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
总裁私人电梯里,丁淳在角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下垂的目光怎么也忽视不了两只十指紧扣的手。
再也没有比眼前的男女更为养眼的一对了,偏偏他还要装做看不到。在甜蜜得能搅出水来的对话中,他都能感觉出自家总裁温柔缱绻的目光,一定紧随着女人半分不移。
“让你在家休息,偏要来公司,现在打瞌睡了……中午让司机送你回去。”说着有些怨怪的话,手上却依然紧紧握着。
回国两天了,丁淳对总裁腻歪又做不了主的话没有少听,果然接着就听女人打了个哈欠小声道:“你走了我就睡不着了。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随即拿手拍了拍额头想让自己清醒,聂风云连忙制止,眼中是无可奈何。
他在独立房间哄着女人睡着之后就轻手轻脚地去忙工作,两个月积压下来的事务还不少。有些事还不得不应付。
宛晴天睡了个回笼觉,醒来不觉轻笑,现在她多了个毛病,就是要聂先生哄着才能睡着,像是小孩一样,晚上要窝在他怀里,听着他唱的歌,枕着他的胳膊才能入睡。偏偏聂先生还很得意,就这样被他宠出来这种嗜好。
整日与聂先生在一起也许习惯了,分开一会她就心里发毛,空落落的难受,怎么样都要跟着他来上班。想起两人一起去的海边、沙滩、果林,到处是阳光和果香,心情好的能飞扬起来。
到了外间,聂先生正埋头处理文件,宛晴天看了一会儿,隔了一段距离,只瞧着男人认真的模样性感又迷人。唇角有些发干,外头还有明晃晃的太阳呢,她怎么可耻地闪过床底间男人的勇猛。
脚步疾走到了茶水室,她低头倒水时闻到咖啡极淡的醇香,心口猛地涌出一股酸意,单手支着墙壁好久才慢慢把不适压下去。
平时她虽不喜欢喝咖啡,也不会这么排斥。她不死心地取出柜中的速溶咖啡沏了一杯,果然一闻到味道,那种酸呕的感觉又出来了,心中计算着自己的例假,还没过时间,她也不敢乱揣测。前两次乌龙已经让聂先生不开心了,她想着这次一定要等确定了再告诉他。
“怎么喝上咖啡了?”聂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把她手里的杯子接过去。
“喏,给你冲的。”她抱住他的手臂,乖巧地给他按摩。别以为她是好心,晚上枕着聂先生手臂的时候可一点不疼惜。
反正有聂先生惯的。
聂先生顺势揽过她的腰肢,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最近有没有反应?”
“什么反应?”她明知故问,一到这个时候,聂先生比她还着急。
他皱了皱眉:“反正也就这几天的事了。”环住她的腰,陈述道:“后天在西藏有个慈善活动,想要什么礼物?”
宛晴天一听不高兴了:“你不带我去?”
他讨好道:“这两天特殊时期,你不便到处走,乖……”
宛晴天倒不是真的想去,毕竟在路上来大姨妈她的确不舒服。这种慈善仪式也没什么好玩的,而且时间又赶,来回都在飞机上。不过就是撒撒娇,让聂先生哄一下。
他回身坐到商务桌上继续工作,宛晴天在一旁的沙发拿杂志看,突然见到沙发旁的圆桌上有个高档精致的礼盒,转眼去看聂先生,他一无所察地埋头工作,于是好奇地打开去看。
圆润白晶的兽牙镶嵌在戒指上,用微雕技术刻着四字“挚爱晴天”,她戴在手指上,冲过去抱住聂先生,有些哽咽:“坏人,为什么不早对我说,还害我去了趟东莱,怎么找也没找到。”最可恶的是库拉格,他故意刁难她,说是500万的兽牙,如何如何珍贵,最重要的是带着男女结合的寓意,找不回来就代表两人无缘。那天,她翻遍了整个草丛,从早上到晚上,最后失落地离开。
“那天晚上你丢下之后我就去寻了回来。”他拦腰把她抱到沙发上,摩挲着戒指。
“那你不与我说,害我白担心。”
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害我伤心的还少么,东西是你丢的,那晚绝情的话我还记着,还有你亲自送来的人……”
“你说,你小小的人,怎么有那么多伤人的法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算败给她了,面对她,永远只能认栽。
宛晴天吸吸鼻子,吃吃笑道:“聂先生,你到底要记多久,我都赔给你。”
“怎么赔?”
