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十月百年庆典,从九月开始,不止大饭店附近,天都市最著名的平安大道一整条街都挂满和平大饭店巨幅广告——百年传承,盛世和平。照片是张弛拍的朝霞之中沐浴金光的和平大饭店,气势恢宏,令人过目难忘。
和平大饭店布置得灯火辉煌,美轮美奂,庆祝活动连续三天,人潮汹涌,门口一条长街全停满豪车。来怀旧的,来朝圣的,来品尝美食的,来结交名流的……不一而足。
舞会那晚,张巍巍的面子大,公关工作铺垫了大半年,成效显著,何况他还放出风声,说当晚著名的齐楚集团两兄妹会现身,仰慕者当然趋之若鹜。这不,夜幕刚落,半城的时髦男女都蜂拥而至,还有不计其数的政商名人、演艺明星陆续赶来。
简艾和楚天阔很早就到,给张巍巍站场,楚大少一出现,就不停被各界人士围拢,都想着借机跟他攀谈几句。简艾想溜,被楚天阔牢牢扣住。
“别想溜边去偷懒,陪着我,这是你身为女伴的义务。”
“我今晚穿高跟鞋,你想我死呀?”简艾叫苦不迭。
楚天阔笑着看她:“你就是缺乏锻炼,趁机挑战一下体力极限吧。”
简艾只得拿着香槟,亦步亦趋地跟着楚大少爷,一个圈圈散开,迅速又被另一个圈圈围拢。她今晚精心装扮,没有事业线也没有大长腿,只好露个背,戴上干爷爷送的钻石项链。幸而她的肩脖曲线极其优美,所谓天鹅颈,这身淡蓝色吊带露背晚礼服很适合她。
张巍巍当然已经看见这一对,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找到机会来说话,终于站到一起,楚天阔拍拍他的肩膀:“盛况空前,都是你的功劳。”
“哪里的话,是团队的力量,而且,要多谢你们来捧场。”张巍巍的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满足与骄傲。
楚天阔身边又有人来搭讪,张巍巍便跟简艾说话:“你的钻石项链很闪,我都想戴墨镜了。”
简艾笑着,偷偷踩他一脚:“你讽刺我哦!茉莉呢?”
“她跟杂志社的主编一起来的,估计在吃东西吧,你肚子饿吗?我带你去餐台。”
“我在家吃饱了才来的。”
“哟?这么淑女。”
简艾吐舌:“怕支撑不住晕倒呀,应酬最耗精力。”
说笑间,舞厅门口一阵扰攘,是楚天语那一对到了,她穿一袭浅灰色渐变鱼尾长裙,上身设计成花瓣形状,数层薄纱隐隐约约掩饰春光。
今天她戴一副设计夸张又闪烁的彩宝耳环,宛如花朵盛开在耳畔,同款的手镯是一枝荆棘玫瑰缠绕在臂上,环绕三圈,叶片镶满祖母绿宝石,玫瑰花由深有浅的红宝石和尖晶石组成,还有黄蓝宝石镶嵌的蝴蝶栖在花瓣之上。
简艾扑过去拥抱,兴奋地说:“好美的一套珠宝,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啦!”
“这是我亲自设计,等了很久才做成的一套,今天也是第一次亮相呢。”
楚天阔笑问:“你烧钱的速度似乎比你赚钱要快。”
楚天语娇俏一笑,在哥哥脸上轻吻:“账单我叫人家寄给你啦,记得替我付。”
楚天阔宠溺地回吻他:“没问题,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我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
楚天语看简艾除了一条钻石项链,手上光溜溜,打开手袋,仍然把上次借给简艾那枚卡地亚花朵戒指塞给她。
“戴上吧,手上没有装饰,有点不和谐。上回叫你留着戴,你巴巴地又还给我,一家人别见外。”
简艾看看楚天阔的眼色,这才收下,忙戴在手指上,楚天阔摸她的头,在耳边说:“抽空好好去挑几件东西,把你这条钻石项链配成套。”
“我一年也没几次机会盛装打扮,何苦来着。下回还找天语姐姐借就是了,外面现买的还不如她的东西好呢。”
“你倒是不嫌弃。”
正说笑,楚天阔的司机悄悄进来,面色有些焦急,挤到楚天阔身边耳语几句。他脸色微变,朝四周张望,一时没找见目标。
简艾问:“怎么回事?”
他低声说或:“司机在停车场看见赵雨欣混进来了,现在不知在哪儿,你去找张巍巍,叫他帮忙处理一下,我们兄妹不想看见她。”
简艾明白那种心情。一个破坏人家家庭幸福,间接害死母亲的恶毒小三,做儿女的都恨不得她死。
简艾眼睛尖,踮起脚东张西望,找到张巍巍。她挤过去,跟他说了几句。张巍巍立刻会意:“你认得她吧。”
“认得。”
“好,你陪我去找。”
张巍巍身边带着两个员工,不动声色地穿梭在宴会厅里,寻找赵雨欣的踪影。
“啊,是她。”简艾忙扯扯张巍巍的衣袖,只见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赵雨欣正埋头倒香槟,神情贪婪。
两个西装革履的员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住她的胳膊,她正想叫,嘴巴已经被捂住,双脚悬空,从侧门里架出去。
离开大厅,赵雨欣挣扎,大喊:“X你妈,放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赵女士对吧?很抱歉,今晚的宴会,不欢迎无关人员。”
“我X,我交了自助餐费的!”
