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深仇大恨的两人,听不得欺男霸女的恶霸。杀人后洗劫财物分给穷人,留下姓名不连累别人。蔺晨听了二虎的事沉思良久,官逼民反啊!
蔺晨道:“这二位也是遭受了天大的冤屈愤恨所致啊!但毕竟是杀人重罪。能拉过来最好,人各有志也不能勉强。不要断了联系,我已经让蒙挚回到金陵想办法,赦免他们的罪行。不只是他们,所有参与抗敌的山民都要奖赏。”
朱绍臣道:“那样最好了,我代二虎和众山民谢谢少阁主了。”
蔺晨道:“谢就不必了,都是自家兄弟。朱大哥留在梅岭不要招摇,低调行事等待我的指示。大梁北境早晚还起战事,蒙挚留下的两个人不是守城的料啊!衮州城里有我们的联络站,在城西一个叫顺时的杂货铺。我告诉你暗语,衮州城里的情报他们会搞到。”
朱绍臣道:“少阁主,我们的山庄需要养兵吗?开销很大,资金也是问题啊!”
蔺晨道:“山庄的资金有衮州城杂货铺提供一部分,主要是自给自足。充分利用你们的人脉关系,组织外围的山民自卫。这里以猎户为主,猎物和山货都可以换钱。偏远地区防备匪患是个问题,对待恶贯满盈的土匪不要留情。多发展可靠的散户,互相呼应抵御匪患。必要时候聚到一起就是不可小视的力量,明目张胆的养兵容易引起官府注意不可取。山庄里有少量护院可以,人才高手可以保养。吸收的人员一定要彻底考察,不明来路的人决不能带进山庄。”
茫茫北疆延绵千里,大渝虽然兵败可也一直都是大梁国的劲敌。蔺晨把朱绍臣留在梅岭,建立一支地下武装意义颇深。首先是安顿了飞流,给弱智孩子一个好归宿。长远看就是巩固大梁边境,保护猎户山民策应官兵对抗大渝再次入侵。
朱绍臣道:“是,我一定按照少阁主的意思办。少阁主计划何时起程啊?我给少阁主准备路上硬的东西。”
蔺晨道:“朱大哥不必刻意准备什么,回去的人都有马匹。沿途也有人接应照顾,按时间计算蒙挚的大军已经回到金陵有些日子了。”
两天后蔺晨带着纪纲甄平离开山间小院,朱绍臣慧嫂飞流梅花相送。飞流牵着蔺晨的马,弱智孩子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万分的不舍。
慧嫂走在蔺晨身边低声问道:“少阁主,有件事我想问问少阁主。问的不对请少阁主别生气啊!”
蔺晨道:“没事,慧嫂你说吧。什么事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慧嫂道:“我听我那口子说飞流给林殊指的路,按照民间的习俗飞流就是林殊的继承后人。飞流也没有姓氏,那飞流和梅花有了孩子姓什么呀?梅花是一个外国人,有爹的孩子也不能跟着母亲姓啊!”
蔺晨也知道指路的是最近的孝子,据说没有人指路亡魂不知道往哪里走。慧嫂无意提出了这件事,蔺晨觉得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飞流有姓,只是慧嫂不知道。琅琊阁飞字辈的几个都是孤儿,要说姓什么都跟着老阁主姓蔺。慧嫂提出了这个问题,蔺晨思索林殊死后林家已经断子绝孙了。
蔺晨道:“慧嫂真有心啊!你这话问的对啊!林家一脉到了林殊这里就没有香火延续了。一代名帅满门没落,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林氏一族的后代不该消失,我真要谢谢慧嫂的提醒。飞流和梅花有了孩子,就让孩子姓林吧。林殊的林,等孩子长大了就告诉他们是林氏一族的后代。这样也安慰了九泉之下的林殊了,这些事慧嫂记着吧。”
慧嫂道:“嗨,这些事交给我准办好了,少阁主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我一个女人也不知道什么大义,看到少阁主心事很重也担心。少阁主回到内地若有意外就回来,哪里也能活人不是吗。”
慧嫂一介女流说话办事却体现了东北娘们的豪放直爽胆大心细,东北人讲话杠杠的没的说啊!朱绍臣隐藏在梅岭十多年也多亏了身边有慧嫂这样有主意的女人。琅琊阁离北方较远,蔺晨留下飞流留下朱绍臣这支奇兵有诸多的不放心。
从南方调人过来,显然是不现实。蔺晨逗留在这里迟迟不走,就是考察这里的人员素质。有慧嫂这样精明能干的人顶起了半边天,蔺晨走的放心了。
蔺晨道:“慧嫂巾帼不让须眉,乃女中豪杰。梅岭的事慧嫂也要多操心,男人大多粗心。朱大哥有慧嫂这样的贤内助在身边,我走的安心。慧嫂让大家停下吧,再送就离家太远了。”
慧嫂点点头道:“行,少阁主你们多保重啊!”
