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一句话说是拿上来说的轻松,没一会功夫酒上来了。是两个侍女小心翼翼抬上来的。一个很精致的紫檀木做的框架中,中间放着一坛子酒。楼空的雕花框架,可以看见里面的坛子。坛子也看不出漂亮,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坛子。可这几个年轻人平生都没见过,看着两个侍女把酒坛子捧出来。酒坛子上一块黄布黄香蜡封口,两个侍女慢慢打开了。
顿时,一股浓郁的清香飘荡满屋。侍女用竹筒提子淘酒上来,往酒壶里倒。那酒亮晶晶的发绿光,就像一条绿水晶线,不断头的流入酒壶。六名侍女,一人手捧一壶酒。款款来到六个人的旁边斟酒。晟王端起酒杯道:“蔺公子,秦姑娘。本王敬二位了,蔺公子身披战火,仍不失约,远道而来。本王感激万分,请。”
一杯酒下去,从头热到脚后跟啊!美酒溢出酒杯,吧吧嗒嗒粘住了手指头。酒过三巡,晟王站起来道:“蔺公子,不还意思啊。本王不胜酒力,就倚老卖老了。你们年轻有量,多喝几杯啊!景瑞太子好好陪着,本王早退一步了。你们尽兴啊!来人,扶本王去寝室吧。”
蔺晨和秦般若都站起来了,太子和萧景睿宇文念也站起来了。蔺晨道:“晟王慢走,”晟王走到门口,回头对景睿道:“景睿,父王酒窖里的酒你还没见识过。念念知道,你们随便拿来喝啊!”景睿道:“是,父王回去歇息吧。”
还拿酒,这一坛子几个人也喝不了。秦般若喝了两杯,宇文念喝了两杯。宇文暄可好酒量,蔺晨是酒仙,景瑞也不含糊。这三个人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宇文念端起酒杯,站起来来到蔺晨身边道:“蔺公子,念念敬蔺公子一杯。念念不胜酒力,喝完这一杯酒。念念想带秦姐姐回念念的闺房歇息,蔺公子可否允许?”
蔺晨很感激的端起酒杯道:“谢谢郡主,秦姑娘就打扰郡主了。”宇文念喝完酒,与秦般弱站起来与三个人打招呼后走了。宇文暄贪杯啊,这五百年的好酒可厉害啊。喝到半夜,宇文暄不行了,趴下打上呼噜了。
景瑞道:“来人,把太子扶起来,送回太子府。”外面太子的随从也在候着,听到景瑞喊人,太子的随从也进来了。把太子抬走了。
清风阁就剩下蔺晨和景瑞了,久逢知己千杯少啊。景瑞端起酒杯道:“蔺公子,这杯酒是景瑞替母亲敬蔺公子。景瑞南行之时,母亲再三嘱咐,见到折扇公子后,一定替母亲说一声谢谢。今天相见,人多不便。现在皓月当空,能与蔺公子开怀畅饮,一大幸事。首先完成母亲的心愿,景瑞先干为敬了。”
蔺晨道:“景瑞,公子的心意本公子心领了。道谢之言,实不敢当。倒是景瑞心系父母,王爷和公主都受苦了。一双老燕各分南北,令人痛惜痛心啊!这也是为人子者的剜心尖刀。不能再让二老分居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景瑞的别院,不能拖延了。”
萧景睿眼含热泪,涕不成声,道:“知我者,蔺公子也。景瑞不敢再耽搁了,今天已经看好了位置,事前也请能工巧匠设计图纸。不会让二老再等太久。”
蔺晨道:“景瑞孝心,日月可鉴。本公子敬仰的很啊,来本公子敬景瑞三杯,干。”三杯酒下去,蔺晨端着酒杯站起来了。走到窗前望着北方道:“景瑞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可知道言豫津在哪里吗?”景瑞也端起酒杯过来道:“不知道,金陵一别,再无音讯啊!甚是想念啊,今夜言欢,更是想起这个发小啊!蔺公子知道言豫津的下落吗?”
蔺晨道:“言豫津在衮州,已经有孩子了。景瑞不想让母亲抱孙子吗?哪一位母亲不想看到另一带人啊!”
