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可以,你就跟长灵走吧!我也不勉强你。刚才的我已经看到了,你觉得你瞒着还有意义吗?”
“娘娘,你别赶我走,我说就是。”巧竹叹口气,沮丧垂着头。
洛连雪走近前端过她手中托盘,边朝楼上走便竖着耳朵等巧竹说。
“其实,您都猜得到的,一直都是皇上为楚国师取的药引,宁安县主根本就没来过。因为皇上知道您生他的气,所以特意叮嘱不让您知道,就编造出来说是宁安县主为楚国师取的药引,算起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都半个多月了啊!”洛连雪叹口气:“他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呢?”洛连雪转身进了房间,望着床上依旧昏睡的楚幽,盯着程太医询问:“程太医,是你告诉皇上的吗?”
“这个……”程太医尴尬一笑:“其实是瑞王爷告诉皇上的,皇上只是找微臣问了些情况而已。”
洛连雪吐口气,吩咐道:“巧竹,去把楚幽扶起来,还是先喂药要紧。”
巧竹连忙走近前将楚幽扶起来洛连雪便舀了药小心喂着,也没再多问药引的事。
巧竹心里七上八下,看洛连雪的神情,也压根看不出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其中还掺杂那么多说不清的误解和隔阂,不知道洛连雪究竟在作何想法。
灵欢殿。
越妃居高临下望着下方站着的周美人,散漫问着:“你突然来找本宫,究竟是为什么事?”
周美人秀美容颜微微抬起,翦水双瞳透着一股灵动,却喊着委屈,忽然抽噎起来:“姐姐,妹妹委屈。”
越妃鄙夷嗤笑:“你委屈,本宫不委屈吗?这后宫都把本宫给传成什么样了,你没听到过吗?”
周美人执着绣帕抹掉眼泪,走近前,低声道:“姐姐,好歹那些流言如今已经被终止,以后也就没事了。可妹妹的委屈,实在是难以启齿。”
“你说就是。”越妃很是不耐,因为这些时日,南宫洬都没有来过,她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可洛连雪都已经有了身孕,叫她不得不气愤。
周美人四下望望,越妃领会,抬手吩咐:“你们都下去吧!”
殿内所有的宫人都下去后,周美人才继续抽噎:“姐姐,前几日贵妃娘娘去了我的笼烟阁,我本来以为她就是随便去看看,可是也是妹妹大意了,没想到她借机掀开妹妹的衣袖。更可气的是,皇上虽然在笼烟阁留宿过,可实际上,根本就只是留下休息,妹妹至今还是清白之身。姐姐,您说我委不委屈。”周美人说话间,又开始哭哭啼啼抹眼泪。
越妃心底咯噔一声,兀自喃喃:“竟然也是这样。”
周美人抬着泪眼询问:“姐姐,你说我怎么办啊!这贵妃娘娘知道了,肯定是看我的笑话啊!”
“行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那是你自己的事!本宫如今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你的事?”越妃紧皱眉头,心中已是烦闷不堪,看来,这看似风流的皇上,居然是个痴情之人。后宫这么多美人,他居然也能不为所动,不禁叫人更为欣赏爱慕。
周美人神色一慌,迟疑道:“姐姐,你……真的就不管了吗?”
“本宫怎么管?你自己没本事,不能打动皇上的心,本宫怎么管?”越妃连连反问回去,压根不想在再多说一个字。
周美人委屈的更加厉害,抹着眼泪告辞离开。
越妃望着周美人走远,唇角浮现一抹冷笑:“洛连雪,咱们走着瞧,皇上心里不是有你吗?我偏偏就不让你们好好在一起,偏偏就要你痛苦,要你难堪。”她紧握掌心,眼中狠戾冷绝之色毕现。
夜幕降临,南宫洬忙的疲累不堪,眼看过些日子就要开始攻打东盟帮,所安排的暗线也已经送回消息。训练的士兵之中,特意有一批专门练习攀爬之术,意欲安排从山崖处暗中潜入东盟帮后方,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才有取胜的把握。
揉了揉眉心,南宫洬站起身准备去栖雪宫,外面暗沉的灯光下,一抹淡蓝色人影轻移莲步走进大殿内,笑盈盈福身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南宫洬神色寡淡,问道:“爱妃怎么来了?”
“皇上,您都有些日子没去看过臣妾了,臣妾这不是挂念您嘛!”越妃直起身走至南宫洬面前,柔声细语。
南宫洬眉心微锁,淡声道:“朕很忙,没时间去看爱妃。”
“既然皇上没时间,那臣妾今日就留下,陪皇上忙着。”越妃细看南宫洬的神色,已经猜测到南宫洬肯定会让她回去,遂招手吩咐:“雪燕。”
雪燕走近前,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碗汤。
越妃拿起汤盅,笑意温润:“皇上,这是臣妾特意命御膳房为您备的安神汤,您喝了吧!”
石岐紧张上前,忙歉意一笑:“娘娘,皇上吃的东西,都要试食的。”
“那就有劳石总管,为皇上试食。”越妃侧了身,将汤盅端到石岐面前,暗暗将汤盅转了个方向。
石岐也不多言,掀开汤盅取了银针试毒,随后又亲自尝了一口才算放心。
南宫洬神色中透着不耐,他只怕洛连雪会等他,心中多少有些着急。
越妃微微一笑,问道:“石总管,怎么样?”
