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叹息,公主还是爱着王爷的,王爷也爱着公主,只是他们之间有了李墨瑜,但公主说不是,没有李墨瑜也有别人,是她高估自己了。
红绣不懂,为何明明相爱的两人会变成这样!
日子在寂寞中一天一天的划过,裴之逸来过听雨轩几次,都被韶华以身子不适推脱了。后来裴之逸来的也少了。
宛清与墨瑜每月请安的次数韶华也从初一跟十五改成了只十五一天,韶华见人的次数越发少了,似乎是厌倦了这勾心斗角,只是偶尔操心操心,离国太子的事情。
转眼到了夏天,听雨轩树木繁多,院子里倒是阴凉。
韶华让人裁了些自己设计的衣裳,简单的连衣裙,比那些繁琐的衣裳凉快多了,也不太露,韶华原本是想做背心短裤的,但怕这些保守的古代人接受不了,只好作罢。
韶华让人将藤椅放在树荫下,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躺在藤椅上吃着冰镇葡萄。
树上的知了,知知的叫着,红绣在一旁打着扇子
“远离纷扰,生活美好!”韶华将葡萄塞进嘴里,吐出葡萄皮跟葡萄籽。
“木丫头,真是享受啊!”魔头的声音,忽然出现,吓了韶华一跳,手中的葡萄落地,皮开肉绽,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灰尘。
“我说你出现,能不能支个声!”韶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裴之珏穿了一声蓝衣小厮装,嬉笑着道,“让我也吃一个!”
说罢伸手去取添香捧着的葡萄。
韶华便由着他去了,谁知道阻止他的后果会是什么呢,反正不会比现在好。
“还不快给本殿下拿把椅子来!”裴之珏瞪了一旁的伺候的小丫鬟。
小丫鬟忙不迭的往屋子里跑去。
韶华笑,这外强中干的家伙,净会挑软柿子捏。
“今天怎么出来了,还穿了小厮装,该不会是逃出来的吧!”韶华笑道,“最近似乎长高了不少!”
“我穿这衣服,是为了体验民情,懂不懂呀!”裴之珏被看穿有些底气不足。
“去你的体察民情吧,上次体察民情,跑到我这里来,顺了我的扑克,还去宫里打!”韶华不屑道。
“哈哈,还记仇呢!”裴之珏大笑,“大不了本殿下将扑克赢来的钱分你一成呗!”
“你还赌钱?”韶华不淡定了,她是不是教坏了轩国未来的中流砥柱呀!
“小意思,在宫中无聊,来的都是小钱,一文钱一把,也就赢了千把两银子!”小破孩一脸得意。
“你一定是用你太子的身份去欺压那些处于水深火热的劳动人民对不对!”韶华道,这丫也正有空,一文钱一把,还能赢上千两银子,得多少把呀。“可怜的太监宫女们,伺候主子当牛做马,就这么点月钱,还要被剥削回去!”
“你忘了你当时赢你侍女钱时的嘴脸吗?”裴之珏不吃她这一套,反问道。
韶华脸热,那简直就是真正地主的嘴脸呀!
那边小丫头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韶华身旁,裴之珏老实不客气的躺了上去!
“再来盘冰西瓜!”裴之珏显然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吆喝着她的侍女做这个做那个,倒是乐在其中,解决完盘中的最后一颗冰葡萄,这厮舔舔嘴巴,转过脸,无视韶华巧夺最后一颗葡萄失败后的怒意,道,“木丫头,你身上这身衣裳挺好看的!”
“那是,这是我自己设计的!”韶华笑的一脸得意,“又省布料,又凉快!”
“你应该说‘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裴之珏大笑。
“你……你这个王八蛋,今天老娘实在忍无可忍了,非掀了你一层皮不可!”韶华从藤椅上跳起来,直扑裴之珏。揪起他的领子,将他提起。她可是很有料的,竟然被嘲讽平胸。
“呦,恼羞成怒了呀!看来真没料,心虚了!”裴之珏嘴巴不饶人。
两人扭打成一团。
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看的目瞪口呆,天哪,当今轩国太子跟离国公主兼现任王妃大大出手!
“还不快松开!”冰冷的声音,让所有人呆滞,谁也不曾想到,王爷会突然来呀!
韶华也呆住了,裴之逸怎么回来?
裴之珏听闻裴之逸的声音,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松手了,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刚刚大大出手的人另有其人。
裴之逸看着头发散乱的韶华,领口凌乱的连衣裙,面色铁青。
“成何体统!”裴之逸冷冷道,转而对着丫鬟小厮道,“今日之事若是让在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你们就等着杖毙吧!”
说罢往正厅走去,大约是要去里面审问了。
裴之珏倒是自觉,立即跟了进去,韶华虽不想进去,但也无奈。现在总不能临阵脱逃吧!
