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街边的一切摆设都太过美好了。
火红的灯笼高挂着,街市上,人声鼎沸,如果能一直走在这条街上没有尽头,也是不错的。可以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过着日子,选着自己需要买的物品,吃着爱吃的美食……
“皇上?皇上?”
平德在一旁催促着,以为凌君邪是已经失去了耐心。
凌君邪回神时,平德轻声告知凌君邪:“公主,她到啦,皇上您得指个座位啊。”
可凌君邪在回忆的时候错过的那一幕,文物百官和秦冰灵,都没有错过,秦冰灵看到皇甫天蕊居然在大殿的顶上等待了多时,在凌君邪有些烦恼的时候,一根彩带从天而降,紧接着看到的,是漫天的花瓣飘落下来,宛若天女下凡。
皇甫天蕊就像一个花中的仙子从天而降,媚眼如花,玲珑有致的身子骨,让百官大饱眼福,就连魂昼和岳明克卿也是失神了许久。她嘴边的微笑是那样的恰到好处,秦冰灵的呼吸不由得紧了,那样的美,是她比不了的。
而凌君邪正视皇甫天蕊的时候,皇甫天蕊并未下跪情感,而是绕着这跟巨大的彩带飞旋着,她身着就如同仙子一样,天衣飞扬。
而身后的乐师们,忽然在这一刻,奏响了曲调。皇甫天蕊用力地飞旋,让众人都看清了皇甫天蕊如凝脂,如白玉的肤质,她的纱裙在肩膀处忽隐忽现,引人遐想,她忽而用脚缠住了丝带,让众人惊慌她是否会掉下来的同时,又迅速地攀上彩带,用力一飞,朝着凌君邪的方向飞去。
这是大家才从皇甫天蕊绝妙的舞姿里面回过神来,朝着坐在高堂之上的凌君邪看清。文物百官皆是赞叹不已,若凌君邪得此公主为后,真是福分不浅。
德妃和贤妃皆是扯紧了帕子,“这女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不,皇上!”
只见皇甫天蕊自信地向凌君邪飞去,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的,于是笑着,忽而用力甩开了那丝带,凌君邪站起了身,正想使用内力,但怕暴露太多,这皇甫天蕊搞什么花样,凌君邪刹那间毫无选择,只能用一只臂膀用力揽住了皇甫天蕊。
朝堂之下的文物百官都是掌声四起,为这一对璧人夸赞不已。
“你!”
凌君邪望着有些狡黠笑着的皇甫天蕊,她站定自己的身子,继而下跪对着凌君邪笑着请安:“天蕊给皇上请安,请皇上恕罪,天蕊未经允许擅作主张用这样的方式来为晚宴助兴,实在是罪无可恕。”
可凌君邪望着皇甫天蕊此时的样子,这哪是讨罚的?
戊申见凌君邪不动声色,立即出列为皇甫天蕊请求说道:“公主舞姿超凡脱俗,何罪之有,还望皇上赐座,别怠慢公主一番好意。”
凌君邪心下气恼,却是不能公然拒绝戊申的话,示意身后的平德给皇甫天蕊拿件衣服披着。
凌君邪不由在心中嗤之以鼻,什么叫做超凡脱俗,简直伤风败俗,就这么急着要做他的女人?简直可笑。
文物百官看着凌君邪让宫女拿来一件披肩的同时,皇甫天蕊笑得极致美艳,秦冰灵则是低下头去,用力地攥紧拳,那一刻彷佛受伤的口子还未愈合,又隐隐约约渗出了血。
“看座。”
凌君邪只是冷然地说出这两个字,皇甫天蕊一看属于她的位置,居然就在德妃之上,却不是凌君邪的身边?
皇甫天蕊略显尴尬地一笑,可这待遇已经是让后宫的女人羡慕不已的了!
戊申对于凌君邪做的决定暗自点头。
在皇甫天蕊下台的时候,瞥见了在这场合格格不入的秦冰灵,皇甫天蕊心想,这就是一舞倾城的国师吗?
于是并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让众人倒吸一口气地,看着皇甫天蕊走到秦冰灵的面前,就连凌君邪也不知道皇甫天蕊此刻要做什么。
皇甫天蕊望着头戴面巾的秦冰灵,却是不难看出秦冰灵的眼神,那就是个我见犹怜的女孩。她皇甫天蕊阅人无数,她怎么会猜不出这面巾后的容貌是如何倾国?
秦冰灵有些诧异皇甫天蕊会径自走到她的面前,皇甫天蕊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知道秦冰灵是国师,怎会逾矩?
“天蕊,给国师大人请安。”
秦冰灵的身躯一震,这是在故意为难她吗?
秦冰灵站起了身,刚想说什么,皇甫天蕊便是笑着说道:“听闻国师大人的舞更胜一筹,天蕊倒是想改日讨教讨教,不知国师大人可否赏脸?”
