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地震来临过,一座座房子、楼体都发生了坍塌,刚刚以为躲过了劫难而回到家里的人们竟然再次面临劫难,很多人被猝不及防地砸死。
一片生灵涂炭,智能建筑的攻击计划变成了杀死居民的“罪魁祸首”。
瓦砾之下,泰国的组灵战士救出了全身是血的主妇,奄奄一息的女人嘴唇颤抖:“为什么……房子裂开,不是为了杀死那些割喉的魔鬼吗?怎么反而压死了我们……”女人脸上布满血迹,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慢慢地,女人闭上了眼睛,死了。
主妇死亡的瞬间定格成脸部特写,在智能网络上四处流传,人们纷纷上网控诉泰伦决策的失误,灵墓提供的技术不安全,以至于造成了大量幸存居民的惨死。
墨西哥的萨卡特卡斯,灵墓的地下秘密办公室里。
会议室的监控屏上也定格着被房子倒塌砸死的那个主妇临死前悲伤的面孔,而在另外一块投影屏上则是泰伦胡茬一脸,十分沮丧的面孔。
“查出房屋倒塌的原因了吗?”我问泰伦。
“智能建筑攻击计划的后端操作团队中,有一个人,他在芯片排列模式中移动了芯片的排列位置,导致了所有原来的排列顺序发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所以整栋整栋的房屋和楼宇都发生了坍塌。”泰伦回答得有气无力。
“那个人,是光宇集团的间谍?”
“他甚至都没有打算逃离,还在坍塌发生之后,突然在办公室大笑起来。他说,他终于看到了想看的毁灭场景。他很欣慰。”
“那家伙是个疯子?”
“我们给他做过心理评估,他没有疯,只不过,他更信奉蓝光宇那套理论,他觉得,如果泰国是chaos同盟国的一员,他一定会成为那20%的幸存者,然后过上只有少数人分享这个地球的生活。但现在,泰国成为hope同盟国的一员,他还是和大多数人在拥挤的充满污染和资源掠夺的环境里,这使他很不满。”孔哲的影像出现——他是派去泰国的组灵专家。
“看吧,总有人相信‘恐怖分子’那一套,我们甚至防不胜防。但是你们依然还是犯了致命的错误,你们不应该为了抢时间而在操作团队的人员检查上发生疏忽。”
“去除了SIC以后,其实所有人都陷入到了‘失控’的状态里。光宇集团不会再知道普通民众在想什么,更无法控制他们。其实我们也一样,不知道普通民众在想什么,又该如何控制他们。”孔哲有些激动,语速也有些快,但说完这番话,他就冷静了下来:“当然,我知道,这不是我们犯致命错误的借口。”
其实,孔哲说的也有道理,人的意志本来就是自由难懂又变幻莫测的。我们很难控制一个人的价值观,他会怎么想,又将采取什么行动。这也许也是光宇集团使用SIC的缘故:把武力的控制手段改为对人类意识世界的监控与控制。在一个被组灵科技占领的时代,也许控制人类的意识确实是获得政权的必要手段。
“我们必须吸取教训。泰伦,孔哲,从现在起,你们管理的所有团队成员,都必须植入‘STS’”
“那是什么?”孔哲问。
“STS,control the soul的缩写,和光宇集团的SIC芯片类似,用于实时监控被植入者的思维动态。”我向钟柏示意。
“我们会派植入舱过去,你们把人组织好就行。”钟柏接话。
“知道了。”孔哲和泰伦回答。
两个人的影像消失在投影屏上。
“钟柏,传我的命令下去,所有灵墓的组灵专家、战士、特工,还有hope同盟国的所有作战团队,科技团队,都必须植入‘STS’!这件事,你要全程亲自跟进。”
“好。”钟柏略有顾虑:“这的要在所有hope同盟国中普及?会不会被他们……”
“我们研发了那么多年,这东西,应该派上用场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永远都是20%的比例决定过了80%的质量。控制住领导层,才能控制住整个局面。”
不出所料,hope同盟国中,至少有一半的国家不愿意接受STS的植入控制,他们甚至怀疑,灵墓和光宇集团一样,不过是利用战争的机会来达到他们的控制。
“廉潜,我们拒绝STS,我们不想沦为灵墓的意识傀儡。”俄罗斯人就最先联通了全息投影电话,表达了他们的拒绝。
接着是奥地利,摩洛哥,几内亚……这些国家都拒绝了STC的植入。
不仅有此起彼伏的拒绝的声音,还有来自各个hope同盟国的关于“智能建筑”抗议的声音。领导层和民众都纷纷担心“智能建筑”这项技术的安全性,他们都在担心,一旦后端操作程序失控,“智能建筑”就会变成“人为地震”。
这样的声势持续了几天,灵墓竟然处于了普遍被质疑的状态。就在这种处境下,俄罗斯又发生了一系列奇异的状况。
俄罗斯,西行政区,一家酒吧的露天卡座。
“不要!不要咬我!”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突然从卡座上站起来,满脸惊恐地注视着朝他走来的另一个男子。
“嘿,你怎么了?哥们儿?”男子手里端着两大杯啤酒,完全不知道他的同伴为什么吓成那样。
壮硕男子一把拎起身边的椅子,双手把椅子举过头顶,朝着端啤酒男子的头部猛然砸了下去。
啪!一声,男子两只手里端着的玻璃酒杯瞬间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摔个粉碎。整个人也随即满脸鲜血轰一下倒在地上。
“啊——”刺耳的尖叫划破天际一般。
其他酒吧客人看到这莫名其妙发生的残杀顿时不知所措。
“不要吃我!滚开!”另一个长发的女人,身材高大丰满,也发了疯一样拽起邻座的一个瘦小的女人,她揪着她的脖领,把她的头儿使劲地往墙上怼着。咚咚两下,瘦小女人便停止了挣扎,满脑门儿是血地倒在了地上。
接着,还有一些人也像突然间中了邪一般,嘴里狂喊着“不要杀我”“不要吃我”这样的话,然后对身边的人发出了猛烈的攻击,不置人于死地绝不罢休。
这种突然“发疯”“中邪”的人从酒吧拓展到大街上的任何地方:商店,便利店,酒店,餐馆,银行,废弃的受体店,贩灵店,电影院,旅行社,公寓,别墅……
“妈妈,你怎么了?”小女孩看到妈妈忽悠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她两眼直勾勾走过来。
“我必须杀了你!”女人抓起灶上的锅子就朝着自己的女儿头上砸去。
“老公,你发什么呆?”一个老年女子问她丈夫。
“啊!你走开!”老年男子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朝着老年女子的胸口刺过去。
老年女子的胸口汩汩喷血,睁着眼睛,看着那把每天削苹果的刀子却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某些人突然就惊恐起来,然后对其他人大开杀戒,很多人不明不白地就被杀害了。当人们意识到少数人惊恐之后会杀人之后,也联合起来去制止惊恐发疯的人,最后干脆就是把惊恐之人也马上杀死。
整个莫斯科的西行政区陷入到混乱之中,攻击和被攻击是突然就出现的,就如同杀人和被人杀也是瞬间就完成的。不多的时间,已经有很大一批市民死于这场荒谬的杀人事故里。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是活见鬼了!”俄罗斯总统在投影屏上大喊大叫。
通过监控投影屏,看到俄罗斯发生的一切,我尽量保持平静对抓狂的总统说:“不是异化灵元素的辐射,不是泄露空间造成的幻境,也不是SIC控制,都不是……人们突然惊恐杀人的原因,还在调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