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从百叶窗中照进办公室,落在宋文涛的浅色西服身上,他的侧脸在黑暗中,鹰钩鼻子把一张脸清晰的分为黑白。
“这生意我接了,不过你要跟我一起去。”我想了想,说道。
宋文涛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的说道:“那好,机票,全程的费用都我来出,你把国内的事情安排好,在那边,争取一个星期之内把事情谈妥。”
我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把国内的渠道放在对方的面前,其他的就是出资问题,重点是这种中俄合作的项目要争取政府的支持。
想到这里,我十分头疼,因为一旦涉及到官员,那我就要跟周明艳开口说实话了。
“不行,绝对不行!”果不其然,周明艳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看着她粉嫩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就像一个可爱的布娃娃。
“这事情要是做成了,周明扬在你老爷子面前也有面子,而且这个利润确实高,我根据宋文涛给我提供的材料算了个大概,起码能赚六千万到七千万的样子。
“有这么多?”周明艳也有些迟疑,最近周世勋在非洲的项目亏损十分严重,这六七千万拿过来,也能填补一下漏洞。
“肯定啊。你想,这两年国际的煤矿价格一直在长,前段时间我们国家跟CX交恶,煤矿进口的量又缩减了些,好多火电站都断了货。”我看事情有门,赶紧跟着说道。
周明艳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保险,关键周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跟我爹交代啊?“
我安慰她说:“那地方又不是边境,叶卡捷琳堡市那边安全着呢,治安比我们国家还好。而且你想想,周明扬这些年,一直也没怎么真正有点自己的产业,他这次为什么这么上心,还不是因为想证明自己。”
我这说的倒是真话,虽说周明扬一直在我这边帮忙,算起来云蒙山山庄也有他的一半,不过他一直没能真正有点能拿的出手的战绩,这次这个煤矿的事情,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在意。
周明艳斜着眼看着我:“少来说这些话,我看你就眼馋那几千万吧?现在乐光科技马上要上市,多点资本,这第一次发行的股份也可以多卖点,我说的没错吧?”
我大义凌然的说到:“你看你,我是那么唯利是图的人吗?我还不是想着给名扬立立威风,将来接手的时候,你老爷子放心?”
周明艳笑着摇头:“我怎么这么不信你呢?”
她想了想,还是最终同意了:“我尽力给你争取一个对外合作投资的名额,其实这种资源类的项目,按现在政策早就不扶持了,现在都在大力扶持科技项目,我要是你,就好好把手上的乐光科技做好,产品卖到ELS,国家有奖励不说,国内也能挣个好名声。”
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你这次这笔生意,跟以前那个娜塔莎有关系没?”
这女人,一个个都精的跟鬼一样,我要实话说了,这免关税的政策优惠还不泡了汤?我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说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怎么可能呢?“
ELS的叶卡捷琳堡市机场,几个东方人从飞机中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似乎是个混血,鹰钩鼻子,后面的两位穿着风衣,英气逼人,正是我们一行三人。
“这次借着考察团的名义出来的,大家做事都收敛点。”我吩咐周明扬和宋文涛,宋文涛我倒是不担心,这小子城府深的很,做事自然有分寸,周明扬就不一样了,这里可是ELS,尤其是叶卡捷琳堡市这种旧工业城市,黑帮甚多,说不定几句话不对付,枪就掏出来了。
周明扬点点头,问宋文涛:“安排接我们的车还没过来吗?”
宋文涛迟疑了下,说:“今天好像是他们北极熊老大小儿子的婚礼,本来说是要亲自来接的,估计是耽误了一下。”
叶卡捷琳堡市的一家酒店内,一场盛大的舞会正在举行,豪华宾馆里面的地热和暖风把整个大厅里温暖的像是夏天的午后,人们穿着便装偏偏起舞,女人们穿着ELS的传统服饰,浓妆艳抹,有一种别样的风情,ELS的传统音乐响起,人群中,男人碰着手中的大杯,杯中装的是散装的伏特加,一边大声讲话,一边畅饮着美酒,女人们则在窃窃私语,讨论着刚刚过去的仪式上新娘的那个硕大的结婚戒指值多少钱。
在舞池中间,一个男子搂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孩儿正在翩翩起舞,这女孩儿的服饰是整个舞池里最华丽的,脸上的笑容也是最甜蜜的,男子的个头不大,跟女子差不多高,但是极其匀称,想比在下面喝酒的那些男士,那么孔武有力,要么大腹便便。他显得格外的斯文,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女孩儿旋转了一个圈,幸福的笑容在她脸上荡漾着,她凑近了男子的耳朵,悄悄说道:“安德烈,你们家里的亲戚都是做什么的呀,怎么感觉都这么的……”
男子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么的凶悍么。”
他的脸上现出一股奇怪的表情,说道:“他们是开安保公司的,强壮些也不奇怪。”
女子没有多想,反而嘲笑起男子来:“那也没见你跟他们一样的高大呢。”
安德烈笑了,他金发,深褐色的眼睛又细又长,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女人眼中的爱慕说明了一切,只不过,她在跟自己的丈夫开着小小的玩笑。
在宾馆的三楼,一间办公室永远都拉着窗帘,似乎是个杂物间,可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要带着敬畏的神色看一眼这个房间。
外面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了进来,一个壮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前,他的个子不高,但肩膀很宽,腮帮的肌肉十分紧致·,但额头却充满了皱纹,显得臃肿肥大。
他的面前是一个高个男人,男人低着头,一头栗色的头发冲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