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赶紧休息吧!”洛连雪温和一笑,今晚发生这么一桩事,让她更加怀疑洛连芸可能跟东盟帮有什么关系,她必须要弄清楚。
南宫洬转身,含笑温柔的望着洛连雪,牵着她一起回房。
洛连芸紧闭双唇,指甲用力刮过门框,望着洛连雪的背影,满目恨意深沉。
次日,南宫洬一大早不见人之后,洛连雪已经不再感到稀奇,吃过早饭,便与洛连芸去了后园凉亭。
两人闲适地对坐着,洛连雪先开了口:“妹妹,我已经记起地契和房契放在哪里了。那时我落水之前,脑子还有点糊涂,就把它埋在了城东一处破旧的土地庙中,好像是在神像后方的瓦砾中。当时没想那么多,所以有点不好找,你带人去把那些东西找回来吧!”
“姐姐说的可是真的?”洛连芸眼中带着怀疑,似是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去找就是,等你找回来,我就把洛府所有的事宜移交给你。”洛连雪温和一笑,明眉舒朗的笑容到不像是有假。
洛连芸放下心来,“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我这就带人去找,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在府上等我?”
“我就在府上等你就好,毕竟连庭还是需要人看护的。”
“那好吧!我这就去。”洛连芸站起身离开后,顺便去叫了两名家奴,赶往城东破庙。
洛连雪长舒口气,眼见着洛连芸出了府门之后,才对身侧丫鬟道:“我看府上很多吃穿用度已经不足,你们一起去,多采购些回来。”
丫鬟们自然不会多想,两三个一起出了门,其它的丫鬟各自在忙碌,并没有时间看她一眼。
洛连雪快步走进回廊,悄悄折进洛连芸房中,在各处翻找,终于在一个妆奁夹层中找到几封信笺。
她慌忙打开来看,上方的字迹很陌生,内容却让她瞬间心寒如铁。
她深吸口气,稳住心神,将信笺收起,又着手弄了一份假的信笺塞进去。接着又在房中找了一阵,再无其它发现,才悄然出门。
好在自始至终并没有人发现,她才折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洛连庭正在园中自得其乐地玩耍,对着一个花球踢来踢去。
洛连雪将信笺摊开在桌上,眼中浮出浓重的沉痛之色。没想到,所有的猜想竟会是真的,洛连芸的心,真是够狠!
煎熬的等到洛连芸回来,洛连雪待着房中等着洛连芸亲自来找她,她知道,洛连芸一定迫不及待的想将洛府掌握在自己手中。
洛连芸果然直接去了她的房间,手中拿着洛连雪曾埋下的妆奁,笑意盈盈道:“姐姐,东西已经找到了。”
“找到就好。”洛连雪自桌旁站起来,淡笑道:“这些你先收好,我爹手中的朝贡印章,我还在找,等找到了给你。”
“不急,姐姐慢慢找就是。”
洛连芸笑的灿烂,洛连雪却是忍着一肚子的恨意无处发泄,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她不能冒险跟洛连芸摊牌。毕竟她的背后,还有一个东泽。
送洛连芸出了房间,外面忽然有家奴来报,远远便道:“大小姐,外面有人找。”
洛连雪皱眉,问道:“是什么人要找我?”
“不认得,大小姐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家奴说完,便折身离开。
对于这些家奴对她不大尊敬的态度,洛连雪已经习以为常,独自出门去往府门外。
马车停在洛府门口,车帘拉开,巧竹先一步跳下马车。
洛连雪也已到了门口,抬头一看,立刻惊喜的喊了起来,“巧竹,你终于回来了。”
巧竹眼中包着一包眼泪,吸了吸鼻子,感伤道:“小姐,我好想你。”说着,呜呜咽咽的凑近洛连雪面前。
洛连雪一看这阵仗,嘿嘿了一声,赶忙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安抚,“好了,别哭啊!这不回来了嘛!”
“小姐,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巧竹都快吓死了,可是,荀公子一个字都不肯跟我多说。”
“荀东亦不让你说,是为了你的安全,怕你路上遇到什么意外。”洛连雪拍了拍她的后背,扶着她站好。
此时,寄兰也从马车上下来,开口便问:“洛小姐,王爷呢?”
“寄兰,这里没有什么王爷,这里是洛府,只有姑爷。”洛连雪似乎并不吃惊,神色很平静。
寄兰温婉一笑,低头间,眼中漫过一阵苦涩。
洛连雪吸口气道:“寄兰姑娘,你若是没有去处,以后就住在洛府吧!你只管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不要见外。”
寄兰感激的点头,低低道:“多谢洛小姐收留。”语罢,她又觉不妥,忙改口道:“应该是,多谢夫人收留。”
洛连雪与她相视一笑,拉着寄兰道:“走吧,我先给你安排住处,夫君晚上才会回来,到时候你再见他。”
寄兰慌乱的望了洛连雪一眼,她的神色却很坦然,并无半点不自在。
寄兰不由在心底叹服,这样心胸坦荡明朗的女子,她的确比之不及。
给寄兰安排了房间,也顺便给巧竹重新准备了房间,也算是又完成了一桩事。
巧竹不停的围在洛连雪身边问东问西,洛连雪只是适当的回答一些,寄兰自然是插不上话,只能静默着跟在最后方。
洛连雪被巧竹搅得烦了,才恹恹道:“巧竹,你赶路不累吗?还是回去休息吧!”
