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台沉思了一会,他忽然道:“我有一个条件。只要达到这个条件,我便同你们一同劫狱去救宫储冰。”晋荀奕尚未开口,却是尘客生怕卞台敲诈他们,抢先问道:“是什么条件?”
卞台眼中闪过冷光,握紧了拳头低声说道:“我要带走宫储冰身上的母蛊。”若是参商蛊真的能够连结到炼蛊者和被种蛊者的记忆乃至思想,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宫储冰身上的母蛊他也不想留给宫储冰。
晋荀奕眼中闪了闪。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卞台此刻突然执着地想要回那个母蛊,但是有一点他能够确定:“不行,冰儿如今的身体,承受不起那种解蛊方式。”卞台咬了咬牙,说道:“要是你们能够让我带走母蛊,我也愿意为你们找到幕后主持!”
见到晋荀奕目光中流露出凝重,卞台便知道自己说得正中要害。他接着说道:“晋荀奕,你也知道太后这般来势汹汹,背后一定不是来自离月国的势力。正是因为有了这股势力在暗中帮助太后推波助澜,太后才能够将宫储冰投入天牢里!”
卞台说的,晋荀奕何尝没有想到?他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道:“不行,虽然我很想要找出幕后的势力,但是冰儿是我整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我决不能允许在这个情况下强行解开冰儿身上的蛊。”
卞台没能达到目的有些气急败坏,他讽刺地笑地道:“你就对宫储冰情深到如此的地步,连我帮忙找到幕后势力都不需要了?你对宫储冰情深如此,便不为全离月国的人想想,一日找不到太后背后的势力,百姓就要多忍耐一日太后的折磨!”
听卞台说到这里,晋荀奕眼中陡然爆出冷芒。他冷冷地地说道:“我只要冰儿一个人安好,她心怀天下,我便爱屋及乌一同爱那天下的人。但是要我用冰儿的性命安危来换天下人的安稳,我做不到!”
卞台听到晋荀奕这般说道,也是一怔。许久卞台才妥协道:“为宫储冰解蛊,不必急于这一时。我只要解蛊,不需要在这个时候解蛊。”他抿了抿嘴紧盯着晋荀奕。
这是他能作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尘客此刻也看向晋荀奕,询问他的意见:“主子,我认为眼下还是救出宫储冰要紧。主子不论有什么想法,救出宫储冰都是第一位的罢?”
晋荀奕握紧了拳头,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卞台的要求。卞台也没有多说,接过了暗卫的纸笔画出了天牢的地形图,认真地道:“天牢内部如今是有三个关卡,没有太后的手书不能轻易进入。我那日得以逃出来,其实是跟在小皇帝后面逃了出去。”
小皇帝?晋荀奕眯了眯眼道:“昌昌也去看过冰儿?”卞台点点头道:“小皇帝来看望过殿下,来了两回。他说要救宫储冰出去,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成功。”说到这里卞台也是嘲讽地一笑:“想来小皇帝还是没能在母后和宫储冰之间作出选择吧。”
晋荀奕沉默了一阵,才道:“昌昌……还是孩子,于情于理,高婉都是他的生母。”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一片薄凉地道:“对昌昌来说是这样,但是对我而言不是这样。”言下之意,便是既然高婉让宫储冰受到了伤害,那他日他一定要高婉百倍偿还。
卞台继续说道:“天牢的三个关卡凭着蛮力是很难突破的,必须要用计谋。”晋荀奕低头看着地图,凝重地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计划?”卞台点点头道:“有——自然是需要小皇帝配合的。”
高婉从宫韫昌那里回到太后行宫,推开门,黑暗里一身白衣的身影在等着高婉。高婉乍看到那身白衣心里突然一惊,随后才放松地笑了笑道:“原来是你,皎离。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事?”
皎离却是看了高婉一眼道:“希望太后没有忘掉太后答应我的事情。”
高婉立刻会意,疑惑地道:“如今宫储冰已经被关进天牢,每日忍受严刑拷打,仅仅是这样你还觉得不满意吗?”皎离却是笑了一声:“太后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看来影卫用得太过顺手,太后便不想还回来了吗?”
高婉终于收敛起了微笑,冷冷地道。
“你今日过来是要收回影卫的?”
皎离不答反道:“太后也是明白的吧?如今太后可是四处立靶呢。区区几个影卫,根本没法保证太后的安全。”
高婉听了皎离的话,不禁心下一跳。
她握住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说道:“那么皎离你是想要做什么?难道你还能在这座京城里安插一支军队?”
“若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呢?”皎离见到高婉领会了他的意思,不禁满意地笑道,“太后也有了军队,这样便能够保护太后安危了。”
高婉冷笑了一声道:“却是不知道这支军队究竟是要来保护我,还是要来害我的了!”皎离听了高婉的这句话却是笑了起来:“太后还是太高看自己了,若是我想要你的性命,我早就下手了。”
他信步走到殿中的案几旁,瞥了一眼桌案,拿起了其中一封两国通信的官文笑道:“怎么,秦楚国仍然不死心,想将那个沈依琳所生的孩子要回去?”
那官文却是写着希望沈依琳尽快带着她所生的摄政王府的子嗣回去。高婉扫了一眼,却是讽刺地笑道:“崔皇后也真是心急,沈依琳如今可是将那个孩子当做她的保命符呢,哪里还会还给秦楚国。”
写着官文的纸张轻飘飘地落下,皎离突然道:“确实如此。但是——这不妨碍太后你以沈依琳为砝码,和那秦楚国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高婉也是来了兴趣,对皎离不断出新的想法感到非常兴奋,“你不会是想要同那秦楚国达成联盟吧?”
皎离却是神秘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