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孟梓莹收回手,望着早已不见了人影的小美,失笑地摇摇头,起身往外走去,默默地给自己加油鼓劲,誓要将厚脸皮发挥到极致!
“回来了?”
小美点点头,看了眼驻足在窗前背对着自己的人,问:“明明这么关心她,为何不亲自去见见她?”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云鹤依旧保持着俯视楼底的姿势继续问:“她找你干什么?”
忽略心底衍生的那一抹苦涩,小美有问必答道:“估计她是要帮寰宇找寻投资伙伴了。”
“寰宇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吗?要她如此充当拉客到处跑?”
想当初,自己还在为如何解决塍宇那些纷扰问题的时候,还是寰宇的一把手——尹夜白点醒了他。
回想起那晚,梓莹向自己发了求救短信,多亏尹夜白及时赶到让她成功脱险,知道一切都是孙耀的诡计后,便与尹夜白联合,用同样的手法让罪魁祸首自食恶果,将她那丑态公之于众。
只是不想,事发后的第二天,梓莹给自己送饭的那日,从她口中不经意的话语才得知滨城的唐修齐竟也掺和了一脚,待她离去后,便立马打电话给尹夜白问询:“唐修齐是怎么回事?一次性说完。”
听完了对方所说的来龙去脉后,云鹤双眼一眯,怒道:“哼,我一定会让他后悔这么做。”
“这是自然,我有计划,需要你帮忙。”尹夜白从容的声音传来。
“说。”
“帮我查一个人的身份,我怀疑他是……”
云鹤说:“他的身份我会查,你又要如何对唐修齐呢?”
尹夜白微微一笑:“借力使力岂不是最好?”
仔细聆听完他细致的计划,云鹤瞳孔倏地放大:“你果真是个出色的谋略家。不过,我就帮这么点忙么?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尹夜白轻笑道:“你现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吧?还有那么多精力?”
云鹤一顿,试探地问:“小美和你说的?”
“她只是向我请教,想帮到你而已。”尹夜白听对方没接话,便继续往下说:“我回复小美,既然你这个正主还没出头,需要她如此急切?如今看来,你已经有办法咯?”
云鹤沉吟一口,说:“有,但是执行起来有点困难。”
“说说看。”尹夜白鼓励道。
云鹤缓缓阐述着自己的初步想法。与华家旁系有牵扯的员工数目,从普通职员到元老,呈金字塔型罗列。普通的人员最多,处理起来也是最容易,有用的留没用的直接辞退,反正他与华家那些旁支不熟,用不着与他们关系融洽什么的,不必顾忌他们的面子。而中层与高层之间,联系地更为紧密,不好随便轻易下手。
但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那就是将塍宇过半数的股份彻底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有了绝对的控制权,什么不好做?
尹夜白赞同的点点头:“很好的主意,观点明确一针见血,实施的时候将之细化便可,打蛇打七寸,有些明面上不好做私下里可以解决,你这技术放在这,莫浪费。”
“还有斩断那些中间人的利益,你可别忘了先找好后路。”尹夜白细心地提醒道。
“受教……”云鹤谦虚地道,继而扬起认同地笑,“除却别的不说,光这一点我们还是挺有共同语言的。”
尹夜白也随之一笑,看着向寰宇门口驶来的银灰色轿车,开口:“我看到华辰的车了,有空再聊。”
“好。”茅塞顿开的云鹤心情舒畅地对上电脑屏幕,忙碌却愉快着。
镜头闪回当前。
云鹤依旧背对着小美,问:“既然有困难,她为何不找我帮忙?”
“天宇自成立之初便有不成文的约定,物竞天择,哪怕旗下的企业与他们三大家关联甚深,也不允许别家插手。没有能力继续维持的亏损企业就实施破产清算,就是如此残酷地与市场潮流角逐,稍微麻痹大意的滞后,带来的便会是彻底的毁灭……”小美详细地解释着,“这也是天宇数百年屹立不倒的根本。”
云鹤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寰宇即将倒闭了,我也不能出手?”
“是的。”小美肯定地点点头。
“哼……”云鹤不屑地嗤笑一声,“这种老观念也该革新了。”
不再费神别的事,云鹤回身问小美:“别的供应商可以保证随时供货了?”
小美扬起自信的微笑,挑眉道:“我亲自出马的还有差吗?”
云鹤连日的阴雨心情,在这一刻稍稍拨云见日,绽放欣慰的笑颜夸赞:“好样的!”
