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一个弱智孩子好糊弄,梅长苏几句好话贪嘴的飞流抱着甜瓜走了。飞流临走还冲着纪纲伸伸两个手指头,提醒纪纲可是外人。蔺晨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纪纲留下住几天不是问题。可江左就他们两个人支撑着,目前的形式不是不容乐观而是很不乐观。风雨飘摇之际,江左一大堆事情甄平不能多留。甄平洒泪离开林殊,纪纲送甄平下山去了。
纪纲送甄平来到山下,摸索着从怀里拿出了二十两银子道:“甄平,宗主让我把银子给你带回去。回去多加小心,有事赶紧传信叫我啊!”
甄平道:“纪纲,银子还是你留下吧。特别时期管不了许多了,江左之大哪里还弄不到银子啊!就按咱俩事前商量过的办,敲定一个大户够我们吃半年的。只要不出人命,对付过眼前的困境在做打算吧。宗主在这里,你手里一文钱没有可不行。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手软没有人可怜我们啊。”
纪纲道:“要不这样吧,我照顾宗主两天就回去。现在江左盟没有可信任的人,这个时候决不能出事。等我回去,我们俩一块想法子搞银子。”
甄平道:“看情况吧,不过这件事只有我们俩知道就行了。宗主的身体很差,这等小事不要告诉宗主。纪纲你回去吧,一定要照顾好宗主。”
纪纲道:“两年来宗主死里逃生,足见琅琊阁对宗主的用心良苦了。宗主的话我也听出来了,江湖不杀人难以扬名立万啊!宗主就是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想宗主也不会反对。”
甄平道:“纪纲,这个还用你说吗!我说了这等小事不必让宗主知道你没听见吗,宗主现在的身子骨不行了你没看出来吗?现在是我们在做事,不要大事小事都劳累宗主。不多说了,我先回江左了。”
纪纲住下了,蔺晨出门办事去了。纪纲真就住了两天,第三天被飞流赶下山了。纪纲住下后很注意对飞流的态度,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可林殊就惨了,林殊问话纪纲又不能不回答。两年多的事情,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话题的主题,自然是不会离开赤焰惨案之后的珠链死伤。
珠链之多,遍及大梁全国。大帅府查抄,祁王府覆灭。祁王赐死天牢,林殊的母亲晋阳公主挥剑自刎。金陵城血流成河,人头一片一片的落地。七万赤焰军连带九族,亲人朋友何止百万人遇难。林殊受不了啊,极力掩饰却瞒不住大总管顾青和大夫马奎。
蔺晨不在的时候,每天有三个人必须来到林殊的房间看看。飞流贪玩却不离房子周围,顾青马奎是观察林殊的身体状况。马奎天天来给林殊号脉,以便于调整药物药量。前一天林殊与两个部下见面,有些劳累却没有大碍。
第二天顾青和马奎一块来的稍晚了一些,进屋后顾青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林殊躺在床上,纪纲服侍在床前。看到两人进来,纪纲施礼问候站在一边。林殊很努力的想起来,被马奎安抚下了。林殊实在瞪不起眼皮来了,似睡非睡也不说话。马奎看着林殊的情况,又看看纪纲的眼睛也熬红了。不用多说了,这两人一定是通宵达旦在说话没睡觉。
顾青道:“纪纲,你先出去一下。马大夫要检查苏先生的身体,你出去走走吧。出了小院子右拐是琅琊阁书库,你没事可以去哪里看看书。”
纪纲不情愿的出去了,马奎给林殊号脉。脉象紊乱让马奎皱起了眉头,林殊昏昏沉沉的沉睡情况很不好。顾青看出了马奎的表情变化,上前两步来到跟前。
顾青道:“老马,苏先生怎么样?大白天睡大觉,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啊!”
马奎摇摇头道:“脉象很乱有些发热,大悲大喜过度劳心都很致命啊!火寒毒一般只会发冷不会发热,可一旦发热就不是好兆头啊!唉!真实怕啥来啥啊!”
马奎说完,冲着顾青使了一个眼色。顾青看到马奎向着林殊的枕头一摆头,顾青立刻明白了。看到林殊的枕头下压着一方手巾,顾青伸手抽出来了。展开手巾一看,上面有一滩血迹。顾青马奎交换了一下颜色,顾青放下了手巾两个人没有说话出来了。
纪纲站在门外哪里也没敢去,也没听见两人在屋里说什么。看到两人出来纪纲急忙施礼道:“二位总爷要走啊!我们梅宗主的身体可还好吗?”
