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组灵者的力量!这,就是控制意识的最高境界!拥有了这套技术,我们就能创造一个与众不同,异常精彩的世界。但梦想的实现,需要强大的人才团队,需要精密的仪器,需要宽敞而安全的实验空间,当然,也需要清楚政府管制的壁垒和其他势力的干扰……所有这一切,都需要思想卓越,想法超前,思维独特的人去支援。你,会不会是那个敢于创造新世界的人呢?”
随着我的手指指向了坐席中的英俊男人,我们身处其中的全息投影也一点一点消逝殆尽。
男人身材修长,样貌清秀,带有中东血统。浓厚的眉毛,深陷的眼窝,英挺的鼻梁,还有一个俊俏的下巴。整张脸就像雕刻出来一样的精致。他就是带有皇族身份的神秘富豪撒拉。
撒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拍着手,给了这段带有全息投影配合的无比生动的演讲与展示投来了掌声。
“思想卓越,想法超前,思维独特……这些词是在形容你,还是在形容我呢?”撒拉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计划,我把它叫做‘意识魔盒’,就像潘多拉的盒子,无限神秘,还充满危险,但却十分诱人,而且,将会非常伟大。不知道,您是否会支持它呢?”
“我会投入我一半的财富在这个计划上,希望在未来,我们能携手创立一个‘新的世界’。”撒拉表态。
影像,定格在撒拉那灼灼发亮的表情的一刻,然后,他的形象也一点一点飞逝,犹如碎片飘散在空气中。
全息投影再一次消逝殆尽,这一次是真的,完完全全地消逝了。因为在那飞逝的碎片之中,我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潜,你能找到感觉吗?你还有共鸣吗?看着75年以前你那意气风发的演讲,你会不会再次心潮澎湃呢?”
说话的人,正是我的母亲简美仪。
我的目光向四周望去,那是金光闪闪的墙壁,那是熠熠生辉的座椅,那是犹如剧场般宽敞气派的大厅,我所在的中央舞台上遍布着投影屏。这里所有结构的设计都是为了方便“视觉幻境”的播放,当幻境结束之后,一切依然闪亮,只是冰冷至极。
我的目光最终落回到了我母亲:她梳着飞扬的短卷发,身材婀娜,笑容迷人,气质知性,又显露出干练。她并没有老去,依然保持在40岁左右的状态。不得不承认,她很有魅力,对男人来说,是个非常迷人的女性。
“母亲?”
“多年不见,我们生疏了吧。不过,不要紧,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花了许多年所建造的海下城。你就当这是一次旅行,我们还可以增进对彼此的了解。”母亲面带微笑,展开双臂:“过来吧,我的孩子,多年未见,让我给你一个拥抱。”
犹豫了一下,我走了过去,展开手臂,拥抱了我的母亲。那种感觉——很不真实,即使我们拥抱在一起,我似乎也感受不到她的温度。
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我母亲为什么要给我看75年前的演讲?很快,我想起了这一切。
通知我来到这里的,是一只白鸽。
那一天,我们在灵墓的会议室给黑莉和黎铭起展示了“美妙世界”计划之后,我们各自散去。然后,我搭乘电梯去了灵墓的地上部分。行走在一座座坟墓之间,看着远山的风景时,有一只白鸽落在了我眼前的墓碑上,它的腿上还绑着一张纸条。
竟然是“飞鸽传书”,也许,也只有这么古老的方式,才不会引起灵墓各种监控系统的监控与怀疑。
我打开了纸条,上面写着十分简短的信息。
想不想知道你曾经勾画的伟大蓝图是怎样的?想不想见一见你过去深爱的女人?我等你来找我。至于地址,你们应该已经破译了。
“我们找到了第一代的应烟诺在哪里……”
“这样,我们就确定了,我们的敌人在哪里。”
我想起了第七代应烟诺死亡时与第一代应烟诺所产生的强烈的感应,那个感应让应景图他们确定了坐标位置。
我永远都会清楚地记得那个位置:百慕大海区的比米尼岛。
我们都知道,那是一个危险而神秘的位置。百慕大海区因为充满着用现有的科学技术手段,或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及推理方式难以解释的超常现象,因而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我还记得,我搭乘“幽灵鸟1号”飞向百慕大海区上空的那一刻,我的战机瞬间失灵,我被卷入到了一片狂涛巨浪之中。在我迅速弹射出战机的时刻,我也已经沉入到无边无际,令人恐惧无比的深海之中。
就在死亡与我接近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光亮将我周围的黑暗驱散,一艘巨大的潜水艇向我驶来,它的艇身弹射出一条钢链,我的身体被钢链抓住,它力道精准地把我拽向潜水艇打开的一人直径大小的从艇身伸展出来的钢筒。我被拽入钢筒,接着被拽入了潜水艇内。钢筒缩短,排水,又收回到艇身位置。这个过程发生得非常快,快到我还不至于因为在海中憋气而窒息死掉。
不过,当我进入潜水艇之后,我发现,潜水艇里没有一个人,它完全是处于自动行驶的状态。透过潜水艇的窗子,借助它的艇身发射出来的光亮,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深海里的一切。我不得不赞叹:那真是美妙极了!
