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王妃可有什么举动?”裴之逸停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自打那日同古离出府后,便一直呆在王府,未曾外出!”乔尹道。
“倒是学乖了!”裴之逸浅笑。
“不过有一事,还是有疑点!”乔尹道,“那日古离买下的奴隶,似乎身份不简单,那名女子是邯郸国将军的长女,听闻此次出征被擒,官兵不知她的身份,于是将她当做普通奴隶卖到了京城!”
“哦?”裴之逸微微起身,“那现在可还有那名女子的消息?”
“当日她将一枚藏于发间的白玉簪送给了古离后便不知所踪!当时离的太远,未能看清那发簪的样子!”乔尹道。
“此事倒也无妨,既然那名女子不知所踪,也不用去追查了!”裴之逸道。
“王爷,近日有些流言着实诡异,似乎事事都冲着王府来的!”乔尹眉头微皱,有些不安。
“都说些什么?”裴之逸眉头微蹙。
“现在京城流传,王爷是王位的继承人!”乔尹看着裴之逸的脸色,说的小心翼翼。
“荒谬!皇储乃是当今太子,谁那么大胆,竟敢传这样的留言,岂不是要陷本王与不忠不义!”裴之逸疾言厉色。
“皇上生性多疑,此计定是有人故意想离间皇上与王爷!”乔尹道。
裴之逸点头,“幸好父皇还没老糊涂,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会信!”
乔尹点头。
“还有呢?”裴之逸继续问。
“街坊流传前皇后之死,是王爷所为!”乔尹道。
“这是老传言了!”裴之逸依旧面无表情。
“还有一个便是江湖上谣传的,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了!”乔尹面色不善,很是担忧。
“什么传言?”裴之逸眉间的‘川’又加深了几分。
“墨琴在王府!”乔尹道。
“一派胡言!”裴之逸起身,一掌击中案台。掌风激起尘土纷飞。
“现在人人都觊觎墨琴,加上上次的九夜回,王府这次,恐怕不招风波都难!”乔尹道。
“看来,势必有一场大战了!”裴之逸沉思。“最近王府可有什么异常?”
“暂且没有,但平静的似乎太不寻常了!”乔尹道。
“这些时日,多派些侍卫把手,严加防范,必要时本王会让父皇调锦衣卫过来把手!”裴之逸若有所思,“你派人下去,务必要查出造谣者,杀一儆百!”
“是,王爷!”乔尹领命。
韶华带着红绣在园子中闲逛,看着远处王府的侍卫过来巡逻,不禁疑问,“这些时日怎么多了这么些侍卫!”
往常听雨轩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的,这些日子却平白无故多了两批巡逻的侍卫,还有增多的趋势。
“这些时日王府的警卫严了许多,连进出王府都没以前那么自由了,要乔管家亲自批复才行!”红绣道。
“王府近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韶华询问。
“外面留言说墨琴在王府,很多人已经蠢蠢欲动!”红绣道。
“难怪!”韶华有些担心,上一次因为九夜回,裴之逸身受重伤,而今又多了个墨琴,三大神器,有两件在王府,看来王府近日不会平静了。不知这墨琴的谣言是否属实。
传言墨琴是轩国皇室之物,代代相传,在这一代皇帝的时候,皇帝为了避免有人集齐三大神器,改朝换代,曾想将其销毁,奈何其爱妃尤爱,遂赠与其爱妃,最后妃子死后便入了皇陵,传闻那名妃子便是裴之逸之母德妃,而德妃墓地当时因为皇后忌惮其死的蹊跷,怀疑是霍乱,并未应允葬入皇陵,而是皇帝找了块风水宝地入葬,便是今时今日的王府,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墓玄在哪里。
当然这只是传闻。
“知道是什么人在外面制造谣言吗?”韶华轻声问道,三大神器若是再次出世,那后果定不堪设想。
“那些造谣的人做事非常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何况三大神器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中人对神器都讳莫如深,更不可能查到消息了!”红绣的道。
韶华点头。
“公主,宛妃来访!”添香一声浅紫色紫衫,双鬓留了些细碎的散发,看着多了份女人味,韶华赫然发现添香这些日子倒是越来越注重着装了。看来对古离的心思还是很重。
“让她进来吧!”韶华低声道,不知道这钱宛清找她什么事,她被禁足的一个月裴之逸禁止别人探访,说来,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她了。
思索间,远处那倩影飘然入内,依旧穿着清雅,依旧嘴角带着些许微笑,没有过分的热情,也没有刻意的冷淡,笑的恰到好处,韶华看着由远至近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好些日子没见妹妹,却比往日多了份恬静!”钱宛清笑着盈盈走来。
“姐姐见笑了,王爷让我闭门思过这些时日抄的那些心经,倒是有凝神的作用。”韶华浅笑着示意钱宛清在一旁坐下。
“想来倒是因祸得福了,但不知为何王爷要给妹妹禁足呢?王爷对妹妹向来恩宠有加,又怎么会突然将妹妹禁足?”钱宛清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莫不是那李墨瑜从中作梗?”
“其中的缘由妹妹是不想再提了!”韶华神色变的黯然,转而抬头对宛清道,“我虽怨恨李墨瑜,只是这件事与她无关,姐姐也无需再问了!”
