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艾看看时间,说:“该吃饭了,你饿吗?我请你。”
他大方地说:“好啊,去餐厅吃?”
“随你,如果你想避人耳目,我打电话订个包厢。”
“不必,正大光明,怕什么?”
简艾微笑:“我是不怕,就怕你觉得丢面子,让人瞧见你跟我在一起。”
楚天阔的手指轻轻划过她脸颊:“不,你非常漂亮,我很荣幸和你共进晚餐,只是,你是不是该……穿一下……Bra?”
简艾穿好内衣,拿上手机,拉起楚天阔,趾高气扬地下楼去,边走边打电话:“贾经理,今晚我请人吃饭,想要一个餐厅的好位置,要看得到风景的无烟区,听得见钢琴演奏,但不能太吵,更不能在过道旁。”
楚天阔笑说:“你如今也有点派头了。”
她眨眼:“跟你学的呀,你说过,从不将就二流,一定要享受最好的。”
走入餐厅,马上有人带位:“Jane小姐,这位先生,请随我来。”
楚天阔暗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沾简艾的光,而自己沦为她的“男伴”。坐好后,服务生递上菜单,简艾俨然已是熟客,爽快做主点了两个招牌菜,请楚天阔点他爱吃的。
“这位先生可要喝酒?”服务生推荐酒单上的几瓶红酒。
原本吃中餐他是不爱配红酒的,不过和平大饭店就是这样的做派,国内的风气也是如此,他便问,你们有没有Domaine de la Romanee-Conti?
简艾一脸懵,服务生愣住,说:“这酒罕见,请稍等,我去查一查。”
没一会儿贾经理就亲自前来服务,客气地说:“这位先生,您要的黑皮诺我们没有,但是新进了一批Secco-Bertani Valpolicella Valpantena Ripasso很不错,很多客人都赞口感清新细腻。”
楚天阔看都不看他,手指轻敲玻璃杯:“我不爱喝半干红。”
简艾看贾经理耳朵涨红,忙对他说:“就来一瓶普通的雷司令吧。”
楚天阔不做声,贾经理看简艾的脸色,领命而去。
“雷司令有什么好喝?那是d国乡村餐馆里才喝的东西,是不是张弛教你喝的?他什么酒都喝得下去,超市里三五欧的廉价货色也觉得好。”楚天阔鼻孔里哼一声。
简艾不以为然,拿起餐巾展开,铺在膝上,说:“你看不上雷司令,可是我觉得那白葡萄酒甜滋滋的,很好喝呀,也不容易醉。大少爷,吃饭为了什么?真是为了吃山珍海味,喝最贵的酒吗?吃饭不过是为了开心呀,计较这些细节做什么呢?人家就是没有你想要的酒,你能不能将就一下?”
楚天阔淡淡地说:“我从不将就。”
简艾轻轻在桌子底下脱了鞋,勾住他的脚,在小腿上磨蹭:“为了我也不行吗?你逼格高,我逼格低,求求你照顾一下我的坏品味,偶尔亲近一下草根,有助你了解民众疾苦。”
楚天阔脸上绷紧的线条一下子松弛,他叹口气:“你呀,真是个鬼精灵!真是拉低我的水准。”
简艾撑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笑盯着他:“可是你心甘情愿呀!”
楚天阔狠狠瞪她一眼,得志便猖狂!
虽然酒不合心意,但饭菜出乎意料地美味,几样中式传统菜肴做得比他们楚家的厨子水准还要高出一截,楚天阔胃口大开,吃了许多。
简艾得意地说:“好吃吧!我就爱吃他们做的糖醋小排骨。”
“你吃这么多肉,都长到哪里去了?还是一马平川。”
简艾喊冤:“我可是脑力劳动者,写作很烧脑子的!”
“你那种伤春悲秋的小说,需要动用十个以上的脑细胞吗?”
简艾在桌下猛踢他:“你歧视爱情小说吗?”
“不,我只是给你客观公正的评价,你的书,离真正的文学经典,还……”
简艾已经一副要哭的模样,楚天阔于心不忍,没说下去,敷衍道:“不过呢,你年纪还小,还有进步空间。”
简艾不服气,反问:“我二十一岁时出版了小说,你二十一岁时在干嘛?”
楚天阔语气平和,回忆一下,说:“二十一岁时,我拿到了经济和数学双学位,继续走入哈佛商学院读MBA,那年我做了第一个收购案,以八千万美金的贱价买下硅谷一家IT公司,三年后以两亿价格转让。啊,对了,二十一岁时我已不再把炒股当娱乐了,抛掉所有股份,在波士顿买了一栋房子和一辆古董跑车玩。”
简艾扔下筷子,呜呼哀哉:“不公平!你的人生是开了挂的,求求你不要碾压我这种智力和外表都在正常人类水平线的小可怜,好吗?”
楚天阔表示很无辜:“明明是你要问的,我如实回答,有错吗?”
简艾悲愤交加,只得化为食量,抄起筷子:“吃吧吃吧,吃死我算了!”
饭后,他挽着她的手回房间,简艾发现女人们的目光都像502胶水一样黏在楚天阔身上撕不下来,虚荣心爆棚,揪住他的手,恨不得大声宣布,这是我的男人!
呃……其实,不算吧,可能以前算,那么,现在呢?现在他和她,还能再续前缘吗?
楚天阔的脸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他仿佛永远那么冷静而平和,像把全世界都握在掌中。走进房里。
他准备好自己,才开口说:“你可以拒绝我。”
结束之后,他抱着她,她蜷缩在他怀里,他们都没说话,只是满足地叹息。他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握紧,仿佛在说爱你,她在他肩窝里摩挲,无声地回应,我也爱你。
楚天阔喜欢看她的脸,百看不厌。躺了许久,他起身,说:“一起去洗澡?”
“不,你先去,我得再躺躺,还没缓过劲儿来。”
他轻轻揉着她的腰,问:“弄疼你了?”
“一点点。三年没开的门,硬要撞开,怎么不疼?”
他忍不住笑,吻她花瓣一样的红唇,恋恋不舍。等到她也洗好出来,他打开吧台的小冰箱,开一瓶冰矿泉水喝。
“我也要!”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他讲话的声音吵醒的,在窗前来来回回地走,抓着手机,在训斥下属:“我再三强调,那个报价是我们的底线,绝对不能屈服。这不是多赚一点少赚一点的问题,是态度,是风骨!我们真的在乎那千八百万吗?我是讨厌别人把我们公司当凯子,以为可以随便占便宜!我有钱那是我的,不会拱手送人!”
简艾觉得他发飙的样子真是性感,行走中,他结实的肌肉线条暴露无遗,头发有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