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莱州的明溪村,一片死亡的恐怖景象。
小溪旁,两具尸体倒在溪边,脸朝上,已经呈现了巨人状,还有尸虫从眼睛里爬出来。手和脚参齐不齐的伤口昭示着:他们被活活撕咬掉了手脚。树枝上,一个小女孩的尸体挂在上面,甚至还发生着摇晃。砰一声,尸体掉落下来,能看到小女孩的肚子开裂,里面的大肠都散落出来。农户家的门窗是破碎的,走进去,七八具尸体赫然出现。倒在地上的,窝在沙发上的,悬在房梁上的……有的没了半截身子,有的没了头部,有的只是缺少了一只手,有的被划开整个胸膛……惨不忍睹,非常残酷,十分恐怖。
血迹斑斑,视野范围内所触及的位置,到处都是血迹斑斑。除此以外,因为天热,还有各种尸虫,臭虫,其他奇怪的虫子到处乱爬,乱飞,真是让人触目惊心地恶心着。气味更不用说,血腥味,腐尸味,垃圾味……明溪村俨然就是地狱的模样。
穿过这种种“死相”“恐怖”和“荒芜”,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一座七层高的银色大楼通过“共感觉监控程序”的投影屏幕出现在我的眼前。以路明森为首的第三小队刚刚通过“幽灵鸟1号”到达了光宇集团的“救灵医院”。
第三小队的配置只有三人,他们分别是在灵墓多年,一直致力于研究组灵实验的路明森;黑莉的团队提供的日本组灵专家雪奈,多年来,她一直致力于研究各类灵元素的泄露事件;还有一位就是我们通过“人才清洗计划”掳过来的韩国精神科医生孔哲,当年,他曾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组灵专家,多年来,也在灵元素与人类精神疾病的研究领域里取得了很多成就。
路明森已经变换了受体,从大学生模样变成了稳健的中年男子;而当年儒雅的中年男子孔哲医生,也变换了受体,他现在依然是韩国国籍,只是样貌是个20出头的帅哥。两个人算是向着相反的方向选择了自己的受体。而雪奈则是当年在化灵动物园工作的组灵专家,在黑莉离开化灵动物园时,她也是被黑莉带走的一位。雪奈变换受体之后,依然维持着她多年的冷静理性科研女的形象,年纪则是30出头。
这两男一女的小队组合,颇有点爱情三角错的偶像剧既视感。三个人也采取了“完全隐身程序”作为保护措施,来到了“救灵医院”的大门口。
“boss,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路明森看着眼前大开的大门,里面一片漆黑。
“这栋大楼,通常情况下,应该是处于‘视觉隐身’的状态,但它现在不仅完全暴露,门还开着,而且里面寂静无声的……”雪奈的眼睛冷静地上下打量着整栋大楼。
“这个村子遭受了狩人的攻击之后,所有村民都没能幸免于难。但竟然没有任何人出来处理这种状况。政府、光宇集团、或者是他们的灵盾组织,统统没有出现,感觉十分不妙。”孔哲向左向右看了看自己的同伴:“这栋大楼,更怪异,我们真的要进去?”
