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回忆与攻击交织的空间
叶聪灵2018-12-17 23:353,236

  站在大门前,我还在担心如何破译大门的密码,但大门竟嘎吱吱被缓慢打开了。这突然打开的大门却比无法破译密码更令人警戒。

  “boss,这肯定是个陷阱!”路明森在意念空间中和我对话。

  “是陷阱也好,至少表明,这里面真的有敌人。”

  我走了进去,门又自动关闭了。

  “潜,我爱你……”“潜,原谅我。”“潜,我很想你……”

  我进入的空间漆黑一片,还有忽明忽暗的光亮一闪一灭地交替。光每亮一次,我就看到一道应烟诺的影像,她闪现在我面前,仿佛游魂,却诉说着轻柔的衷肠。

  透过夜视镜,我能看到我所在的空间应该就是一个实验基地的实验场,空间很大,整个空间里整齐排列着一人多高的圆形玻璃缸,里面放置着各种变异生物的尸体。

  光影越来越复杂,亮起的频率也越来越多。很多我和应烟诺之间的回忆都如时光电影一样在倒放:我们相安无事地做着同事;我们在光宇集团的专家基地相遇;我们在杀城25的对峙;我们在飘灵之岛的决绝;我奋不顾身地救她;她奋不顾身地救我;我们在化灵动物园的遇见;我曾向她求婚;我们年少时代的温馨时光……

  所有的记忆影像都在我眼前真实倒流,我竟然感觉到我的眼眶温润,连头盔上的镜片都有些模糊了。

  “boss,你不要被迷惑,那些都是幻境!”彭梓幽在意念空间提醒我。

  “可那些都是最真实的回忆……”这就像是情不自禁地回答。

  忽一下,一个展开翅膀的黑影从我身边略过,速度太快,我被他的力道撞击地毫无防备,整个身体被撞飞出去。啪一声打碎了一个圆形的玻璃缸,瞬间,缸里的液体向四处飞溅,一个毛茸茸的犹如人形的东西摔在地上。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摔在地上,与那个人形物面面相对,我看到了一个长着硬壳的脸,甚是吓人。

  “潜!你要振作起来。应烟诺的记忆只是他们用来分散你注意力的攻击方式。”心宸提醒我。

  翻身,跳跃,我以最快的速度站立起来。

  “你很长情啊!”“你希望她死吗?”“她其实一直很爱你。”……

  左一声,右一声,前一声,后一声……声音此起彼伏,随着偶然闪动的光亮,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长着鸟头的人类:他们穿着银色的皮衣,背后伸展出银色的机械翅膀。

  我集中意念,我左右两眼的组灵分析功能就能发挥出作用。一只眼中,我看到了普通人类样子的鸟类人;另一只眼中,我看到了头部完全变成鸟头的鸟类人。

  刷,刷,刷,刷,刷……

  四面八方的影子扑向我,他们有十几个,不,几十个,以闪电的速度向核心的目标进攻过来。

  “潜!救我!”

  声音来自头顶,我不得不抬头去看,应烟诺被吊在天花板上,却又在瞬间消失不见了。

  是幻境!我的意识已经明确知道了,但就在犹疑的一秒间,四面八方攻击过来的鸟类人已经在我的身上刺了无数下。就像防弹衣在阻隔子弹的时候也会给身体带来剧痛一样,我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无数把匕首刺进了骨头一样。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鸟叫的声音从各处传来。

  闪躲在每个玻璃缸后面的鸟类人都用阴森又怪异的眼神注视着我,他们的嘴上还带着牛椋鸟的鸟喙——那是他们的武器,向我撞击过来的时候,如匕首般具有杀伤力。

  他们的脸上和身上为什么沾着血?我快速向我自己的身体扫了一眼,虽然我身感剧痛,可我的作战服上却没有一个窟窿或划痕,他们的血肯定不来自我。但我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是药水味夹杂着臭味的味道。

  “潜!救我!”