受尹夜白的指点,他决定先将后路找好,将利益联结点涉及的供应商亲自梳理出,同时找寻别家合作商;恰巧小美的及时到来,助他一臂之力,直接派了新来的她出面与资信良好的合作商洽谈,对方自不负他重望。如此一来,就算与那些从中牟取自身暴利的中层、高层人员谈判破裂也不会影响订单的履约。
看着他难得的笑脸,小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何你对于邑这么早出手?别的都潜心规划如此之久,为的就是一举拿下,昨日却……”突然贸然行事。
“谁叫他偏偏趁我心情不美丽的时候惹上我呢?”又恢复到曾经那个任性、肆意妄为的云鹤,“否则我还可以再忍耐些时段。”
小美在与合作商洽谈的那段时间,云鹤也亲自搜罗塍宇大额的股份,笼络持股较多的人员,不能笼络的直接将以其见不得光的一面威胁之,有些竟然还不信他会这么做,云鹤嗤之以鼻,彻底将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公诸于世……
效果甚好,同时他也收到了许多标签,无外乎卑鄙小人之类的。不过这种云鹤会在意吗?答案当然是不会,本人倒还觉得那些形容挺贴切。反正为了达到目的,他就卑鄙了怎么着吧?不服他们还会上来咬他不成?真是笑话,爱咋咋滴去。
直到七夕那天,看到如此失魂落魄的梓莹,又在不久后接到她启动的报警系统,当他赶到寰宇的时候,就见到脖子间留着血迹双手被困的人一路从楼梯间滚下,最后晕厥在他怀中。
当时的心简直痛的炸裂,尹夜白,你究竟是何德何能!竟然让自己如此珍视的丫头,三番两次因为你弄得如此狼狈落魄的模样。我警告你许多次,再伤了丫头的心,我一定会把她带走。
而自己也就这么做了。梓莹苏醒的那日,他再一次请人对她催眠,让她彻底忘却伤她至深的人。那三个月,也是他最开心的日子。没有闲杂人等的掺和,她的记忆力只有他。即便再忙碌,每周五下午也一定会从塍宇回C市看她,听她谈论在学校的趣事,看到她飞舞的笑颜,整颗心瞬间满足。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丫头恍惚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几次缠着自己、家人问询以前的种种,好在一开始他就与伯母他们串通好,几人的说辞都一致。秉着保护她的名义,期间夹杂的私心自然是有的。能够趁着这次机会让她忘却尹夜白、忘却过去有多好,他与她还可以和曾经一样,他永远守护着她,她的身边也只有他。
只是又到了初雪降临的那日,当看到楼底下再次出现的那个人,云鹤知道自己还是败了,败得彻底,是否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否则为何他也失忆着,却还能找到这?
瞅着激动地不能自己的梓莹朝楼下奔去,雪地中的两人就好似前世转生的爱侣般,两两相望,之间情义无需多语,任何一个外人都可以感受得到那种不可分割的密切。
紧攥着双拳跟着下楼,自己的美梦一切付之东流,抢过倒在尹夜白怀里的人,云鹤愤恨地道:“好不容易让她忘了你,为何又要出现?”
当怀里的人再一次睁眼唤出“云大哥”之时,听到她愿意为了那个人如此放下骄傲的身段主动追求他时,听到即便那个人联姻的消息她也不愿放弃时,云鹤的心情简直复杂地难以形容,气愤有,无奈有,失落有……只能负气地撂下一句话:“随你,我也懒得再管你们的破事了!”
将心里爆满的情绪发泄在极限的车速上,忽然看到远处那个熟悉的车牌号,云鹤当即又一次提速赶上,拦截在他的车前。
尹夜白看着突然拦道的车,紧跟着停下,却见前方车上下来一个人,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这,二话不说将其拉出驾驶位,紧接着就是毫不客气地一拳。脑海中闪过熟悉的片段,眼前恨不得吃了他的人,好似叫云鹤?自己的情敌?
当对方又一次挥拳时,尹夜白不再和第一次甘愿受着不动,闪身躲过的同时也挥拳相向。
然后,雪夜里人迹罕至的车道上,两个人大男人彻底扭打在一起……
反正那晚与尹夜白用尽气力打了一架谁都没讨着好,终究改变不了一切的无奈加之塍宇纷杂的事务,一股脑儿地堆积着,正愁无处发泄,偏偏这时候于邑撞上了枪口。
一到工作日就夹枪带棒地在他跟前挑衅,忍了这么久不动他,反正那一刻云鹤也不想再忍让了,索性痛痛快快与他对骂一场。骂架这种东西于邑是拉不下面子来的,只能听着他出口成脏的经典国骂瞪着眼,“你”个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一哼甩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