“我们会退还给您,现在请上车离开。”
工作人员把拳打脚踢的赵雨欣一直架到停车场,塞给她的司机,说:“请尽快离开,免得事情更难看。”
赵雨欣还在撒泼,司机劝一句:“太太,走吧,要喝酒哪里不能喝?何苦要鸡蛋碰石头呢!我带您去酒吧玩吧。”
“我花得起钱,就要在这里玩!”
司机跺脚,连忙在赵雨欣耳边说:“太太,我刚才瞧见大少爷的车了,估计是他在里面,您就别自找不痛快,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楚天阔捏着赵雨欣的钱袋子就是捏着她的小命,她蹦跶不起来,只得骂骂咧咧,坐进车里,叫司机离开。
宴会厅里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没有人注意到这段小小的插曲。乐队演奏着欢快的曲子,七层香槟塔冒着冷气,红男绿女们在水晶灯下里翩翩起舞,这是金钱和名望堆砌的华丽舞台,每个人都想要展现自己的财富与地位。
楚天阔和妹妹正和一群商界名流兴高采烈地谈话,张弛跟杂志社的主编在一起,身边围着几个常上封面的时尚明星。简艾喝了小半杯香槟,有人轻拍她肩膀:“可否赏光,共舞一曲。”
简艾笑着放下酒杯,转身:“大巍,你还是没找到茉莉吗?”
他说:“茉莉现在没空理我,来吧,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要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
“我不闷呀,你们真是大手笔哦,提供这么好的克鲁格香槟。”
说笑间,张巍巍已巧妙地搂着她,带入舞池。
简艾今天这蓝色吊带裙简洁又舒适,纯洁又性感。这种有如Tiffany包装盒的婴儿蓝,对肤色极其挑剔,灯光下,简艾真是白得发光,像身体里有个月亮似的,她脸上干净得如清水刚洗过,饱满红唇如樱桃果冻一边召唤男人亲吻。
他认识的女性朋友里,只有简艾一个不化妆,可是她确实有素面朝天的资本。
张巍巍的手若即若离地触及她背上裸露的肌肤,光滑、细腻、温暖……像瓷娃娃,可是瓷娃娃哪有这样美妙的触感。所谓肤如凝脂,不外如此。
他们靠得很近,近得张巍巍能看见她如粉色贝壳般半透明的耳廓,没有耳洞,若含在嘴里,是什么滋味?她的锁骨精致如大师的雕刻,娇嫩皮肤下淡蓝的血管宛如树枝般延伸。如果把唇贴在上面,能不能感受到那脉搏的跃动?
她头发现在长及耳垂,发型师给她在发梢烫了一点卷度,抓出俏皮时髦的造型,散发出隐约的香气,衬托得她的脸更加细致玲珑,而精灵般的双眼更是大得不可思议。
“你今晚千万别提前离场,等会儿还有大惊喜。”
简艾问:“是抽奖吗?我这人没有偏财运,连喝可乐都没中过再来一瓶。”
张巍巍悄声在她耳边说:“不,比抽奖更刺激。”
他沉浸在这五分钟的亲密之中,众目睽睽,灯火通明,越是这样的场合,这一点暧昧的亲密才愈发刺激。
一曲结束,他一个漂亮的结束动作,让简艾下腰,她笑着瘫在他胳膊上,求饶:“别松手,我屁股会摔成两半。”
另一人揽住她肋下,把她抱起,正牌男朋友接手了,楚天阔对张巍巍说:“你女朋友在找你呢。”
“哦,礼尚往来,你也该赏脸跟她共舞一曲,这才是舞会上的绅士之道。”
“人家未必愿意跟我跳呀。”楚天阔多精明,才不跳坑呢。
舞曲不间断,舞步不停止,简艾被楚天阔带着旋转旋转,叫苦不迭:“让我歇歇吧,穿高跟鞋跳舞绝对是文明社会对女性的戕害!”
“舞会上,女朋友明目张胆地跟别的男人跳舞调情,这才是文明社会对男性的戕害!”楚天阔反驳。
简艾掐他:“你又喝醋啦。”
“偶尔喝醋,可以维持激情,挺好的,我不介意你再找个帅哥跳舞,喏,瞧瞧,许多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你呢。今天的裙子是汪洋替你选的吗?”
“是啊,很舒服,是真丝的,唯一的缺点也是不能坐,一坐就皱。”简艾笑说。
“他很懂得帮你凸显优势。”楚天阔的手放在她背上,感受那比丝绸更柔滑的触感。
“是呀,多谢他,我少走了很多弯路,黄茉莉都说我衣品爆发,一步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