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洬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道:“好了,现在,为夫要去把你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一下。”
“可你手伤没好,还不是他的对手。”
“他脑子这么直,还用得着打吗?你等我,很快回来。”南宫洬直起身,潇洒的一挥袖摆,将身上的衣衫理好。月白色纱衣氤氲出一片风雅仙姿。
洛连雪痴迷的望着他的背影,有夫如此,她还有何求。
巧竹掐着腰指着房顶,怒喝道:“长灵,你给我下来!你再不下来,你信不信我砸死你。”巧竹说着,眼睛开始在花园中扫来扫去,试图找出可以用来砸人的凶器。
南宫洬翩然身影自房内走出,众人都安静下来。
寄兰其实也已经跑来,只是一直没有发话。
“师父,你看他……”阿南皱着眉,也是烦躁不已。
南宫洬微一抬手,示意阿南不用再说。
巧竹还真找了一块大石头,跃跃欲试的想要往房顶上砸。
南宫洬朗然问道:“巧竹,你这是干什么?”
巧竹望望石头,又望望南宫洬,又望望长灵,愣神。
南宫洬抬手拿下她手中石头,语重心长道:“巧竹,不管怎么说,长大侠也是我们洛府的客人。你这样做,有违待客之道。”
巧竹手一松,石头应声落地,差点就砸到她自己脚上。
南宫洬转身望着房顶,朗声道:“长大侠,你是不想下来对吗?”
上面仍是没有任何回应。
南宫洬却一点不急,不紧不慢道:“我听说,你的命是连雪救的。连雪说,你的剑法很精湛,她也很羡慕。不过她想好了你还她人情的办法,她想跟你学剑法。从明日起,你就教她剑法,晚上不用守在这里保护的。”
上面的人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南宫洬神色清淡,走至一棵长青木旁,随手扯下几片叶子,暗施内力,叶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房顶之处的长灵。
他这一招,使了十分的内力,不见招式,长灵绝对察觉的出来。
长灵侧身翻转,跃身往下方而来。
南宫洬手中又是几片叶子齐发,劲力冲击划过长灵身侧。
长灵一翻身,刚巧近了巧竹身侧,巧竹忿忿的瞪着他,恼火道:“你说你这人,来做个客人都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长灵眼神冰冷的盯着她,其中的寒意让巧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立刻闭口不言。
南宫洬收手,淡声道:“你若真想保护连雪,不是不可以,不过不需要在这里。连雪需要好好休息,若真有人想害她,自然也会从院墙处而来。你不如守在大厅房顶上,视野不是更广一些?”长灵微蹙眉望了南宫洬一眼,这是他第一次脸上有表情,是因为他意识到,他不是南宫洬的对手。
巧竹翻了个白眼,而阿南,重新把崇拜的目光投在南宫洬身上。他怎么忘了,南宫洬有些日子没出手,他居然把自己师父也是个不得了的高手这件事给忘了。
寄兰始终一言不发,旁观着这一场闹剧,很多时候,她都没有说话的必要。
长灵眉宇重新恢复常态,跃身而起,真的朝着主厅房顶上而去。
巧竹和阿南惊异的大睁着眼,阿南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会吧!师父,你怎么几句话他就听了?我们喊了半天他都不动一下。”
“他知道,我知道,你们当然不会知道。”南宫洬轻巧一笑,折身回房。
寄兰欲言又止,唤了一声,“阁主!”
“还有什么事吗?”南宫洬回头,眉宇低沉。
“没有,只是想问一下,阁主的手有没有好些。”寄兰苍白一笑,她知道,她根本不必多此一问。
“你放心,再过些时日,就会恢复。”南宫洬淡笑回答,折身回了房,房门也顺手关好。
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巧竹边走便偏头望着房顶,对于长灵这么个闷葫芦,她是真的彻底无语。
灯火摇曳,洛连雪披散的长发柔滑垂顺,她正斜靠着床帷坐着,含笑问道:“他回去休息了吗?”
“他还在房顶,不过现在是在前厅的房顶。”南宫洬眼眸带笑,侧身与她面对面坐着。
洛连雪柔顺的倚在他怀中,眯眼享受着这静好时光。
南宫洬心头情丝牵动,俯身贪婪的吻上她的唇,纤长的手指在她身上燃起一团团火焰。
趁着房中氤氲的熏香,双目中的痴狂深沉迷离。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打扰她们,一场蚀骨缠绵,满室情意融融。
次日一大早,覃宣便回到府上,因为南宫洬手伤未愈,他是之意执意不肯让南宫洬离开洛府,也获得了洛连雪支持。
南宫洬被闷得发慌,独坐在书房看书。当然,身边少不了洛连雪的时刻监视。
覃宣也停在书房,低着头,等南宫洬吩咐。
如今这个时候,南宫洬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再继续瞒着洛连雪,也就没有回避,抬头眉宇深沉的望着覃宣,淡然道:“安插在安国侯身边的人,似乎很久没有消息了。”
“的确是,因为这些时日,阁主都没有说过需要那边的消息,也就一直没有主动传出。还有一种可能,也许,已经被发现也不一定。”
“那就重新安插人进去吧!之前的,如果还活着,就撤回来。如果遭了不测……”南宫洬叹口气,“也怪我没有为他们筹划好退身之策。”
“阁主无需自责,本来,为阁主效力,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南宫洬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又问:“这段时间,真的一点弥庆的消息都没有吗?”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据说,弥庆似乎不在凰都。不过这些时日有没有回去,就很难说了。”
“不在凰都?难不成,他也到了宛城?”南宫洬蹙眉,与洛连雪对看一眼。
洛连雪转着眼珠,问道:“安国侯到底有什么阴谋,他会是真心扶持南宫洵的吗?”