钱宛清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再问起,只道,“想来妹妹也是伤透了心,王爷往日对妹妹如此宠爱,如今却将妹妹禁足,妹妹难免伤心,姐姐也是为妹妹难过,若是哪日妹妹想开了,想找人说说话,那只管来找妹妹便是!”
“那我就先谢过姐姐了!”韶华露出淡淡笑,笑中带着些许哀伤。
“你我姐妹,又何须多礼呢!”钱宛清伸手握住韶华的双手,韶华瞥见她隔着一层薄衫的手腕处隐隐有些发黑。
“我刚看着姐姐觉得哪里不同了,又说不上来,原来是因为姐姐清瘦了不少!”韶华打量这宛清,一副恍然的神情,“妹妹被禁足的这一个月,不知院外的事事,可是发生了什么?”
钱宛清的脸上多了几分哀伤,眼中似含了一层氤氲,幽幽道,“妹妹你有所不知,妹妹被禁足的这一个月,姐姐可受尽了委屈!”
韶华有些吃惊,她被禁足的这个月,虽然红绣跟添香也很少出门,但府里的大事还是有探子禀告的,不应该有遗漏才是。
“姐姐这是遇到了什么事?”韶华询问,故作关心道。
“得知妹妹被禁足那些日子,姐姐食不能安,行不能静,夜不能寐,却奈何束手无策,帮不上忙,于是前去找王爷问个缘由,却被那嚣张跋扈的李墨瑜挡在了外面,还被她出言羞辱,我虽也是王爷的侧妃,与她平起平坐,但出身不如她,终究也是忍了,可她还不肯罢休,竟连妹妹你也一并羞辱了,说什么妹妹恬不知耻之类的话,妹妹贵为王妃又是离国公主,竟被她如此羞辱,奈何姐姐出身卑微,不能动摇她分毫,回来后,姐姐便心生郁结,一病不起!听闻妹妹解禁,便匆匆赶来了!那李墨瑜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如此欺凌咱们姐妹,如今妹妹解禁,咱姐妹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竟有这种事?”韶华面露惊讶,虽然探子没有将这件事禀告,但韶华可以断定这钱宛瑜将这件事添油加醋,可不只一点点。
“姐姐出身微寒也就算了,可妹妹身份尊贵,怎能让一个区区李墨瑜欺负了去呢!”宛清说着以帕拭泪。满脸的委屈。
韶华点头,“姐姐虽出身不如李墨瑜,却也是王爷明媚正娶的妃子,理应平起平坐,哪有被欺凌的道理,这个李墨瑜也实在过分!”
“妹妹可有什么法子?”宛清拭干眼泪,眼中一片清明。
“此时不可急于一时,当从长计议!切不可打草惊蛇!”韶华拍拍宛清的手安慰道。
见韶华这么说,钱宛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阵,钱宛清带着一脸哀伤还一丝不甘离开了听雨轩。
“这个女人一天不挑拨离间,就浑身不自在!”红绣看着钱宛清离去的背影嘲弄道。
“别理她了,最近看她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韶华道,忽然想起宛清的手腕,“我瞧着她手腕有些发黑,不知道是不是那母子蛊的缘故,你让人查查,还有她与神秘人联系的事情,还要继续跟紧!”
“嗯!”红绣点头。
韶华知道王府近日必有风波,只是不知道他来的竟这样快。
这日傍晚韶华用过晚膳,原本打算早些休息,只打抄了心经后,韶华似乎也受到了熏染,心静了不少。不似从前心烦气躁睡不着。
“公主,王爷派人来,让你去锦枫院一趟!”红绣道。
“就说我睡下了!”
“来禀告的侍卫似乎挺急的!还带了不少人。”红绣又加了一句。“而且今夜的王府似乎不同寻常!公主还是去一趟为好。”
“难道今夜有变?”韶华思索,“取外袍来!”
不知道那裴之逸找她什么事。
刚出听雨轩,韶华就见门外站了两排侍卫,侍卫头子见韶华出来,忙迎了上来,“王爷在锦枫院久候了!”
这仗势哪像是来请人呀,看来真有事情了!
跟着侍卫来到锦枫院,进的却不是裴之逸住的院子,而是另一个偏僻靠山的院子,也就是上次因为九夜回,她曾来过的院子。院子中却不见裴之逸的身影,倒是乔尹在有条不紊的吩咐这侍卫什么。见韶华过来,朝着韶华的方向走来。
“王爷吩咐,让王妃在这里等他!”乔尹嘴角含笑,但韶华还是看出他脸上的凝重。
“王爷呢?”韶华问,虽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担心。不知道今夜到底会发生什么!
“王爷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乔尹依旧含笑。
“乔尹,事到如今还不告诉本宫发生什么事了吗?”韶华似笑非笑的看着乔尹。
“我不明白王妃在说什么!”乔尹做疑惑状,心里直发憷,他知道这事肯定瞒不过韶华,但裴之逸吩咐不能告诉韶华,所以他也不会主动说起。
“你若不说,那本宫便回听雨轩!”韶华看着乔尹的眼睛,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