  我又听到了应烟诺呼救的声音,声音来自左后方。

  回头去看,我的身后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撞击力量,刚要躲开,左右前三个方向有三个巨大的圆形玻璃缸向我撞击过来。

  动作人程序的帮助下,我的身体十分灵活地跳动起来,四个方向的圆形玻璃缸撞击到一起,发出了巨大的破碎的声音。啪!玻璃的碎片向四周散开,片片犹如飞刀,如果不是穿着作战服,我想必即使跳跃起来,也被碎玻璃刺死了。

  玻璃缸中竟然没有药水飞溅出来,但几具变异生物的残肢却随着碎玻璃乱飞四溅。看着那些飞溅的尸体,那些肢体上的参差不齐,深浅不一的伤口,分明不是由于玻璃缸的碎裂造成。联想到鸟类人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我突然明白了!他们是在吃这些泡在药水里的变异生物,否则他们一直躲在这里,也没有食物,会被饿死的。

  一阵呕吐感涌出来,但我总不能吐在我自己的头盔里啊。振作精神,忍下恶心感,警觉地向四周观察,所有的鸟类人都安静下来,只是阴森森注视着我。

  哗,一声,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一个梳着短发,头发却全部立起来,还化着浓浓黑眼圈,涂着艳红艳红口红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你这朋克造型,还不错。就是立起来的头发,红起来的嘴唇,真的很像一只鸟。”我和她算是打了招呼。

  “廉潜,灵墓的boss,光宇集团的劲敌。本来,我和你是不应该产生这么直接的对决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逼人,才会有今天的结果。”女人走近我,她那满是黑眼圈的眼凝视着我,我也看清楚了她的模样,就是明途公寓0702室中发现的三人合影上的女人。

  “你究竟是谁?”我问她。

  “在宋异仁的视觉设计小组里,他们都叫我Lillian,但他们不知道,我还有一个本名叫欧莎。不过,他们并不在意我叫什么,只要我能设计出精彩的幻境已经足够。”欧莎冷笑了一下:“但即使我对于他们来说,那么具有利用价值,他们最后还是把我变成了一个怪物。”

  哗——灯继续亮起,照亮了大厅的后半部分。

  我跳跃过去,看到了那部分的空间整齐排列着床,每一张床上亮着投影的编号。这个情景和被抓的鸟类人维娜记忆中的画面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张床上还躺着很多半人半鸟的怪物,但每个人的特征都不完全相同,但看起来都十分可怕。

  “这里就是当年我们被关押的实验基地,你看到的,就是实验的失败品。”

  我的身后传来了欧莎的声音,她一秒间已经被机械翅膀带到了我的身后。

  我转头。

  “你和那个死去的蝙蝠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是说亚伦?亚伦曾经是我最爱的男人。”

  “那为什么,还要让你的手下,以那么残忍的方式杀死他?”

  “残忍?我为了他,才被光宇集团的人抓回去,不禁被囚禁在这个基因实验基地,还被注射了基因变异药剂,变成了一个鸟类人!但他却背叛我,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见到我被抓走,他只能唯唯诺诺地躲在角落里自保。我们的孩子也被残忍地杀死了,他还那么小……我恨那个该死的男人!”欧莎几乎是咬牙切齿,黑色的眼圈和鲜红的嘴唇让狰狞的表情更加恐怖。

  “亚伦,不是她让手下杀死的,要杀死亚伦的人,是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的机械翅膀将他带到我眼前,他的手里还死死捏着应烟诺的肩膀。男人也一样有着朋克的造型,看起来像一个打扮怪异的鸟。

  “谁让欧莎不开心,我就会杀了谁。”男人眯着眼睛看过,嘴角带着隐隐的笑容。

  “鸟类人一向行事低调,即使求欢吸血取乐,也只是给受害人一个小小的伤口,但却能在明途公寓大开杀戒,原来是有个为别人打抱不平的人。”

  “我和欧莎不一样,我不是一个行事低调的人。我最喜欢把人捉来慢慢玩儿了。”

  “森林度假区里的那些受害人,看来是在你的推动下,被活捉成为‘食物’的。”

  “没有办法,我们已经变成了鸟,控制不了自己,像鸟一样的乐趣。”男人呵呵笑了。

  应烟诺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她的身上都是血,露出衣服之外的皮肤上,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圆形的血洞,伤口外翻,看起来很骇人。

  “你折磨一个女人有什么出息!”我无法控制我的怒气。

  “廉潜,现在能救应烟诺的方法只有一个,你命令你的手下离开这里,然后你自己在我们面前自杀。”

  “我不会相信你。我怎么能保证,我按你的要求做了,你一定能放了应烟诺!”

  “哈哈哈哈……我当然保证不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要放过你们!你们两个都要死!”男人目露凶光。

  “潜,不用管我。你杀出重围,离开这里。”应烟诺目光坚毅,满脸都是干涸的血迹。

  “要死,一起死!”我瞬间跳跃起来,向男人扑去。

继续阅读:十七、爱,是最后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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