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看去,卢家三口人站在那里。
三个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愤恨,同仇敌忾的把她当作了敌人。
易子茗站直身体,嘴角扯了扯,勾出一抹弧度。在他们面前,自己不能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挺直腰杆,往前走去。
眼科医生检查了她的眼睛,得到的结论依旧和以前一样:眼睛完全健康,是心理的问题。
肚子上的伤太痛,痛到她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部的力气。她不想这个样子回到孙家,自己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来,给孙老打去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在朋友家住两天。
躺在旅馆的床上,冷汗依旧不停地流出来,她痛苦的闷哼着。
在裴琛身边的时候,卢忠一不敢对她动手,没有了裴琛的保护,她成了任人欺负的存在。
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浑身被汗水打湿的她躺在床上。
本来以为忍一忍疼痛就会过去,早知道会这么疼,应该不顾及面子,在医院里让医生给她检查一下。
强忍着疼痛拿出手机,想要给蓝婷婷打个电话,她此时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蓝婷婷……
汗水模糊了眼睛,遮住了视线,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蓝婷婷的名字,抬起手指无力的按了一下,放在耳朵旁边。
“婷婷,我好痛,好痛……”
和徐沐一起参加活动之后的裴琛,裴琛正在回裴氏集团的路上。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着汽车上的蓝牙电话,又是易子茗打来的电话。
早上易子茗打电话来询问齐总的事情,他刚好再徐沐的别墅,只能对易子茗说了无情的话。
现在,她又打电话来,是不是察觉到自己没有忘记她?
不行,不能让易子茗察觉出什么。他伸出手,准备按下拒接键。
手指几乎要触碰在按键上,突然,手指猛然缩了回去,快速的接听电话,冷漠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
“婷婷,我好痛,好痛……”
易子茗无助的呢喃着,声音绝望到了极点,像是小兽的悲鸣。
他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再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忍不住问道:“子茗,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好痛……”易子茗似乎失去了意识,只会说这一句,一遍遍的重复。
裴琛结束了通话,给安子打去了电话,让他马上调查易子茗的位置。
三分钟以后,裴琛收到了一个小旅馆的地址。
裴琛调转方向,玛莎拉蒂在公路上飞奔了起来,速度超过了一百八,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纷纷的避让。
易子茗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疼,那疼痛比以往所承受的任何疼痛都要强烈上千百倍。
痛到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她的身体像是跌入了无边的黑洞,唯一的感觉就是疼痛。
“子茗,不要怕,我来了。”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有些模糊,似乎带着哭腔,好像是个男人。
是谁?是谁抱住了她的身体?
易子茗意识模糊的努力的想要去看一眼,可是汗水滴落在眼睛上,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
“不要怕,我送你去医院……”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易子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鼻息之间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医院吗?她不是在小旅馆里面吗?怎么会在医院里?
对了,自己好像给蓝婷婷打去了电话,可是她感觉抱着她的是一个男人,那男人一遍遍的对她说:不要怕,不要怕……
是谁?裴琛吗?
“子茗,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蓝婷婷俯身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咋咋呼呼的说:“嗯,还好已经退烧了,昨天我去旅馆的时候,你都烧成了虾子,脸红的吓人。”
她松了一口气,站起身,见易子茗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烧傻了?”
“是你去旅馆把我送到医院的吗?我怎么记得……是个男人抱着我?”易子茗皱眉疑惑的问道,那种感觉不会错,是一个男人抱着她,而且蓝婷婷不可能抱的动她。
蓝婷婷在病床上坐下来,把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动作自然,一双眼睛顺其自然的从她的视线下移开,“你给我打电话,说你好痛,还告诉了我旅馆的位置,然后我就打车去了旅馆,央求旅馆的老板帮我把你抱上了车。”
果然是蓝婷婷吗?
他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会天真的以为是裴琛抱着她去的医院呢?
即使裴琛知道她生病了,也不会去管她的死活吧?
看着易子茗突然沉默,和她眼睛里的暗淡,蓝婷婷的心狠狠地一疼,混蛋裴琛为什么要欺骗易子茗?
偏偏的,蓝婷婷还答应帮裴琛的忙。
不忍心易子茗痛苦下去,蓝婷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嘴唇动了动,想要把真相告诉易子茗。
易子茗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不用担心,我不会怪你让其他男人抱我的。”
“我……”蓝婷婷有些急切,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身材颀长的裴琛站在那里。
蓝婷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错愕的看着裴琛,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会还在门口。
裴琛满脸的疲惫,顶着两个熊猫眼站在那里,无所谓的目光扫了一眼病房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易子茗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裴琛。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冷漠,担心自己期盼昨天是裴琛送她来医院的想法被看出来,她不想再丢人。
“啧啧。”裴琛双手插在口袋里,闲庭信步一样的走进来,扫了一眼病房,眼前是一个普通病房,而且小的可怜,“易子茗,你不是过得这么惨吧?离开我以后生病要住在这么差的病房里,真是可怜。”
他的话凉薄,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还有一些幸灾乐祸。
易子茗躺在病床上,听到裴琛的话,心如刀绞,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