“就算这大楼能吃人,我们也得进去。”路明森倒是十分坚定。
“好吧,那我们就进去‘喂食’它吧。”孔哲耸了一下肩膀。
三个人试探着向里面走去,还带上了能在黑暗环境中看清物品的“夜视镜”。
“嘿,boss,你还记得当年在化灵动物园的组灵医院吗?”路明森问我。
“当然,那些病人痛苦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这个医院应该是被切断了一切能源,电、投影设备、组灵设备,所以我们看不到指示牌,也没法知道它的科室分类……”路明森的呼吸紧促,能感觉到,他是紧张的。
如果不是“监控共感觉程序”能让我们在后端监控跟进的人以前段侦查的人的视角来观察前段情况,我们应该根本看不到医院里的情况,因为整栋医院大楼没有电力,所有照明都废了,医院的窗子也都是封闭的,整栋大楼真是漆黑安静地可怕。
“普通人进来,会觉得这里像个鬼屋。不,是魔鬼大楼。我在日本的时候,最喜欢玩这种鬼屋探险了。”雪奈确实显得比两位男士更镇定勇敢。
“噢,NO,果然如此。”路明森感叹一声。
医院银色的墙壁上能看到喷射状的血迹,一大片,一大片地,血迹已经呈现出铁红色,看样子已经出现有一段时间了。沿着血迹向下看,能看到一具尸体倒在了银色的接待台上,而且死者还穿着银色的制服。路明森踹了一脚那尸体,死者就整个翻身过来,倒在地上。他和明溪村里其他的死者死状相似,他少了一段手臂,肚子也被划开,里面的内脏残缺不全,显然是被咬下来一部分。
除了这个人之外,路明森他们还在走廊里,病房里,电梯口,纷纷发现了暴毙的穿着银色制服的人。从服装上判断,他们应该是救灵医院的医生,护士,保安和保洁人员。总之,惨死的都是救灵医院的工作人员。
“电梯不能用了,我们走楼梯上去。”雪奈盯着一个半截身子被电梯门夹住的女人,准确地说,都不是“半截”身子,因为女人的双腿从大腿根部位齐刷刷没有了,像是被什么工具砍下来的。
“第一小队不是分析了,狩人们还残存一些人类意识,他们会使用工具攻击别人。那女人的双腿也许就是被狩人找东西砍断了。”我也跟着猜测起来。
“砍断腿的工具,应该是一块掉下来的银砖片,这墙壁上缺了一大块。”路明森示意电梯旁的墙壁。雪奈点了点头,又冷笑了一下。“见多识广就是好,这种场面也能保持镇定。”路明森还不忘夸奖一下雪奈。
“不过,我可能永远也适应不了这种可怕又残酷的场面。”孔哲感慨着。
“应该是女人想搭乘电梯向楼上逃,但可惜,电梯突然失去了电力,她又刚好摔倒,才维持在电梯失去电力停下,把她夹在中间的状态。走吧,我们上楼去。”雪奈催促。
三个人从楼梯口走上去,银色的楼梯依然血迹斑斑,还有散落的人类残肢,残渣。路明森他们想避都避不开,因为太多了。把那些东西踩在脚底下,可想而知该多么心烦。
又有两具尸体出现在楼梯拐角处,两个人仰面朝天,脸部也开始出现腐烂,但即便是腐烂着的脸,还是能看到他们死前惊恐的表情。其中一个人还用自己的一只手捂着自己另一只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处两节胳膊几乎就要断裂了。另外一个人则双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她脖颈处也呈现出撕咬的痕迹,喉管都露出来了。
“这一男一女好像是情侣,他们还穿着情侣衫。”孔哲蹲下来,研究着他们临死一刻的表情。
“他们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应该是病人。”雪奈也蹲下来看着尸体。
“医院里有人攻击他们,所以他们从楼上跑下来试图逃走,但没能成功。”路明森向楼梯上方又看了看。
“路明森,我会派距离你们最近的灵墓的战士出动,医院的情况不对劲儿。另外,我们也得弄回几具尸体研究研究。”我做了新的决定。
“boss,你是觉得这尸体能查出点东西吧,我们的安危似乎还没这尸体有价值。”雪奈揶揄我。
“那毕竟,你们有‘完全隐身程序’保护嘛。”我得承认,雪奈说得对。
就这样,一层,二层,三层……直到第七层,路明森他们都去过了,发现都是穿着银色制服的死尸,或者是不同人种,不同肤色的人类的死尸。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救灵医院’里突然有人发生了异变,然后疯狂地撕咬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和其他病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突然到让工作人员猝不及防,连起码的安保措施都来不及执行。”路明森他们三个人已经来到了医院的天台,三个人在讨论着观察到的情况。
“还是很诡异。按照光宇集团的组灵科技实力,他们不可能让一家医院缺乏高品质的‘应急预案’和对危机情况的处理能力。这种状态只存在两种可能性:一是狩人变异地太快太猛烈,人数太多,才冲破了安保的防线;二是……这根本就是故意的操作,让安保措施失灵,让这里变成地狱。”孔哲毕竟在光宇集团服务了很多年,他的看法更接近现实。
“医院的电力和设备全部都失灵了,虽然设备室出现了被攻击破坏的迹象,但狩人们残存的人类意识真的能让他们如此聪明地做到断电,断仪器吗?”雪奈也看出了疑点。
“是的,一切看起来很像偶然的变异事故,但更像是一场导演好的剧情安排。”路明森凝视远方,突然眼神惊恐起来:“那些人,还活着?”
“我的天!诈尸了吗?”孔哲也惊叹了。
“现在好了,不是鬼屋游戏了,是鬼村游戏了。”雪奈也看到了正向医院方向移动过来的死尸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