我看到了街道、码头、城墙、门洞,让我震惊的是,它们的样子,与英国南部索尔兹伯里的史前遗迹斯通亨奇巨石阵和蒂林特巨石城墙十分相像。有专家曾经分析过,它们至少已经有12000年的历史。
潜水艇的速度行驶得非常慢,好像它有意要让我看清楚我们身处的景象。那一块又一块巨大的石头所搭成的建筑,就像一个又一个奇迹。我眼前的海底建筑,结构严密,气势雄伟,石砌的街道宽阔平坦,路面由一些长方形或正多边形的石块排列成各种图案。还有各种搭成人形的巨大雕塑。神奇地就像穿越了时空。
就在我感叹这一切不可思议的景象时,潜水艇带着我驶入了新的一片海域。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金色城堡,城堡的照射把城堡照耀得闪闪发亮。那反射着光亮的金色让整个城堡显得熠熠生辉,这眼前的城堡简直就是耀眼的天界之作。
仔细观察,金色城堡上雕刻着各种各样奇怪组合的图案:拥有竖瞳的眼睛;长着猫爪的人类手臂,长满了红色细毛的康乃馨……那些图案十分精美,甚至是精细,但栩栩如生的“组灵创意”,却让人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光亮照射下,会让人有一种进入了“另类地狱”的感觉。
随着潜水艇的慢慢航行,它把我的视野又拉向了下一座城堡。在它金色的墙壁上,横横竖竖地分布着许多只巨大的眼睛,每一只眼睛中间的位置,还有眼球。眼球里,雕刻着各种各样生物的眼睛:猫、大象、猎豹、虎、蜥蜴、鱼……仿佛世界上各种有代表性的物种的眼睛,都在这些“眼球”里呈现出来。我无法再去对视那一双双“盛满物种眼睛”的眼睛了。感觉我会被它们吸入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组灵城堡是一个充满幻境的死亡迷宫,几乎结合了应烟诺团队发明创造的最好的技术模式。”
我还记得,那是70多年以前,本杰明向我报告的结论。
除了那些奇异的墙壁图案,城堡上还有一座又一座高大的雕像。
其中一座显眼的雕塑是一座“四不像”。“四不像”上会现出一块一块的动物形象:长臂猿、亚洲象、马来熊、非洲鬣狗、美洲豹、藏羚羊、白鹤、绿孔雀、蓝马鸡、海牛……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座“四不像”设计的功力,它在形象上提炼了某种动物的某一小块,又把它们以带有美感的形式组合在一起了。
当然,除了这座“四不像”,另外一个雕像群组是,一队欢歌笑语的人们,他们有的在跳草裙舞,有的在跳机械舞,有的在跳芭蕾……各种舞姿融合,也算是一种不和谐的和谐。在那狂欢的跳舞人群之上,也有各种动植物的小雕像浮着。这组雕像在射灯之下,仿佛魔界众生,又像妖界异像。
这些……不是曾经的组灵工厂里,体验区中存在的景象嘛!
为什么,现在组灵城堡和组灵工厂都沉入了深海呢?而且它们不只是一座,而是连绵不绝地一座一座连在一起了。虽然感觉十分迷离恐怖,但在深海里,在强大的光亮之中,所有的城堡与雕像又显示出一股奇异的美感。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潜水艇在一座城堡前停了下来,城堡的大门向左右两边打开,潜水艇驶入进去,大门关闭。潜水艇进入了一座充满海水的大厅,但很快,海水不断上升,就像大厅的棚顶是一座巨型抽水机。大厅中的海水被抽干了,潜水艇也逐渐下落到地面,伸出钢架将整个艇身支撑在地面上。
潜水艇的门打开,我走了出去,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等待我的母亲,她展手示意,并带我向着大厅另一侧的长廊方向走去。然后,我们就进入了一座犹如剧场般的演讲大厅,再之后,母亲为我回放了75年前,我的那段关于“意识魔盒计划”的演讲。
我和母亲的拥抱结束,母亲说着:“走吧,带你去参观我们的海下城。这座海下城可是当年的‘设计师三巨头’之一的代伊的杰作。”
“三巨头?”我不解。
“人脑模拟技术大师应景图;机械意识技术大师科琳•斯通;建筑意识设计大师代伊。”
“是这样……”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