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依然有些迟疑,不过当着陈少华的面儿,她自然也不好多说,其实我内心深处也明白,虽然准备上市是必然之路,但是这中间有很多的路要走,其实早在江洲的时候,还在林氏集团,林伟就一直筹划着上市。
只不过他的目的不一样,他是为了赚一笔钱就退休,把烂摊子丢给我或者马婷,诚然我现在也是为了赚钱,但我想用相对正规的手段了。
人嘛,都是这样,歪路走多了,总想走大路,大路走多了,却又想走歪路,天下的事情都是如此矛盾。
肖月这顿饭吃的心事重重,就连事先说好的龙虾也没点,我倒是和陈少华谈的多一些,想不到这个闷油瓶一旦打开了话匣子,还是很容易沟通的,但有一些内容我始终无法触及,那就是为什么他的团队要离开北方集团,要知道,这样的军工企业进不容易进,出更不容易出。不过陈少华本人的确是一个可用之才,思路清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分的清清楚楚。
我看问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天色已晚。看着窗外的夕阳,这一天在繁忙中过去了,前路怎么走,我虽有想法,但还需要大量的工作,必须要有个核心的思路才能带着我的事业前行。
这个思路就是怎么把周家,罗家,绑在我的利益战场上,其实京都的世家牵扯着往事和政局,格局错综复杂如同雾里看花,谁是谁非都无从判断,但是,利益是永恒的,顺着这条线一直走下去,总能到达我想要到达的巅峰。
送肖月回了家,一路上,分别之后,我开着高霞的奔驰,回到了小区,我看了看时间,估计这个点已经没有车位了,索性将车停在路边,反正明天早上六点,我都要起床开车上班,交警也不可能起那么早去贴罚单。
马上就是深秋了,尽管有几次反季节的燥热,但温度还是渐渐凉了下来,一股秋风扫了过来,凉意袭来,我缩了缩脖子,这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不知道是不是生性薄凉的原因,我喜欢一片肃杀,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大自然的威严,尽管夏虫叨扰,炎热逼人,但是在秋风之下,谁又能逃过时光?
这种微凉,头脑清醒,可以好好思考事情,今天跟肖月说的事情,多半有鼓动她和陈少华的意思。
不同于肖月,王虹,甚至现在替我做事的周名扬,我需要考虑的是企业的前进方向,现在手上的生意很杂,有实务,比如肖月正在做的代步车业务,有合作项目,有开发项目,比如即将走入招投标环节的京都市医保,还有一些其他公司的股份,周明艳的俏杭州也还有我的股份,还有一些非盈利目的的项目,比如马上要搞的云蒙山庄园。
如何整合起来?不专注做一件事情,终究不会成什么大气,我边想边走,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一步一步走回家。
第二天,我正在办公室跟刘青聊天,公司的事情我管的越来越少。本来我想通过刘青上台之后,看看靖浩那边有什么动作。结果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没任何举动,就连公司半年一度的总结会都没开。他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绝不是靖浩的作风,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次的事情,我和赵光明让他损失了张柏涛这个左右手,就连宋家和他之间的联系宋平顺,也逃到了俄罗斯。
然而他不仅接受了刘青作为公司的总经理,还这样平平静静,实在是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正想着,桌上的电话一阵颤抖,我看是周名扬的电话,笑着对刘青和办公室的众人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拿起电话走到公司的吸烟区:阳台,四下里无人,这才接听电话,只听到周名扬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说道:“周哥,他妈的遇到钉子户了,这片地方几个村都签了拆迁协议了,就一个桃源村,他吗的一共不到十几户,联合起来抵制拆迁,这还不说,还要去发改委那边去告我们,反了天了他们。”
我向刘青告了个假,开车接上周明艳,匆匆赶到工地,一进工地的临时简易房,看见周名扬,带着一个安全帽,站在一台推土机跟前跟几个工人说着什么。
“什么情况?”我掏出烟来,每个人发了一支,最后递给周名扬之后,自己也拿了一根点燃。
“这个村,全他妈刁民!”周名扬吸了一口之后,遥指着半山腰的一个村落,破口大骂道。
旁边一个穿着浅黄色衬衣的年轻人补充道:“周哥,要不不用跟他们比比,直接我叫人开着推土机过去,碾他们几个畜生棚,看他们敢不敢嚣张。”
周名扬啪的一声抽了那小子一个耳光,,黄衬衫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名扬,周名扬哼了一声说道:“以后给爷们记住了,在董事长面前,不要叫什么周哥,叫我周经理,懂吗?我们现在是正规公司,别他吗一个二个搞的跟黑社会一样,听到了没有?”
周围一帮闻着青龙白虎的壮汉们纷纷点头说道:“是,老大!”
周名扬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我说:“怎么样,周哥,这是不是你说的有组织,有纪律。”
我被烟呛的猛的咳嗽了一声,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
周明艳忍住笑,拍拍周名扬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儿?说说呗。”
这几天周名扬带着施工队进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平土,挖地基,按照以前的规划,那边荒废的别墅周围,要用来修路,修园区,里面的村民肯定要相应的迁徙出去,周名扬本来叫的这些兄弟们都是四九城里的霸王,如果这是京都市内,做点“小工作”让别人搬迁,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在这荒郊野岭,土生土长的村民格外凶悍,根本不害怕这些混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