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一个身影还在坚持着,其他人受不了时差的颠倒和高强度的计算,早就横在沙发上睡着了。
宛晴天挺着纤细的腰肢,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她知道,有个房间,一直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丝毫都不能停歇。
魏龙起身,凌乱的床上,衣不蔽体的女人拉着床单缩在一角,不住地哭泣。
他餍足地从淋浴间出来,正系着领带,听到有人走进来,于是问道:“怎么样,好了吗?”
“还没有,王牌说快了,在晚上六点之前能完成,让你先过去。”罗助眼不斜视,从把女人送过来,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魏龙突然转身对着女人威胁道:“哭,再哭就把你送去窑子里,到时候有你天天哭的时候。”
女人立刻安静了。
罗助上前道:“魏总,王牌都两天没有合眼,饭也吃得很少,她说在六点前能完成,就一定能完成。”
“我知道,”魏龙恼道:“我不是操心这个,我是在想,若不是梁博士,那还会是谁出卖我?”
罗助用余光朝着女人看了一眼,看来这个女人是白给糟蹋了两天。
“机场那件事不一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可能是正巧被我们赶上了而已。”
“但愿如此吧,我们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项目的人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料聂风云也不可能知道。”魏龙穿好鞋,还用床单蹭了蹭,眼睛看到女人,他突然把床单抽开,女人身上唯一蔽体的东西也抽走了,身上没有一处好皮肤,她大叫一声,想到什么又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么丑,赶紧送回去。”魏龙嫌弃地吐了口唾沫,他一直是对着视频里宛晴天的脸干着身下的女人,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楚这两天干着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罗助看到眼前的景象不忍心地垂下眼睛,说人家丑还折腾了整整两个晚上。梁博士还在燕京替他监视着聂风云呢,不知道自己老婆被老板奸污了,会做何感想。
“不许坑一个字,不然我让你定期尝尝什么是禽兽。”他最后警告,走之时,又改变主意道:“叫别人送她回去,你就盯着王牌就行,程序好了立刻发过来。”
宛晴天脑子一阵阵抽痛,终于把程序赶了出来,交给门口的保卫。她想出门,却被对方拦住。
她恼火道:“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罗助立刻赶过来,笑嘻嘻道:“王牌,是魏总特意交代的,就今晚,过了今晚之后,你想去哪里都成。你看,累得眼圈都黑了,给你安排了个总统级的包房,你赶紧去休息一下。”
宛晴天咬着牙,被强行推着送进房间。
房间里有她的行李,里面的证件倒是一个都没有少。宛晴天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像会议室那里一样的探头,才把所有灯关上,拉上窗帘,蹲在床角打开手机。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在手机里输入了一个干扰程序才接通。
“卓然,快来救我。”她抖着手,控制不住轻颤。
极限的疲惫让她全身失去力量,没有比现在更想有人能够拉她一把。
“怎么了,是晴天么,你在哪里,喂喂。”男人焦急的声音传来,干扰程序把周围的音乐和人声放大了,他听不清楚她说话。
“我在纽约,你快来,这里有好多白人保安,我被软禁了。”她快速说完,想把地点位置发送给他,这才想到有干扰程序在是根本发送不出去的。于是又拆卸了程序,正要重新发送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关了手机,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之后匆忙跑过去。
门打开了,罗助举着手机递给她:“是魏总的电话。”
一接通,魏龙在电话里质问。“怎么回事,程序跟之前提交的雏形不一样?”
宛晴天捏着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为了赶时间,把一些程序省略了,但是关键的模块是在的,你不是说都是信息界的行家吗,他们不会看不懂吧?”