萧景睿道:“不满蔺公子,母亲是嘴上不说。在母亲身边的时候,母亲经常念叨谢琦的孩子。我也去过天泉山庄,可爹娘似有苦衷。没有让我见到孩子,青摇也不让。那个时候,景瑞真想找一个好女孩,自己生一个孩子抱给母亲啊!可是,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啊,”
蔺晨道:“景瑞,听说过西夏国的云霞公主吗?美丽大方,温柔贤惠。才艺双全,是一个理想的好女孩啊!莅阳公主力劝景瑞认祖归宗,其意景睿自然明白,西夏国的云霞公主要招亲了,张榜天下招驸马。晟王的意思,是让景睿去西夏国独占花魁。景睿可这个雄心吗?年前十二月一号开始,在西夏大都,各国的王子世子公子都会云集西夏国。当然也是高手如云,晟王拜托本公子劝景睿前往争做驸马。景睿若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本公子可以劝说晟王死了这条心。”
萧景睿沉默了,宇文家族的事多少也知道一点。景睿刚来的时候,宇文暄的脸色也不好看。景睿表明了心意绝不与宇文暄挣太子,慢慢化解了矛盾才好起来了。萧景睿已经是王子了,是王子,哪一个不想当皇帝呢?
萧景睿道:“景睿多谢蔺公子直言,可景睿在南楚也没有好友,只身前往,怕是无功而返,更让父王失望。”
蔺晨道:“景睿,果然没有让本公子失望。景睿如果决定去西夏大都,十一月二十五日,本公子在大都城门口恭候北王。”
萧景睿一挥手扔掉了酒杯,一摆手两个侍女走上前。萧景睿拿过了侍女手里的两壶酒道:“蔺公子,给。”蔺晨也扔掉了酒杯,接过景睿递过来的一壶酒道:“景睿豪迈,越来越像王者风范了,干了。只要景睿势在必得,本公子鼎力相帮。”
这两人喝了一夜,第二天晟王来到客厅里的时候,蔺晨景睿秦般若宇文念,四个人已经喝上茶了。
蔺晨在南楚住了很短的时间,看到了景景睿的别院主体已经起来了。蔺晨拜访了几位朋友,住几日就要走了。景睿也要回大梁去,把母亲接过来,景睿走之前找到蔺晨道:“蔺公子,景睿要去大梁了。接母亲和谢弼过来,别院是母亲住,让母亲按自己喜欢的风格设置吧。蔺公子有什么需要景睿做的就说吧,景睿也是北王了。虽然权力不大,有些事还是能办到。”
蔺晨道:“景睿啊,记住我们等约定就好了,别误事就好。本公子需要的,晟王会办到。回大梁暂时隔一下,别院还需要一些事生日。还是西夏的事要紧,路上小心吧。”
萧景睿道:“儿女大事,必须向母亲说一声。景睿会把事情安排妥当,不会误事。”
晟王在客厅里喝茶,宇文念进来了。来到晟王身边道:“父王,念念要跟着哥哥去西夏招驸马。”晟王一惊道:“顽皮丫头,你听谁说你哥哥要招驸马了。”
宇文念道:“秦姐姐说的,蔺公子和哥哥约好了,去西夏大都回合。蔺公子有秦姐姐,不会再要别人了。不是哥哥招驸马吗?父王一定知道,就瞒着念念,”
晟王大嘴咧开了道:“这个蔺公子啊,高深的让本王看不透啊!也没见他与你哥哥说什么,你哥哥就要去抢驸马了?好,好。”
宇文念道:“父王,好什么好呀,让不让念念跟着哥哥去啊?”
晟王道:“去,去。当然让你去了。念念不仅要去,父王派保通和银泉两位叔叔和你一块去。念念别声张啊!现在还早,出发的时候父王会告诉念念。”这爷俩正在说话,蔺晨和秦般若来了。是来辞行的。
蔺晨道:“晟王,郡主。本公子今天要走了,多谢王爷的款待。后会有期。”宇文念拉着秦般若的手,恋恋不舍。宇文念不是恋着秦般若,而是暗恋着蔺晨。
晟王道:“蔺公子有事,本王不便强留了。蔺公子有什么事本王能做的,请蔺公子不要客气了。”
蔺晨道:“多谢王爷,蔺晨还真有事请王爷帮忙。本公子希望南楚调兵北境,与大梁军对峙。但不要真打,穆霓凰可不好惹。对峙也不是入侵,大梁军是不会滋事的。”
晟王道:“这事好办,本王有权调动军队。时下也刚好是南楚调防的时节,南楚各处边关稳定,北境屯兵二十万没有问题。”
蔺晨道:“拉长战线,看上去就是三十万。难为王爷了,多谢多谢。”
晟王道:“蔺公子真是严重了,南楚调防,正常军务。本王只是举手之劳,无伤南楚的分毫。琅琊阁烽烟滚滚,蔺公子的时间是何等的珍贵。却依然为了本王的家事私事奔波,令本王汗颜啊!在此多事之秋,蔺公子步步惊险,旅途之上,小心保重啊!”
