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下来闻天杀说的一番话却是再次证实了她心里的那个可怕想法。闻天杀将还在臻娘手里的帕子拿了回来,将那有血迹的帕子对叠放在了桌上,她的视线落在屋子的大门上,然后开口到:“臻娘,我恐怕活不过一年的时间了。”
臻娘虽然心里有最坏的打算,但是听到她这么说,还是脸色僵硬的开口道:“门主,你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呢,你这肯定就是普通的病症,我这就去城镇上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带人来给你看病。”
说完便立即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闻天杀一把拉住了手臂,强制让她停下了脚步,她的脸是背对着闻天杀的,而闻天杀拉住后轻声说道:“别去了臻娘,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是镇上那些大夫可以看得,而且现在也无药可医。”
她的话音刚落,臻娘便已经回过头来看着她,她的脸上依旧是潺潺的泪水,一开口便是沙哑的声音:“怎么会无药可医,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闻天杀知道她擦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接受不了,她站起身,拉着臻娘的手走到桌前,和她坐了下来,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臻娘的手,就怕她会突然因为激动而想要跑到外面去找大夫,到时候她该交代的都还没有交代清楚,再让灵儿得知了,那就失去了她叫她过来的意义了。
闻天杀没有立即开口,因为她知道臻娘的心情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所以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臻娘的脑袋从在知道闻天杀只能活一年之后就一直是乱的,好半天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但是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闻天杀握紧了她的双手微笑着说道:“臻娘,没有必要悲伤,这都是天命,人都要遭受的。”
臻娘听到她的话一直摇着头,脸上的泪水还是止都止不住,边哭边说道:“门主,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咳血,为什么一年后你就……”
见她问起这个,闻天杀也没有打算隐瞒:“臻娘,其实这个病,已经跟着我十几年了,只是你们都不知道罢了,我生完灵儿她娘的时候就换了咳疾,只是一直用咧药控制着,但是这种烈药控制的效果同时带来的就是强烈的副作用,直到那年灵儿被掳走的时候就开始发作,能撑到现在都是多亏了江湖圣手的续命丹保着,才能一直拖到现在,不过最近发作的越发频繁,上回我单独出去了几日便是又去找了江湖圣手,不过对方也已经是无能为力,没有可以救治的办法,并且说了,我至多活不过一年。”
连江湖神医都说出了这番话,显然是没多大办法了,而臻娘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慢慢平静下来,但是眼里的泪水却并没立即停歇,她看着闻天杀道:“门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如果今日不是属下看到,是不是门主还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闻天杀神色淡然的说道:“是啊,其实今日叫你来是有别的事情想要拜托你,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不过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就不打算骗你了,不过绝对不能告诉灵儿,不然她会伤心。”
臻娘当然明白,如果让秦冰灵知道了,她一定难以接受,于是点头道:“好,门主,我答应你,不过今日你找我过来是为了何事呢。”
她这么一问,闻天杀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找臻娘来的目的都差点忘了,连忙开口道:“是这样,我今日和灵儿提了一下让她继任门主之位的事情。”
她这么一说,臻娘的心里又是一沉,她知道门主之前为何会说有想让灵儿继任门主之位的事情了,原来是因为她的病已经拖不得的缘故吗。这般一想,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悲伤。浓重的鼻音开口道:“那灵儿她答应了吗?”
闻天杀点了点头道:“她答应了,不过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能力能够接管天杀门,这点我自然也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确实要管理整个天杀门却是还不够实力,不过如果不现在让她接管的,我怕等我突然离开的那天,她再接管,到时候门内定然会有因为质疑她的能力,而心生反叛的人,到时候对灵儿来说就太不安全了。倒不如在我还在的时候将位置传给她,有我在,还能镇压住,然后接下来便是我需要臻娘你来做的事情了。”
臻娘点了点头道:“臻娘明白,门主但说无妨,只要是臻娘能做到的,臻娘绝对全力以赴!”
闻天杀温柔的笑着道:“你当然能做到,这件事器也只有你能做到,臻娘,等到我将门主之位传给灵儿之后,就由你来负责教灵儿我们天杀一派的功夫,还有各项训练,在我这有限生命中的一年,我需要你将她训练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觉得能够有绝对的自保能力,而关于门内的管理事物,我会亲自教她。”
臻娘当即就明白了闻天杀的意思,她双眼坚定的说道:“放心吧门主,这件事情臻娘一定能办妥,我会在保护好灵儿的同时,也让她变的越来越强。只是属下还是希望门主多保重身体的,现在就轻易说放弃的话,绝对不行,门主一定要相信,我们绝对有办法的。”
闻天杀知道臻娘的心情,拍了拍她的手道:“好,我会努力地,臻娘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暂时死不了的。”
臻娘点了点头,闻天杀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然后转头看着臻娘说道:“行啦,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做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臻娘一听她想休息,连忙不敢耽搁起身,让她好好休息,然后便告退了,走出门外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为她将门关上,隐约还能听到里面的咳嗽声,臻娘的心情越发沉重,她真的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上去精神翼翼的门主,居然已经病的如此严重,她的心里始终有着一丝希翼,说不定有办法能够治好门主的病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个决定,她要去一趟江湖神医那,她知道门主不可能告诉她具体什么病症,她只能亲自去找那位神医询问才行。心里一想,她便立即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一进屋就奔向了放置衣物的衣柜,收拾了几件衣物,然后便叫了自己的亲信过来,让她等到有人问起她去哪的时候,就说去镇上采办一些门内需要的用品。
就这样,她一个人连夜离开了天杀门,朝着离天杀门路程并不算太远的寻雾山而去。她记得江湖神医就住在这里,他是门主多年的好友,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还为门主治了这么多年的病,所有人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居然还是医患的关系。
臻娘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一夜未睡的结果就是终于在第二日的清晨赶到额寻雾山。不过这寻雾山却并不是那么好入的,她才到山脚下就被人拦住了去路。正是神医身边的随侍。 他本来是来山下采买的,刚好就看到了这个正准备上山的女人,主人是最讨厌有人打扰的,所以他想也没有想就立即拦在了臻娘的面前,年轻的少年用还略带着稚嫩的声音大声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寻雾山。”
臻娘也没有想到自己还在山脚呢就碰到了寻雾山的人,她连忙恭敬的开口道:“小兄弟你好,我是天杀门的左使,今日是有要事来找神医大人的,我并不是来闹事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不像是在撒花,随侍打量了她好几下,他当然知道自家主人和天杀门的关系很是亲密,不过这也不能代表面前这个女人就一定会是天杀门的人,毕竟现在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是别的知道自家主人和天杀门的关系而假冒的。
于是他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有腰牌吗,把腰牌拿来给我看看。”
臻娘立即从腰间将自己左使的腰牌拿了下来,递给了那少年。他拿了过去反复翻看了一下,这才递给还给了臻娘。然后便看着臻娘说道:“你跟我走吧,我带你上山去找主人。”
臻娘本来在来之前就知道这寻雾山险峻非常,如果没有人带路的话,想要上去着实要费好一番功夫,还好碰到了神医的随侍,这着实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寻雾山很大,而神医的住所则在山顶,就算他们二人是用了轻功,却还是费了小半天的功夫才到了地方。
臻娘本以为神医住的地方就算不华丽,起码应该也很特别,不过上去一看才发现,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排整齐的竹屋呈回字形排列,最外围则是用一圈篱笆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回字型的院子,里面一块一块的被开垦过,种着各种分类的不知名的药材,还离着一段距离就已经能够闻到浓重的药味。
随侍将她待到院子外的门口,便让她在外面稍等一下,自己则进入院内去主人住的地方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