卓然,你禽兽。”她控制不住瑟瑟发抖,声音打颤。
他冷笑一声,突地缓了语气:“宝贝,不要闹了,快起来尝尝,都是你爱吃的。”
一顿饭吃得安静之极,尽管她不言不语,气也没消,但是他夹进碗里的菜都吃得干净,让男人心里溢出一股满足。
女人穿着粉色的家居服,吃着他做的饭,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若是以后再添个一儿半女,最好是个女儿,随了她的娇俏灵动,这样的日子,竟然这样令他神往。
“我吃饱了。”宛晴天不看他,吃得饭不多,可是菜吃了不少,顾卓然也没有勉强,抱起她,在她的惊呼声中道:“你身体不方便,去躺着,我一会来陪你。”
把她抱回房间,转身出去收拾碗筷。听到她起身,又惊觉地返了回来。
“我去浴室。”她看到他如盯贼般望过来,有些惊颤地抓着手里的卫生棉。
顾卓然抚了抚额,对着微恼而双颊绯红的女人笑道:“是我太紧张了,要不要我给你放热水……”
她不理,直接进了浴室重重地关上门,他还听到有落锁的声音,不禁有些好笑地又摸了摸额头。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这个小女人手上了。只要她肯安心留下来,他甚至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还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