几人进屋后,裴之逸便将丫鬟小厮谴了出去,屋中只剩三人。
“皇兄,我们两闹着玩呢!”韶华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总算没恶人先告状了。
“珏儿身为一国太子,不但私自出宫,竟还胡闹!今日之事我定会禀告皇阿玛!你先回宫吧!”裴之逸冷声道。
“皇兄,不会再有下次了,就饶了珏儿这一次吧,若是被皇阿玛知道了,定又禁足我半年!”裴之珏撒娇道。
“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裴之逸反问。
裴之珏立即乖乖不说话,抛给韶华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便灰溜溜的跑了。
“珏儿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裴之逸冷声道,“还有这衣服,不像话!”
韶华第一次见裴之逸生那么大气,心中有些虚。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裴之逸见韶华默不作声,心中更是恼火。
“没有!”韶华摇头。
“罚你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听雨轩一步,好好闭门思过!”裴之逸面无表情道。
韶华小声嘀咕,“反正我也不出门!”
“加罚抄心经一百遍!”裴之逸看着韶华瞬间垮掉的笑脸,心中送算有丝安慰。
韶华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干嘛要顶嘴啊,平白无故多加了一百遍心经。
“怎么?有什么不满?”裴之逸,看着眼前嘟嘴的韶华,微微带着笑意,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对自己除了冷着脸的第二个表情了。
韶华摇头,眼见的余光竟然发现裴之逸一闪而逝的笑意,知道他在笑话自己,忙冷下脸,道,“妾身要闭门思过,还请王爷移架!”
裴之逸浅笑,大步流星的出门,还不忘吩咐道,“记得字抄好点!”
韶华能想象他此刻欠扁的脸。
韶华躺在贵妃椅上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旁的红绣坐在案前正奋笔疾书,模仿着韶华的字迹抄心经。
“这该死的裴之逸!”韶华嘴里嘟囔着。
“公主你且消消气,王爷这是在乎公主才会罚公主的!”添香在韶华身侧缓缓打着扇子。
“原本倒是觉得出不出去无所谓,这一禁足,倒是浑身不舒服,想出去了!”烦躁的翻了个身,“红绣抄了好多遍了?”
“回公主,十二!”红绣放下手中的笔,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韶华拿过添香手中的扇子,“我自己来扇,你去帮红绣研磨吧!争取早点抄好,看能不能看在忏悔态度好的份上,早点解除禁足!”
“是,公主!”
但韶华显然是想多了,红绣奋笔疾书起早贪黑,花了整整五天写好的心经,不但没有被嘉奖,反而被一眼看穿韶华是找人代笔,坑爹啊,红绣的笔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连韶华有时候都分不出,裴之逸这厮竟一眼就瞧出来了,太坑了。
当然找人代笔的下场就了,这心经又加了一百遍。
韶华虽也会毛笔字,写的也算工整,但在现在长期用圆珠笔铅笔水笔钢笔的人,写毛笔字的速度可谓龟速啊,整整一天才抄了三遍又十五个字,就整的背疼手腕疼。
“按照这速度,就算抄好了,也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韶华悲崔,怎么就碰到这么个倒霉事呢,虽说那日她跟裴之珏斗殴的确有伤颜面,有辱斯文,但凭什么裴之珏大摇大摆的回宫了,她却要在这里受苦啊!
“不行,我要找裴之逸理论去!”韶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公主难道你忘了现在被禁足,是不能出听雨轩的么!”红绣提醒。
韶华跟泄气的皮球似的,躺在椅子上挺尸。
好在红绣跟添香按摩技术不错,第二天手脚要背都不酸疼了。
这几日,韶华越抄越顺手,发现心也跟着念心经静了不少。少了浮躁跟怨念。
“公主这速度真不是盖的,已经是第六遍了!”红绣换下韶华刚抄好的字,重新铺上干净的宣纸,添香则将字拿到一旁风干。
“其实抄抄这些经文倒是挺有意思的,能静心养神!”韶华提笔,笔尖落在宣纸上,嘴角含着微笑,夕阳打在她的侧脸,一半明媚,一半没入黑暗。
“公主的字也越来越好了!”红绣赞到,“银钩铁画,跟心经的模板越来越像了!”
韶华笑而不语。
“那王爷会不会误以为公主又找人代笔?”添香有丝担忧。
“王爷那么细致的人,定是一张一张的看下来,自然能看出公主这些字迹的变化!”红绣笑道。
“也是,王爷,对公主可上心着呢!”添香也笑。
“你们两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连本宫都敢取笑!”韶华嘴角噙着笑,娇嗔道。
“公主这遍抄完这夕阳也差不多落下了,现在让厨房准备晚膳吧!”红绣道。
“嗯!”韶华点头,眼中却没有离开宣纸半分。
夕阳渐渐没入远处的山峦,韶华写下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搁置。
远处天空夕阳余辉环绕着天空,晚霞美的绚烂,韶华静静的站在窗口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幸福其实可以很简单,一如此刻。
一个月后的清晨,韶华将最后一遍心经抄好,伸了个懒腰,添香跟红绣将抄好的心经搬去海澜阁,韶华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抄了那厚厚一捆。
红绣回来时,嘴角都弯到了耳根,“公主,真是太快人心啊!”
“这是哪门子事,让你那么开心呀!”韶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