石岐呵呵一笑:“请娘娘见谅,老奴的职责便是注意皇上的起居饮食,难免要谨慎一些。这汤,自然没问题。”
南宫洬淡声道:“这汤先放着吧!朕还有事,爱妃还是先回去吧!”南宫洬折身重新坐回去,看也不看越妃手上的汤盅。
越妃将汤盅放在南宫洬面前,委屈低语:“皇上是不是讨厌臣妾?连臣妾送的汤都不肯喝一口。”
南宫洬蹙眉,总算将汤盅端起,如喝茶一般将汤尽数喝下。
越妃唇角浮出笑意,继而道:“皇上忙了一天,臣妾服侍皇上休息吧!”
南宫洬喝下那碗汤之后,一瞬间觉得确实有些疲累,不禁揉了揉额头。
越妃连忙将南宫洬扶起来,朝着寝殿走去,石岐望着那碗安神汤,不禁心生疑窦,这安神汤的安神效果真就那么好?
南宫洬头脑开始昏昏沉沉,模糊中听到越妃吩咐殿内服侍的宫女:“你们都下去吧!”接着,轻柔纱幔散落在眼前,形成一片淡黄色泽。
浑浑噩噩中,他忽然想起洛连雪是有身孕的,不禁温柔轻问:“可以吗?”
身下女子缓慢点头,正此时,外面响起一阵吵闹之声,是石岐的劝阻声:“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已经休息了。”
洛连雪紧抿着唇望向里面,冷眸一瞟:“石总管,我今天就非要进去,你这么费心阻拦,究竟是为什么?”
南宫洬痛苦皱眉:“连雪。”
越妃脸色瞬间发白,下一刻,洛连雪不顾石岐的阻拦,掀开重重纱幔冲进寝殿最里侧,锦被下相互纠缠的身影瞬间冲击在眼前。
洛连雪僵硬一笑,望着相互纠缠的两人,脸色煞白的同时,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往后退。
南宫洬瞬间清醒了大半,自锦被中坐起身头脑昏沉的披了外袍。
越妃紧咬下唇,低低啜泣:“皇上。”
南宫洬手指紧掐在太阳穴上,迅速移身下床将洛连雪扶住,精神涣散的低语:“连雪,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洛连雪愤然将他推开,含泪低斥:“我以为你还记得对我的承诺,可是你让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寄兰已经够了,我可以原谅你,可是今日,你自己在我心口又戳了一刀!南宫洬,我可以原谅你,只是因为我们的孩子,可是我跟你之间的情意,从今日开始,分文不值!”
“连雪,你听我说,朕心里在乎的人,只有你,你要相信我。”南宫洬微微摇头,脑中又是一阵剧烈冲击,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妃紧拉着锦被缩在里面,洛连雪深吸口气,或许她该害怕,该明白所有的事情总该是有证据的,她实在不想和南宫洬之间总是有解释不完的误解。
紧咬着牙,洛连雪走至越妃面前,自锦被中迅速将越妃的手臂拉出来,白皙手臂之上守宫砂依然鲜红。她忽然长舒了一口气,是不是因为她来的及时,所以才不至于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越妃微咬朱唇,盯着洛连雪的眼神中满是愤恨,此刻恨不得将洛连雪千刀万剐。
南宫洬精神又开始涣散,吩咐道:“来人!”
石岐领着一班宫女走近,低首道:“皇上有何吩咐?”
“朕很累,把越妃送回灵欢殿。”
石岐应声的同时,宫女已经上前服侍越妃更衣,越妃眼底压着恨意,任由宫女帮她穿好衣裳后送她回灵欢殿。洛连雪含泪木然立在床榻处,一动不动。
南宫洬浑身一软,瞬间昏倒在地。
沉闷声音自洛连雪身侧传来,她木然俯身,跪坐在她身边,苦涩一笑:“其实我真的好想相信你,可你是皇上,我非要勉强你的感情只放在我一人身上,在别人看来,实在是可笑。我不知道你坚持的有多辛苦,可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真的不该太过奢求。或许,我必须要学着接纳别的女人,可越妃不行,她心机太重,留在后宫总是不得安宁,我会想办法,让她自己甘愿离开皇宫。”
石岐停在洛连雪面前俯首道:“贵妃娘娘,还是扶皇上起来吧!”
洛连雪颔首,同石岐一起把南宫洬扶起来放在床榻之上,随后松了口气,问道:“石总管,皇上今晚都吃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皇上吃的东西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今晚越妃娘娘送来了一盅安神汤,老奴正在纳闷那安神汤的功效真是好,皇上喝了之后便开始犯困。”
“汤盅在哪里?拿过来我看看。”
石岐颔首,吩咐人去外面把汤盅取过来。
其中一名宫女忙道:“回总管大人,汤盅越妃娘娘的人刚刚拿走了,应该没走远,您看,要不要追回来?”
洛连雪冷声吩咐:“你们几个,立刻去把汤盅追回来,就算反抗,也一定要拿回来。”
宫女应下,连忙转了身急匆匆跑出去追雪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