顾青道:“还好,多给苏先生喝水。不该说的话就不要多说了,苏先生需要静养休息。”
马奎道:“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可这个时候不行啊!别小看了熬夜劳心,会要了苏先生的命的。”
纪纲答应着进屋去了,顾青马奎来到院子外面。马奎道:“大总管,苏先生这样下去可不行。少阁主不在,真出点意外我们可担当不起啊!火寒毒可不是一般的毒素,苏先生这一次很严重。”
顾青道:“少阁主料定了会这样,旧人见面这个结果是一定会有的。按照少阁主吩咐的药方子下猛药吧,把火寒毒压制一下看看情况吧。纪纲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会安排飞流明天一早打发他下山。苏先生这里,老马你靠上盯紧一些吧。”
马奎道:“也好,今天晚了一些。顾总管明天再找飞流说吧,这孩子性子急燥别早告诉他了。下手没有轻重,再怎么说也是苏先生的老部下。”
林殊的病情加重,纪纲也看出来了。第三天飞流大清早就来到林殊的屋里,让纪纲立刻下山没得商量。纪纲不愿意走可很知趣,他留下来没有照顾到林殊却惹了大妈麻烦自己清楚。林殊也无话可说,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不知道的,纪纲也不知道。
林殊嘱咐纪纲一番,纪纲回江左盟去了。在琅琊阁住了两天,回程又是两天多。纪纲回到江左盟已经是第五天傍晚了,纪纲看到甄平满面红光在指挥人忙活装两个大箱子。东西还不少,都是很值钱的物件。甄平看到纪纲回来了,脸色不是很高兴。
甄平道:“纪纲,你怎么回来了。宗主怎么样了?还好吗?”
纪纲苦着脸道:“不是很好,我是被飞流赶出来的。”
甄平道:“纪纲,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照顾人不会吗?怎么就让人家赶出来了呢?你都干了些什么?才几天时间发生了什么情况啊?我这里正要派人给你送些东西过去,你倒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回来也好,我搞了一点小副业你给送过去吧。东西不多,算是略表心意答谢蔺少阁主吧!”
甄平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被琅琊阁的少阁主一顿数落心里难受极了。有银子的是大爷,没银子喊人爷爷也不行啊!回到江左盟甄平就开始踩点,近处也有大户人家可不能动。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能对邻居下手。甄平离开江左盟往东下去了,来到一个叫卫固镇的大镇子。
这个镇子是几个近乎相连的村子组成,大道上有大石牌楼雕刻着村名。甄平溜溜达达走到镇子的北边上,看到了一个高大牌楼上刻着路家庄。大街上做买卖的不少,几处大宅子有有钱人家。甄平顺着大街继续走,到了庄边上看到一个大门上两个大字,路宅。
甄平绕道路宅后面,后面是一片竹林子。再往外就是野地山坡了,这可是一个下脚的好地方。要说盗窃抢劫,好进好出还逃跑啊!甄平进了竹林仔细查看,突然发现一颗粗大的竹子上有一个新刻上去的记号。甄平懂得一点江湖猫腻,这个记号是同行留下的。柱子上水汪汪的,时间不长也是踩点的朋友所留。甄平抬头看看这颗竹子,上半截弯弯的探到高高的墙头上了。顺着竹子上去,很轻松便可进入后院。
这是道上的朋友看好了路线,夜里便可动手作案了。高高的院墙对于甄平不在话下,不需要别的辅助物很轻松的进去。同道朋友选择这样的线路有两点可能,一个是轻功不咋么样,再一个就是要借助竹子往墙外弄笨重的东西。甄平顺着竹子蹭蹭蹭上去了,在高处看到了大院子里的全貌。
这是一个三出三进的大院落,最后面是一座秀楼。透过竹叶缝隙,隐隐看到有丫鬟婆子在走动。甄平思量良久,决定今夜守株待兔黑吃黑砸杠子。
天黑以后,甄平隐身在竹林里等着。直等到三更时分,一个黑影出现在路府后院。甄平都等的不耐烦了,再没动静甄平要自己动手了。焦急之时,黑影出现了。黑影摸摸竹子站立了一会,像是在听动静。然后一腾身子,飞身跃上院墙。这个人的轻功不弱,是甄平想多了。
黑影飞上墙头没有停留飞下去了,甄平不敢怠慢飞身跟进去了。这个黑影似乎很熟悉路线,从秀楼下过去来到前院。迎面碰上了打更的更夫,很硬飞快的迎上去一抬手更夫便倒在地上。黑影把更夫提起来拖到墙根下,继续前行在几个窗户前稍作停留但没有进去。甄平心想,这个人是一个什么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