“他怎么可能会真心扶持二哥。”南宫洬轻笑一声,抬袖淡然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不过他真正的目的,我暂时还无法得知。”
“那为什么不继续安插人去东盟帮?安国侯既然来了宛城,肯定有落脚之地。这段时间,他从来没出现过,加上那些暗杀之人轮番上阵。如果安国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宛城。”
“你说的不无道理,弥庆也许已经知道我在查他。他若是想对付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东盟帮结盟。”南宫洬手指叩在木桌上,想来情况还有些复杂。虽然这些他早有预感,不过眼下他没有兵力,想与东盟帮和弥庆抗衡,只会是以卵击石。
覃宣思忖着,开口道:“阁主,安国侯来宛城,会不会是发现您手中有对他不利的东西?”
“很有可能,否则,他也不会放下朝中局势而跑到宛城来。”南宫洬心头一震,忙道:“覃宣,立刻安插眼线到安国侯府,就趁弥庆不在凰都的时间。我若是没猜错,弥庆这几日就会启程回凰都。虽然他一直未曾在宛城露面,但是按时间来算,他若是停留过久,朝中局势顷刻起变,他不会冒这个险。”
“是,属下这就尽快安排。”覃宣低首,折身离开。
此时,洛其忽然慌张跑进来,洛连雪一看,皱眉问:“洛伯,有什么事吗?”
“回夫人姑爷,上次来的那位二公子,又来了,说是来道别吧。”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南宫洬起身,牵着洛连雪的手,吸口气道:“他恐怕不只是来道别的。”
“我怎么听你这话酸的不行呢!”洛连雪好笑的望着他,心里却是甜滋滋。
“我就是酸,可能厨房做菜醋放多了吧!”南宫洬邪魅一笑,那张脸俊逸的令人嫉妒。
“好了,你去吧!我就不去了,省得厨房下次做菜,醋放的更多。”洛连雪戏谑而言,试图拨开他的手。
“那怎么行,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二哥,自然也是你的二哥,你应该去见见的。”
洛连雪撇嘴,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洛其早已离开,南宫洬二话不说,拉着洛连雪就往外面走。
清亮的日光折射在园中,夏日的空气氤氲着无尽的燥热。
南宫洵已经坐在主厅等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指紧扣的两只手,他不自觉的愣了一瞬,没有做声。
南宫洬浅笑道:“二哥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我今日来,是来告别。这次出来这么久,也是该回去了。”南宫洵勉强维持平静,将目光移到别处。
南宫洬这才松开紧握洛连雪的那只手,两人折身坐下,洛连雪微笑道:“二哥既然要回去了,连雪在这里祝你一路平安。”
洛连雪叫了一声二哥,很突兀的让南宫洵意识到自己竟已是她的兄长,不再是朋友或者是还有所期待之人。
“多谢弟妹。”南宫洵抬头看她,眼中的疼痛之色竟让洛连雪的心猛地一沉,让她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个残忍无情的人。可她的感情全给了南宫洬,再不能分给任何人,就算是那个拼尽一切守护她的荀东亦也不行。
南宫洬蹙眉道:“二哥既然要走,毕竟朝中事物多,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二哥亲自去处理。”他神色凝重,自然也看的到南宫洵眼中的痛色。可感情本就自私,他做不到退让。
“我这次一走,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你们,多保重吧!”南宫洵站起身,缓慢转身准备离开。如果每一刻面对她的时候,他都会心痛,那他宁愿选择逃避。
洛连雪忽然开口:“二哥!”
南宫洵回头,等着她说下去。
“好好待慈玉,我想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洛连雪粲然一笑,是真诚的劝慰。
南宫洵却沉默,没有答话,只微微一笑,折身离开。
南宫洬与洛连雪跟随在后,送他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行,南宫洵沉着眉苦笑,嘲笑自己何苦要来这一趟,根本就是自讨伤心。
马车已经走远,南宫洬还站在门口,洛连雪忽然道:“夫君,我们也回凰都吧!”
“连雪,你上次离开时,信中所说,是真的吗?”南宫洬眉宇低沉,其实他宁愿那是假的。
“是真的。”洛连雪叹口气,又问:“你会不会怪我?一直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