巧竹不情愿的“哦”了一声,这才被寄兰拉着一起回房休息。
洛连雪望着巧竹的背影,如蒙大赦,放松的舒了口气。
夜间,南宫洬回来之时,洛连雪独自趴在桌上等着他,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南宫洬进了房停在她面前,含笑低头,手指轻柔得落在她侧脸之上,柔声问:“连雪,你怎么了?”
洛连雪转头仰着脸凝望着他,闷闷道:“南宫洬,我想杀了洛连芸。”
南宫洬手指一僵,蓦地皱眉,洛连雪向来不屑手染血腥,今日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坐在她身侧,轻声问:“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我倒是希望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我还是知道了,我父母的死,跟洛连芸有很大关系?”
“你若是有证据,完全可以去程太守那里告状,或许这样解决,更合适一些。”
“我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是更合适一些。但是洛连芸背后有人帮她,我觉得,官府就算把她抓起来,也还是会有人救她。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份,也不能见到程太守。所以,这一次,我想自己解决。”
“你想自己解决,不是不可以,但绝对不能让官府的人知道,那么,这件事也就只属于江湖恩怨,官府便管不着。”
“我都清楚,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洛连雪坐好,微叹口气。
南宫洬侧身坐下,满目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
洛连雪低低问:“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等你把府上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告诉你。”南宫洬刮了刮她的鼻子,眼中漾出笑意。
洛连雪笑望着他,顿时感觉安心许多。
此时,寄兰轻轻敲了门,沉静的立在门口之处。
南宫洬回头一看是寄兰,松开揽着洛连雪的双臂,难免惊喜的问:“寄兰,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府没了主人,自然也就不复存在,寄兰无处可去,便跟巧竹一起来了宛城。”寄兰落寞的低着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只不过,这世上再无誉王,日后你随意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那寄兰还是叫您主人吧!这样,也不至于太尴尬。”寄兰浅淡一笑,笑容仍是温婉可人。
“也好,你就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就是。”洛连雪走至门口,语笑嫣然。
寄兰微微颔首,告辞回房。她双眸低垂,氤氲迷蒙,神色中的落寞可想而知。
洛连雪走回南宫洬身侧,酸溜溜道:“南宫洬,有时候我都觉得,你这样是不是太狠心了些?一个不要,两个不要,伤了多少人的心啊!”
“只要不伤你的心,不就好了。”南宫洬站起身紧握她的手,满目柔和。
洛连雪娇嗔般斜睨他一眼,却是满目笑意浅浅,一时不备,一双唇已经温柔的落在她的唇畔,蛊惑人心的茶香弥漫在她口中,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在她周身游移,愣神间,整个人已不觉间被他倾倒在床上。
衣衫不知何时也已缓慢滑落,空气中的微凉丝丝透进肌肤,而南宫洬手指游移之处,却燃烧起一团团火焰,叫她难以抗拒,情不自禁的回应他所给予的柔情。
园中花影疏笼,已是进入夏天。
洛连雪一早坐在园中凉亭,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章。
这玉章,是洛老爷去世后,在洛老爷身上找到的,今日她肯拿出来,自然是有一番用意。
洛连芸刚好要经过凉亭,洛连雪慌乱的将玉章收起来。
洛连芸自然认得玉章的模样,却没成想洛连雪居然跟她玩这招,明明找到了玉章,却不给她。
洛连芸沉住气,笑问道:“姐姐手上刚才拿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一块玉石,平时拿来玩的。”洛连雪尴尬的回答。
“既然是个玩意,可不可以借给妹妹看看?”洛连芸仍是满脸盈盈笑意。
“还是不要了吧!这东西是连庭的,他不让任何人看。”洛连雪歉意的摇头。
洛连芸一听她这么说,更是浮想联翩,洛连庭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整个洛府都是洛连庭的。
洛连芸牵强一笑,舒口气道:“既是连庭的,那就算了,免得我看了,连庭又生气。”洛连芸说完,径自悠然离去。
洛连雪松口气,将袖中玉章又拿出来看了看。
洛连芸回头偷偷瞥了一眼,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到了前院,洛连芸对身侧跟随的家奴冷声道:“去给你们盟主传个话,帮我把洛府大小姐解决了!”她的声音很低,低的只有身后两名家奴听得到。
两名家奴对看一眼,其中一个快步走至角落处,跃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