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你喜新厌旧,只是我没有在你寂寞时陪在你身边。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宫储冰话还没说完,晋荀奕就急忙接道:“喜欢。”
“那你喜欢阿白吗?”
晋荀奕一个“不”的音节还没有发出,却被宫储冰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宫储冰认真的看着晋荀奕的眼睛,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想好了再回答我,仔细想一想,你对我和阿白的感情,到底是如何?我给你思考的机会,这是我最大的让步。”说完便拿开晋荀奕放在她肩头上的手,将门砰的一声关在了晋荀奕的身前。
晋荀奕不由得往后撤了半步,愣在原地,想着宫储冰说的话。
为何,为何宫储冰不信他?非要让他想一想,他再怎么想,心心念念的也只有宫储冰一人的。他不是什么心胸豁达之人,若爱一个人,便是一生一次,纵然有许多的意外和插曲,但宫储冰的位置从来没有变过,从小打大,从总角都及冠,从懵懂到白头。
他不要这样,不要宫储冰这样冷着脸色看他。
想离开?他可以带她走,游山玩水,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只要能够走到的地方都行。
想听“我爱你”?可以,晋荀奕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情话,字字真心,发自肺腑。
不原谅?不原谅也没关系,她怎么打他骂他都可以,只要不离开。
晋荀奕只要宫储冰而已。
普天之下,此生所求,只是一个她而已。
如果可以,晋荀奕愿意和宫储冰一起,在绿荫如盖的大树下摇扇吃茶,西窗下剪下灯花话一段桑麻;在雨后的空山里摘下一株金银花,以花为被、做衣,装饰一帘甜甜的梦;在朴素安谧的小山村,看着袅袅炊烟,听着嘹亮的渔歌号子。但是若是把身边的宫储冰换成阿白,晋荀奕却是不愿意的。
晋荀奕从鼻腔里哼出一个自嘲的音节,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之前怎么想不明白。
他甚至还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阿白,现在看来,不是。
爱的人,便是巴不得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而晋荀奕不喜欢阿白,阿白余生在哪里生活,与谁在一起,这些晋荀奕统统不在乎。
晋荀奕愿意用余生六十年,来表达自己的这份喜欢和爱,也愿意用一辈子,酝酿他对宫储冰一人,独一无二的温柔。
这是爱。
他与阿白,之间的联系不过是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罢了。
醉蓝见晋荀奕呆呆的站在宫储冰的门口,便小心翼翼的上前道:“世子……我们殿下她……”
“我知道,没事的。对了,卞台可在府上?”晋荀奕还没有忘记帮阿白寻药。若是可以,等阿白生下了孩子,便给她们母子安置一处好地方,虽然不能给那个孩子嫡系的荣华富贵,但是当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说不定也不是坏事。而这短时间晋荀奕照顾阿白,帮阿白寻找解药,就算是还了阿白之前的默默陪伴吧。
醉蓝担心的看了看宫储冰的房间紧紧关上的门,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道:“在呢,世子跟我来吧。”
卞台正忙着鼓捣一堆晋荀奕叫不出名字的草药。这几日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躲在院子里研究这些草药。
自从上次南铭国的人带来了忘忧草,这一种奇特的草药才得以重现江湖。这也给了卞台寻找绿袖的一点线索,想必绿袖正在用忘忧草研制心蛊的解药,那么卞台便和她一起研究。
就算隔着不知道怎样的天南海北,至少卞台还能做着和绿袖一样的事情。而且若是将这解药研究出来了,还可以解除宫储冰身上的参商蛊。
世间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过去怕人哂笑,还怕人看清。都说不相见便可不相恋,可是日日相思只是把往日的记忆描绘的愈加清晰,哪来的什么忘却。
晋荀奕上前,看着一堆草药,说:“你又在鼓捣这些了。”
“你何时来的?”卞台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忙着手里的事情问道。
晋荀奕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刚才。我来是问你要一个解药?”
“什么解药?我这又不是你家开的医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的。”卞台睨了晋荀奕一眼说道。
晋荀奕从袖口件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道:“那毒药叫情花,你可有听说过?”
“情花?”甚至不肯抬头看晋荀奕一眼的卞台此刻听到这个词却顿住了,半晌才晃过神来,忙急着问,“谁中了情花?谁有那毒药?”
“是我的一个随身侍卫,在南铭国,中了情花。据说毒药是皎离皇子的。”晋荀奕见卞台反应奇怪,还以为情花这种毒药十分厉害,卞台问这些也是为了更好的解毒,便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卞台的脸有些失神,声音低的犹如喃喃自语:“是她吗……她在南铭国?”
晋荀奕见卞台迟迟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略有不悦的低叱道:“卞台!我在问你有没有解药。”
“有。”卞台回答的斩钉截铁,“这药,还真只有我一人能解。”
卞台答应晋荀奕,等把解药配出来就立即给晋荀奕送过去,最多不过半个月,定能赶在下一次毒发的时候送过去,晋荀奕这才离开了。
他说这毒药只有他一人能解,自然是因为这毒全天下,只有绿袖一人有。
当初他们还没有分离,卞台仍是绿袖的好师傅时,为了锻炼绿袖的能力,给绿袖留下个任务,研究一种从前都未出现的毒药,并且这个毒药只有她自己能解。
每一代学习蛊毒的人,都会研制专属于自己的毒药。研究的好了,威名便会在江湖上传开,这毒药出了名,那么那个制毒的人也就出了名。因此许多人靠着这个来立足于江湖。
绿袖是个姑娘,研究不出什么烈性的毒药,因此毫无头绪。
卞台那个时候就坐在绿袖的旁边,看着绿袖摆出一堆草药,胡乱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