听见她轻蔑又挑衅似的话,身后被一群猎豹一样的人物虎视眈眈地盯着,魏龙立刻炸毛了,不顾场合地叫道:“宛晴天,你立刻把缺省的程序给我补发过来。”转而又压低声音道:“你横什么,这里哪个人都能让你下一秒就消失你信不信,赶紧做出来。”
宛晴天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魏先生,不如让这位王牌亲自过来跟大家解释一下吧,正好也让叔叔伯伯们见识一下。”
“好,好。”魏龙急忙回应,转头对着电话到:“听见没有,给我立刻过来。”
挂了电话,宛晴天就被罗助拖着上了专车。
“魏先生,您先到一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会。”女人话音一落,就有侍从走向他,道:“please。”
分明是很简单的请的动作,隐隐带着威压,叫人不能抗拒,魏龙连忙躬身道:谢谢。
“魏先生,请稍等一下。”在快出门前,魏龙又被叫住。
“唐大小姐,有什么事?”魏龙转过身,看着朝他走来的女人,不愧是唐老大唯一的孙女,即便留着长发敷了粉穿着裙子,却没人敢把她当成是普通女人一般看待。
“魏先生口中的王牌,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好提前让侍从去门口接着。”她关心地问道。
“叫宛晴天!”魏龙以为她怀疑自己团队的实力,连忙解释说:“让唐小姐见笑了,她是整个项目的领队,因为计算实力无人能及,被公司的人取了个封号叫王牌,这次出境遇到了一点麻烦,她用了两天时间恢复了所有程序,还请唐小姐在唐老大和各位军骨面前多多美言一下。”
“无人能及?呵呵。”唐清笑道,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她有这么厉害啊,那倒是真要见识一下。”
魏龙觉得她说话的声音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以后,唐清神色紧绷地拉了一个白人侍卫问道。
“顾先生呢?”
“顾先生出去打电话了。”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她附耳交代,“手下这就去安排。”侍卫点头走了出去。
坐在车里,宛晴天有种不好的预感,手机还关着,顾卓然接到她的电话一定会再打过来,可是她现在没法接听。
过了一会儿,她哀声祈求:“罗助,我都两天没有睡好觉了,我回去把程序补上不行么,宴会我还是没有必要去了吧。”
罗助把着方向盘,车子在路上疾驰,间隙时他回头道:“给你把电脑捎上了,你再忍忍,成败就在今晚了,你知道魏总的脾气,这个项目若是搞砸了,以后咱们都别想睡觉了。”
知道无法改变,宛晴天索性看向车窗外,这个城市她住了五年,即便是离开了一会,也极为熟悉。可是随着路越开越偏,越开越窄,她开始坐不住了。车子在接近唐人街之后拐过好几个弯道,左右两边甚至能见到手持机枪的白人,这里与外面的城市简直是两副景象,好像是一个自制的区域,这个地方她听闽啸天说过,是一个枪支和烟草的交易地,经常发生枪战,连美国政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助捏着方向盘的手僵着,整颗心提到了极限,大冬天的,他头上还冒着冷汗,几次她试着说话他都没有回应。
车子在一座宫殿式的建筑前停了下来,灯火辉煌中,他们一下车,就有侍从迎上来把两人隔离开来。
她被领着进入一个房间,侍从只让她在里面稍等,随后关门走出去。
宛晴天忐忑不安着,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用意,见不到魏龙,连罗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极限的计算让她能够贴着墙壁顷刻间睡过去,可是她不断掐着自己的掌心,这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
房间很大,中间有个檀木色的书桌,书桌上摆放着简易的文具,好多份文件还摊开着,好像主人才用过一样。四周一排贵妃位,宛晴天环顾四周,确定在房间里没有任何视频仪器才在最里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刚想重新启动开机,这时候,有开门的声音传过来。
“快进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医生说再感染就要留疤了。”
听到声音,宛晴天的腿一软,跌进沙发里面,巨大的沙发把她娇小的身子遮挡住,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还有一个人。
“没什么事,顾哥哥,你别生气嘛,我也是以为好了,走路才不小心撞在墙角上。”
宛晴天紧咬着唇,她的记忆力一向好,这个女人的说话声,不止是与魏龙通话里那个叫她来的女人,还是,她想起来了,那声“顾哥哥”,是那次在与男人通话时听到的声音如出一辙。她蜷缩在沙发里,有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让她喘不动气来。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自责没有照顾好你,你是为了我受伤,如今也是为了我一直隐瞒。”男人的温言细语如一根刺,一下下戳着她的心口。手心里的手机显示着他的名字,她攥紧了拳头,方才她还在通话中向他求救,如今两人近在咫尺,他却在眼前向她展示对另一个女人的关怀。
那些照片,她极力劝说自己不能相信的画面,如今“活生生”地呈现在面前,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真心,再一次被戏耍。
顾卓然,你一定不知道,我就在你们两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