萧景睿回到大梁,一路上忧心忡忡。南行之时,母亲是答应合适的时候去南楚走走,母亲会不会改变主意呢,萧景睿不知道。萧景睿走的时候,仙客醉的胭脂姑娘出城相送。萧景睿这次回来,给胭脂姑娘带来了礼物,南楚水粉。萧景睿来到仙客醉答谢胭脂姑娘,这两个人的情感很纯。都清楚彼此的身份,向往只是埋在心里,并没有太奢望什么。
萧景睿是王子身份,胭脂姑娘早就知道。一个青楼女子,王府不可能接受。萧景睿也知道不可能,莅阳公主对颜面的重视比命还重。因为这种保持了距离的关系,萧景睿与胭脂姑娘的相处很自然。
胭脂姑娘得知萧景睿回到金陵,第一个来看她,自然是感激万分。两人言谈之间,谈到了萧景睿要去西夏国争夺驸马的位子,胭脂姑娘的心里很酸楚,却不露声色的支持祝福萧景睿。萧景睿身上的两封书信带在身上不方便,想托付个人保管。好朋友言豫津也不在金陵,萧景睿想到了蒙挚,可蒙挚的职位太高,搞不好会害了蒙挚。萧景睿看着眼前的胭脂姑娘。对胭脂姑娘的了解,萧景睿觉得完全可以托付。
萧景睿道:“胭脂姑娘,景瑞行踪不定。身上有两封书信,想请姑娘代为保管,不知姑娘可愿意受累。”
代为保管两封书信而已,也不是做什么高难危险的事情。胭脂姑娘道:“萧公子,两封信有几两重。何谈受累啊。交给我吧,是不是哪位公主给公子的信啊,胭脂可以看看吗?”
萧景睿道:“不是情书,胭脂姑娘当然可以看了。”胭脂姑娘当面问了,萧景睿要说不让看,又何苦让人家保管,明摆着不信任人。胭脂姑娘打开了一封书信,看了很惊讶的道:“公子,公子与朝廷素无瓜葛。以后的发展也不会在大梁,何苦要收着这些害命之物呢?公子对这样的信件是什么打算?”
萧景睿道:“本公子想交到琅琊阁少阁主的手上,可一时半会又做不到。正如姑娘所说,是危险之物。带在身上多有不便,也怕有失。所以,拜托姑娘代为保管一些时日。”
胭脂姑娘道:“公子信任,胭脂就把信收了。这样的信件只是一种证据,说有用就有用,说没用便无大用。胭脂在黑道上也有一两个朋友,公子不是要把信件交到琅琊阁吗?胭脂找朋友代公子转交吧,如此小事,公子不必再分心了。西夏之行才是公子的大事。”
以前两人可没有谈论过大事,今天景瑞突然发现胭脂姑娘的思维很清晰。胭脂姑娘为萧景睿解决了一桩心事,景瑞自然是感激不尽。离开了仙客醉,景瑞来到大街上,经过闹市区。一抬头看到了一座新开业不久的大茶庄。大门上一块大牌匾,四个大字,瑞璧茶楼。出出进进,人流不断,生意红火的很。
好奇心的促使,景瑞抬腿进来了。大堂上琳琅满目,品种齐全。柜台上的几个伙计,忙活的不亦合乎。
“大哥,大哥快上来坐。”萧景睿一听就是谢弼的声音,寻声音抬头看。谢弼在二楼栏杆里站着喊。“谢弼。”萧景睿上楼了。
谢弼道:“大哥,几时回的金陵啊,回家了吗?大哥快请坐,来人啊,给大哥上一壶好茶来。”萧景睿只顾着与谢弼说话,没注意屋里的大桌子后面还有一个人在写字。看到萧景睿过来施礼搭话道:“是大公子回来了。”
萧景睿急忙还礼道:“德叔,德叔怎么会也在这里啊。这里是?”德叔曾经是宁国侯府的管家,谢玉出事。莅阳公主把家奴都遣散了。
德叔道:“大公子快请坐,老夫离开了侯府,也无所事事。谢弼公子找到了老夫,让老夫过来给记记账。想必大公子看到茶楼的牌匾了,瑞壁茶楼是谢弼公子起的名字。语音是你们哥俩的名字,公主陛下也喜欢这个名字。可见你们弟兄的情意了,开张以来生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