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洬,你休想赶我走,你越是要我走,我还就不走了。我就留在你这誉王府,就让你看着不舒服。”洛连雪说话已经有些绵软无力,瞥了眼南宫洬后,转头望向阎慈玉。
阎慈玉此时刚好抬头看南宫洵,洛连雪注意到她眼中的光芒,心中豁然开朗,笑着望向太子南宫浥,言道:“太子殿下,既然瑞王殿下嫌府中冷清,要请人的话,倒不如让慈玉去。您想啊,慈玉歌唱的那么好,可是一绝呢,如此才艺,不是比小女子要强多了。”
阎慈玉听到洛连雪的话,心跳加速,心慌的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洛小姐不答应便不答应了,本王也不强求,至于阎小姐,洛小姐如此推搪,岂不是伤了阎小姐的心?”南宫洵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洛连雪会找出这样的由头。
太子南宫浥一脸好笑,可一想,毕竟莫大人还在席中,若是直接拒绝,反倒伤了君臣和气,继而问阎慈玉:“阎小姐自己说,可愿去瑞王府?”
阎慈玉心中沉闷,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她不答应,可能此生都与南宫洵无缘。
洛连雪又插嘴道:“慈玉肯定会答应的,太子殿下,您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以示君臣和睦。”
洛连雪说完,又去添了一杯酒,越喝越觉得有滋味。
太子呵呵一笑,道:“二弟,本宫觉得,洛小姐的主意不错。”
南宫洵正欲开口,阎慈玉却福身道:“既然太子殿下开了口,慈玉就恭敬不如从命。”
南宫洵一时慌了,急道:“太子王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不要替我做决定。”
“二弟,人家姑娘家都答应了,你若再推搪,叫人家姑娘家以后如何见人,再说了,你瑞王府也有那么大,多个客人也没什么不好。”太子轻笑,笑中却是别有深意。
南宫洵走近阎慈玉面前,“阎小姐……”
“瑞王殿下不用说了,慈玉明白,慈玉什么都不求,只想留在殿下身边,也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身之所。”阎慈玉这话声音很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南宫洵沉着眉,静默的抿着唇。
阎慈玉又低语,“瑞王殿下,慈玉无依无靠,住在姑母家,也是权宜之计。慈玉不想成为任何人攀附权贵的工具,希望瑞王殿下给慈玉一个机会。”
南宫洵听她一番恳切之语,难免有些动容,半晌不说话。
洛连雪忽的来了一句,“南宫洵,你要是欺负慈玉,我可不会放过你。”
她这本就是一句醉话,谁也没有当真,南宫洵却心底一沉,不再多说。
阎慈玉起身走至莫大人身侧,福身道:“姑父,慈玉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莫大人微微颔首,心中却想,若是阎慈玉真进了瑞王府,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只是以后的路,却只能靠她自己了。
莫大人唏嘘不已,言道:“既然你愿意去,我也不拦你,好好照顾自己便是。”
阎慈玉含笑颔首,坐回原位。
时间已经很晚,莫大人也起身告辞,太子也离去,洛连雪喝的醉醺醺,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
阎慈玉走过去,摇着她的胳膊说话:“连雪,我走了,你若有空,记得去看我。”
洛连雪迷迷糊糊的摆手,南宫洵微叹口气,折身离开,阎慈玉随在他身后。
筵席散,南宫洬前去送康王南宫清,园中只剩喝的醉倒的洛连雪和身后站着的巧竹。
人已散尽,巧竹蹲下身去看喝的醉醺醺的洛连雪,轻声喊着:“小姐,你还好吧!”
洛连雪迷迷糊糊的摆手,咕哝着:“我没事,巧竹,我们回去休息。”说话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准备回房,可刚站稳,脑中一昏沉,干脆又跌下去趴在桌上,这次是彻底的不省人事。
巧竹欲哭无泪的撅着嘴抱怨,“看来,只能让巧竹来扶您回去了,小姐,你可真会折磨人。”
巧竹摇摇头,将洛连雪的胳膊架子脖子上,吃力的扶起来往回走,只是她人本就瘦小,洛连雪此时又烂醉如泥,刚走了没几步,脚下一踉跄,两个人一起歪倒在地上。
洛连雪毫无知觉,巧竹却疼得不得了,皱眉揉着发痛的腰肢抱怨,“小姐,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吧!”
她无奈叹气,只能重新站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洛连雪扶起来。
此时,后园小道上,南宫洬和林伯已到园中。
南宫洬吩咐道:“林伯,安排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老奴明白。”林伯折身离开,叫了几个婢女收拾园中的残宴。
南宫洬正欲回房,刚走了几步,却看到巧竹正在吃力的扶倒在地上的洛连雪。
南宫洬无奈的摇摇头走近前,淡声道:“让本王来吧!”