秦冰灵身后的翠儿示意秦冰灵赶紧回话,秦冰灵对着皇甫天蕊微微颔首,银铃般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而在座的众人都不知为何皇甫天蕊一进门便找国师的麻烦,众人皆知国师哪会有闲心跳舞?
岳明克卿正想着该如何解围,被魂昼看出了躁动的心,“别,这是在朝堂,她可以应付。”
“怎敢当,如若祭祀求福,如约可相助。”
皇甫天蕊心想秦冰灵居然拒绝她的要求,可真是不赏脸,若是真做了皇后,她还会让她这么个小女孩嚣张?什么国师?在皇甫天蕊眼中她什么都不是。
“即使如此,那国师还是赏脸陪天蕊喝一杯,如何?”
尹清听到皇甫天蕊的要求,想说秦冰灵现在的情况不可以喝酒,秦冰灵点头说道:“好,就一杯,如约不胜酒力。”
“多谢国师。”
皇甫天蕊有些深意的笑容看着秦冰灵。
在秦冰灵正要喝酒时,在高坐上的凌君邪缓缓走来,将秦冰灵手中的酒杯一把夺过,冷眼看着皇甫天蕊,心里只想,她真是太过自信。
“国师不宜喝酒,近日需要国师祭祀,需她滴酒不沾。她的酒,朕喝了。”
凌君邪不由得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仰头一饮而尽,皇甫天蕊不解为何凌君邪似乎有意庇护秦冰灵的样子,看来,她的算盘打得不对。
“皇上海量。”
而看到凌君邪代喝那瞬间,尹清才放下了心,幸好,若是伤口溃烂,他可又成了罪人。
“国师若是不适,可以先行告退。朕不予责怪。”
凌君邪将酒杯递给了身后的奴才,对着秦冰灵说道。秦冰灵不知是否刚才手上用力过猛,的确,她不想在这个场合下继续待下去。可这一走,不就显得自己摆架子?她有什么资格?
“不,不必,多谢皇上。”
秦冰灵颔首之后,径自坐下。
这一顿饭,有的人喜,有人忧,有人感到危机,有人感到无奈。
“姐姐你看,那皇甫天蕊真是胆子大,居然敢招惹国师!”
“是啊,妹妹,看来。她真是不容小觑。”
贤妃和德妃七嘴八舌地说着,却不知皇甫天蕊在身后听到。皇甫天蕊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阴沉的一笑。
戊申不明白凌君邪为何不给皇甫天蕊一个名分,在饭后问着凌君邪:“皇上为何不当即给与五公主一个头衔?”
“呵,侯爷,什么头衔,美人,还是婕妤?”
凌君邪挑眉问道。
戊申不解凌君邪的意思,凌君邪继而说道:“皇甫天蕊的确倾国之貌,可惜,有点太过自信,朕不喜欢这种自作聪明试探朕底线的女人,相反,简单的女人,更深的朕心。”
简单?
“皇上,在这后宫之中,怎会有简单的女人?只怕是进宫简单,身在宫中,又如何简单?”
戊申反问着。
“叔父,此时你也答应了朕,朕也允了你的提议,会考虑,但,时限未到,此事再议,单凭今日的情况,朕不想妄下定论。”
凌君邪说完便离开。
而戊申有阻止了凌君邪的脚步,语重心长的说道:“皇上,此事可以再议,但,江山社稷,子嗣不可无。皇上要考虑周全,如今皇上也不小,也该到了生育子嗣的时候,若不是背负使命,早几年怕是也……皇上若是体恤老臣,就听叔父一言,给凌家留后啊!”
凌君邪没有回应戊申,只是径自离开,而戊申所说的,也是平德心里所担忧的,后宫之中,似乎没有一个主子怀孕过……
秦冰灵到了戌时,又在殿内点起了灯。
“姐姐,翠儿不懂,为何姐姐每日在此时要点燃一盏灯到天明呢?”
秦冰灵此时已经脱去了外衣,披散着头发,光着脚丫,似乎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身心自由,没什么束缚。
她就和翠儿无异,沐浴过后的脸上稍有了一些血色。
凌君邪经过国师殿,平德就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似乎凌君邪,对着秦冰灵由着不一样的情感,但这秦冰灵可是凌君邪的妹妹?
难不成,是自己多想?
凌君邪想伸出手,看着里面灯火通明,不由得缩了回来。
朝着德妃的寝宫走去。
“翠儿,这样点着灯,就觉得有人陪着自己睡觉一般,就不会害怕。”
秦冰灵的话让翠儿笑了出来:“姐姐,你可是国师啊!你怎会害怕!”
秦冰灵对着翠儿吐吐舌头,“国师还这么小,当然也会害怕啊,我害怕的事,可很多呢。”
“姐姐?真的?有什么?”
翠儿不依不饶地问着。
可秦冰灵只是呆呆地看着门外,是啊,她害怕好多的事,怕孤独,怕不被爱,怕失去,凌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