蔺晨道:“大家就送到这里吧,前面就是大路了。大家留步吧,我会回来看望大家。飞流梅花要乖啊!都回吧。”
飞流把蔺晨的马拉过来,道:“蔺晨哥哥一定说话算数啊,记着回来看我们啊!”
蔺晨飞身上马,摸摸飞流的头道:“一定一定,走了。”
洒泪分别,飞流站在原地看着蔺晨等人拐过山口看不见了。拐过山口马匹疾跑了一阵,蔺晨勒住马缰道:“吁!纪纲甄平,我们去林殊的坟上道个别吧。这一走也许三年五载十年八年,再回来就没有期限了啊!”
梅岭之巅一堆黑土,纪纲甄平点燃纸香。纪纲把一管点燃香烛递给蔺晨,蔺晨手捧香烛拜了三拜插在坟前。
蔺晨道:“兄弟,你好好在这里歇着吧。与七万将士团聚也不寂寞,我们要走了。兄弟在天有灵保佑江左盟的兄弟平安,保佑飞流梅花幸福吧。就此别过,不知道何年何月再来给你添一把黑土啊!不过你也放心,飞流留下来有朱大哥和慧嫂照顾不会有问题。每年的清明时节,飞流朱大哥都会给你们送钱送粮。蒙大帅早已带领大军还朝,本公子也该回去看看你交给我的烂摊子了。”
蔺晨站起来对跪在两边的纪纲甄平道:“纪纲甄平,你们也与梅宗主说说话吧。今日别过再来无期了,本公子在山下等等你们。
蔺晨在场,纪纲甄平没有哭出声啊!蔺晨下山去了,纪纲甄平嚎啕大哭,两个人捧起黑土围着梅长苏的坟头转啊!膝盖当脚磨蹭的坟头一圈成了小道。
甄平道:“宗主,宗主在天之灵可保佑江左盟的兄弟姐妹平安无事啊!”
纪纲道:“宗主,我们弟兄会全力为江左盟做事。可日后蔺少阁主要收编江左盟,我们弟兄可拦不住啊!宗主你说句话啊!托梦给我们弟兄也行。”
甄平道:“纪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宗主也玉牌都给了蔺少阁主,琅琊阁与江左盟是一家。何来收编不收编之说,这样的事你也麻烦宗主吗?”
坟头一阵旋风刮起,纷纷扬扬的纸灰旋起了一条小圆柱扑在纪纲脸上。纪纲趴在地上咚咚咚磕响头,道:“宗主,纪纲错了。以后的一切事物都听蔺少阁主吩咐,纪纲肝脑涂地誓死不悔。宗主安息吧。”
甄平拉起纪纲道:“宗主,我们走了。宗主你歇息吧,蔺少阁主还在山下等着我们呢。”
林殊死了,简单的就埋葬了。蔺晨催着大军还朝,蒙挚心情不好又不得违抗。离开梅岭,大队人马走的不是很快。越往南走越暖和一点了,可蒙挚聂锋夏冬的心里还是觉得很冷。一团阴影总是压在蒙挚的头顶挥之不去,这一仗打的算是险胜啊!大梁打胜了,可损失了一员主将。大渝败退,主帅大将基本都逃走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蒙挚明白。
也许几年以后大渝可重整旗鼓再犯大梁,拖布会更加的成熟勇猛。大梁武将青黄不接啊!还有谁再与蒙挚并肩作战呢?林殊死了,蔺公子不肯入朝为官。除了赤焰军大帅林燮以外,林殊蔺晨是蒙挚见过的最有谋略的军事天才人物了。战事刚刚结束,蒙挚就在杞人忧天的为大梁的未来担忧了。
大帅的脸色影响着军士,打了胜仗的大军一个个像霜打得茄子不精神啊!一日午时大军行进到危山脚下,蒙挚看看慢慢腾腾的军士下令大军就地扎营埋锅造饭。前面的蒙挚停下了,后面的聂锋夏冬也停下了。停下来吃饭休息,军士们都很积极。就地扎营的意思都明白,就是说今天不走了。大军开拔,要到明天早晨了。
军士三三俩俩,有的在支帐篷。火头营忙活着埋锅造饭,连绵军营炊烟袅袅。危山之上传来了几声洪亮的钟声,蒙挚抬头遥望危山。大军往北时也经过了这里,可着急行军并没有人注意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危山不高,也称不上名山。放眼望去,山顶云雾缭绕苍松翠柏。时隐时现的青砖碧瓦,飘荡着一股脱俗的仙气。通往山顶的石板路上,隐隐看到上山朝拜的香客人影晃动。无需多言,危山上的寺庙香火很鼎盛。蒙挚遥望多时,也无事可做。三个月鏖战,蒙挚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听着洪亮的钟鼓声,蒙挚突然想上山去拜拜菩萨。一个人不好意思,对部下也不好说。蒙挚想到了夏冬聂锋,与他们俩搭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