“一生一世……”
他咬住她的俏鼻含了含:“美得你,给我套住了,生生世世都别想逃。
“嗯……”
曾磊想进去时,只见到两人腻在沙发上,高大欣长的男人压着娇小的女人,女人嫩白的手臂圈着男人的头,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他瞟了一眼就面红耳赤地出了门。
因为西藏那边天气的原因,聂先生的航班在空中耽误了两天,到了西藏,主办方改变了慈善会的日程,延后了三日,主办地设置在高海拔上,手机信号不好,聂先生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踱着步,询问女人的月事,没想到她支支吾吾怎么骗怎么哄也不肯说,只让他再等等。
聂先生心急火燎,他走的时候已经到了她来事的时间,这次感觉她不同寻常,以往有的征兆都没有发生,心中一阵狂喜,可还是不能确定。
偏偏女人借口信号不好就挂了,他想了一夜,到了早上有些紧张地给家里的张嫂打电话,没料到却听张嫂说,女人一早就出门了。
接着司机就来了电话,说女人去了人民公园的诊所,他脸色一下子就黯了下来。
那个诊所,他岂会不知。
女人从来就没有跟他提过,这回又偷偷摸摸地去,他一离开,她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过去了?
那这些月来的耳鬓厮磨,甜言蜜语,纠缠不休,到底算是什么?
他不敢想,不敢想女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她在缆车上用性命威胁他的话还意犹在耳,她每晚梦呓时唤他名字是那么动听,她乖顺听话跟着他左右在他怀里睡着的样子这么安静美好。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没错,闽啸天和她在一起的五年,是他永远的梗。
虽然女人几乎是24小时在他身边,可是他察觉到临走前她会对着杂志恍惚,晚上有一次趁着他洗澡时偷偷打开电脑查邮件,他留了个心眼,看到是一个叫Sleaven的邮件,那个刚拿到全世界最高医学奖的人,可跟闽啸天有着很深的渊源。
他想得头都痛了。
方才由于猜测女人可能怀孕的那点喜悦一下子被浇灭,彻头彻尾地冰寒。
而这个时候,宛晴天正无知无觉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因为事先不知,助理说Sleaven正巧不在,让她稍等一会。她拿着方才让司机在街摊边买的鱼丸,可是到了嘴边,又忍不住恶心,于是扔了鱼丸捂着平坦的小腹发呆。
唇边的笑容情不自禁得变大,这两天她闻到饭味都难受,该来的月事没有来,月份太小,她网上查了这个时候即便到医院测也是不准的,但是反常的身体反应已经让她确定了八九分。
这是她和聂风云的孩子呢,若是确定了,他肯定会比自己还开心。可是一想到脑疾,她又不敢马虎,她犹豫了几夜,终于打算敞开心扉,和Sleaven探讨一下。
以往她都不会承认,但是这回涉及到另一个小生命,容不得她不正视自己的缺陷。
一分忧郁三分欣喜,她抚摸着小腹正陷入沉思,突然头顶有个黑影拢过来,“晴天!”半熟悉的男音传来,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抬头,嘴边一块熏香手帕捂过来,她只来得及看到男人深黑莫测的眼眸便陷入了昏迷。
室内昏暗,窗帘外不亮的光线猜测到了晚上,她没有时间分辨是哪里,支起身赤着脚向外跑,却在拉开门的那一瞬间,被门外的几个西装男子拦住。宛晴天下意识的后退,却猛地撞到身后男人的胸膛,惊呼半声之后硬生生的被逼回去。
门又被关上,男人单手绕过她的肩将人环住抵在墙壁和他的胸口:“这回你别想逃出去。”
视线一片昏黑,宛晴天半张着嘴,胸脯起伏剧烈,因为恐惧,她渗出汗意。高大的男人身体悬空,并没有压在她身上,可是整个影子都笼着她,她的确无处可逃,而且这一次,她的衣服都被换过了,出来时穿的戴的拿的东西都不见了。
宛晴天被他霸道的语气惹了怒意,用并不清晰的话语艰难开口,“顾卓然,你这是绑架,司机发现我不在肯定会告诉我先生,他一定会派人出来找我。”
顾卓然听到“我先生”几字成功被她激怒了,眉边突突直跳,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她,深不可测地眸光令人发憷。
在她被他看得遍体生寒时,他突然笑了,眸底却是摄人的冰寒:“那司机早就被解决了,你放心,聂风云会收到短讯,不过是你私会男人的消息,不知道他听到之后会不会有这个理智出来寻你,何况,他还在这么远的地方,回不回得来还是个问题。”
这是他早就预谋好的,有了上次逃跑的经历,她真的是求救无门。
“你……”她身子发抖,在他身躯的空隙钻出去向一边跑,不过才走了几步就因为碰到茶几扑倒在地。
像是毫不在意她会逃一般,对方从容淡定地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