“王爷,这……不好吧!”巧竹一看是南宫洬,一时慌了神。
“没事,她醉成这样,反正你也扶不动她。”南宫洬说着,俯身去扶洛连雪。
巧竹感激的点头,诚惶诚恐地让开。
南宫洬将洛连雪横抱起来,走往不远处的廊道中。
洛连雪所居住的,是琼影居,也是整个王府除了南宫洬所居之处之外,最大的房间。
进入房间,洛连雪嘴里不住咕哝:“南宫洬,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
南宫洬听着她不停念叨,一阵恼火。
洛连雪却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咕咕哝哝的念叨:“南宫洬,你不就长得比别人好看那么一点点么,有什么了不起。”说完,手还不安分的拍打起来。
巧竹跟在后面,听的是胆颤心惊。
南宫洬此时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忍着怒意,毫不客气的把洛连雪往床上一丢。
洛连雪却抬手抓住他的袖子,微睁着眼,嘿嘿笑着,“你是荀东亦,对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洬气的七窍生烟,沉声吩咐巧竹:“还不快去打盆冷水,给你家小姐擦一擦,另外准备一碗醒酒汤!”
巧竹忐忑应下,赶忙跑去准备,心里却在想,这下她家小姐可死定了,又把王爷给惹恼。
房中,洛连雪脸上红若烟霞,眼睛是花的,看不太真切,嘟哝着:“你到底是谁啊?”说话间,又拉紧南宫洬的衣袖。
南宫洬始料未及,忽的重心不稳被她拉倒,侧身坐在床边,一张好看的脸离洛连雪已经近的不能再近。
洛连雪迷迷糊糊伸手至南宫洬颈项间,居然碰到他的喉结,好奇的问着:“这个是什么东西?”
南宫洬强忍怒气,洛连雪却没有收敛的意思,又是嘿嘿一笑,摸着喉结不肯撒手,“好像还会动。”
南宫洬脸色更加难看,心口像是有一团火直接窜起,压低声音道:“洛连雪,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玩火?”洛连雪皱着眉,手却渐渐放松,好像在冥思苦想。
南宫洬忽然邪魅一笑,低语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玩火,好,那就让本王来告诉你。”说话间,忽然俯身压住她的双臂,微凉的唇柔软的覆在洛连雪唇畔之上。
一阵好闻的茉莉花茶香味落入洛连雪口鼻之中,她一阵惊诧,接着,贝齿被侵扰,淡淡清香迷醉她的神经。她头脑一懵,登时清醒了一半,奈何浑身绵软无力,徒劳的推搡南宫洬。
巧竹打好水走进来,笑说着:“王爷,水已经打好了。”
巧竹站在门口抬头,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愣住,惊异的瞪着眼张大了嘴巴。手中水盆“嘭”的落地。
她张着嘴,看着撒了满地的水渍回不过神。
南宫洬听到动静,不慌不忙的松开洛连雪的手臂。
洛连雪仍是醉着,却终于看清眼前之人。
她醉意朦胧的低斥:“南宫洬,你无耻!”
“洛连雪,这话你已经说了不止一次,既然你认为本王无耻,那本王也不介意无耻给你看。”南宫洬轻笑,这个女人绝对没脑子,不然怎么会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
“你……”洛连雪好不容易坐起身,指着南宫洬的鼻子想要骂人。
南宫洬站起身,转身大步离开,顺便对巧竹交待:“照顾好你们家小姐。”
巧竹总算回过神,看着她家小姐仍然红扑扑的一张小脸,赶忙走上前轻问:“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啊。”洛连雪人还在迷糊,此刻只觉得困的很,也没心思去想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倒头就睡。
“小姐……”巧竹一脸无可奈何,叹口气给她盖好被子,自己也去准备休息。
天色早已亮透,南宫洬一早便离开王府,覃宣已在马车旁等候,南宫洬随后上了马车。
覃宣问:“王爷,我们先去何处?”
“去离歌坊。”南宫洬隔着车帘答话,覃宣应下,车夫架着车离开王府。
喧闹的大街之上行人密集,马车转了弯之后,绕进另外一条街,又行了一阵,停在一家装饰华丽的楼阁前。
楼阁内传出悠扬琴声,南宫洬下了马车,往里面走去,似乎是早有人接应。
一名身着绿色衣衫的男子躬身拘礼,“三公子,这边请。”
南宫洬微微点头,随着那人往楼上走去,覃宣紧随其后。
到了楼上,一间华丽的客房中,绿衣男子打开门,请南宫洬进去,覃宣与绿衣男子关好门,各自守在门口两侧。
楼下的舞台中央,琴师手指轻抚着琴弦,乐声一直不曾停下。
房内,南宫洬端坐而下,对面之人,却是南宫洵。
几案上摆着几样精致的菜色,还有一壶酒,南宫洵轻笑,“三弟,我以为你不会来。”
“二哥说的哪里话,你也知道,我母妃去世的早,你我从小就跟着婉贵妃一起长大,贵妃娘娘待我视如己出,二哥既然需要我帮忙,我又怎会推脱。”
“既然如此,那你也该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南宫洵垂眸,添了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