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扶额悲痛,只得一一将打牌的方法说了一遍,没想到裴之珏这娃这么聪明,竟然第一盘的时候就会了,第二盘时,韶华只是险胜,第三盘时,竟然就输给了这个小破孩,韶华抓狂,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最可恶的就是小孩在赢了牌后的神情,一脸不屑,“这也太简单,回头找个聪明点的人玩才有意思!”
韶华发誓,若不是在轩国的地盘上,她肯定抽他。
“木丫头好些日子不见,你怎么瘦成竹竿了!”裴之珏倚在石桌上,捧脸看着韶华。
“这叫苗条好不好!”韶华咬牙切齿。
“我还是喜欢你胖胖的时候!”裴之珏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我什么时候胖胖的?压根就没胖过!”韶华纠正她。
“好吧,是喜欢比现在胖一点的时候!”裴之珏又笑,笑容灿烂的如阳光一般。
韶华想掀桌,几乎抓狂,“我不想跟你讨论我喜不喜欢我胖不胖的问题!”
“好吧,其实我最喜欢你抓狂的样子!”裴之珏大笑,“跟炸毛的来福一样!”
“来福是谁?”韶华疑问。
“哦,是我养的一条卷毛狮子狗!”裴之珏笑的一脸无害。
韶华捶桌,她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她早该想到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父皇准许我出来两个小时视察民情,我也该回宫了!”小破孩流露出留恋的神情。
韶华瞬间溢出笑容,“恭送太子殿下!”
“你怎么好像很希望我走呢?”原本欲抬腿走的裴之珏,又重新坐下了。
韶华一本正经道,“太子应该以国事为重,若是皇上知道太子殿下,是在王府视察民情,可能会对太子很失望!”
“若是本殿下告诉皇兄你在聚众赌博,皇兄对你会不会也很失望呢?”裴之珏奸笑。
“我刚刚不是教你打牌了吗?你想反悔?你身为堂堂太子一诺千金,岂有反悔的道理,若是反悔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韶华义正言辞,虽然她也不怕小破还将此事告诉裴之逸,她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教我纸牌我就不将此事告诉皇兄了?我只是说你不答应教我,我就将此事告诉皇兄!”裴之珏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韶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栽在一个小破孩手上,亏他还长了一副无害的皮囊,真是糟蹋了。
“木丫头你真好玩!”裴之珏看着表情丰富韶华,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时候不早了,我真要走了,下次再过来找你打牌!”
“你不是要早聪明的人打牌么,怎么还早我!”韶华一脸晦气的神情。
“找你打让我比较有自信!”裴之珏笑的一脸欠扁。
韶华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让他走不就完了么,耍嘴皮子,自己从来就没赢过他。
看着小破孩嚣张的走姿,韶华抓狂道,“真是太不可爱了!”
“奴婢倒是觉得太子殿下跟公主很亲密!”红绣笑道,“太子殿下,似乎很喜欢公主!”
“同样是太子,这小破孩跟祁儿,怎么就差那么多呢!”韶华一脸想不通的神情。
“咦桌上的牌呢?”添香反应过来。
看着空无一物的石桌,韶华想挠墙,那家伙竟在她们眼皮底下把牌拿走了。
三人无趣,便只能回屋睡回笼觉了。
红绣与添香倒是躺下就睡,韶华是念着咒语睡去的。
裴之珏在回宫的路上打了个喷嚏,明明是春天,怎么就有股冷意呢。
裴之逸在书房看着折子,景德在一旁伺候着。
“今日王妃心情似乎不错,带着两个丫鬟在院子里玩什么纸做的玩意,很是开心!”景德心知王爷惦记着王妃,便安排了个眼线在听雨轩。
“纸做的玩意?”裴之逸停下手中的折子,疑问。
“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只听汇报的人说,那叫纸牌,上面写了数字,又画了图!今日太子来了王府去了听雨轩跟王妃玩了会纸牌!”景德又道。
“太子来过王府?”裴之逸继续看着手中的折子,“太子不是被父皇禁足在宫中读书写字吗?”
“听闻今日太子是被皇上放出来两个时辰体验民情的!”景德回到。“不过听说太子出了皇宫,便直接去了听雨轩,与王妃闲聊了会才去集市转了一圈回的宫!”
“哦?”裴之逸放下手中的折子,“直奔听雨轩在?”
韶华搬进听雨轩不过是最近的事情,而裴之珏之前一直在宫中又怎会知道?
裴之珏眉头微蹙,转而又笑自己多心,裴之珏不过十岁,又怎会懂儿女私情!
“王爷,好些日子没去看王妃了!”景德轻声道。
“她这些日子,恐怕不想见我吧!”裴之逸淡淡道。
“那今晚王爷是去墨妃那?还是?”景德问的小心翼翼。
“晚上住书房吧!”裴之逸淡淡道。
景德叹息。
三人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阳光打在窗纸上,照的人有些晃眼,听雨轩的厨房很快弄好了,韶华便派人直接这听雨轩做些好吃的,也很少去王府的厨房了。
听雨轩像是跟王府隔离了一般。也鲜少有人过来走动。
“公主,那柳太医已经派人过来回话了,那包宛妃给公主的那包粉末,是蛊毒!”红绣低声道。
“看来这毒,也是出自冥夜阁!”韶华陷入沉思,“从前的冥夜阁从来只是杀手,如今却多了这些勾当!”
“公主是不是觉得冥夜阁也卷入了这场阴谋?”红绣道。
韶华点头。冥夜阁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势力。
“现在多想也无意,还是顺气自然吧!”韶华幽幽叹息,“柳大夫有说服了这种蛊毒后有什么症状吗?”
“毫无症状,这个蛊毒属于箫蛊,就是一旦有人吹特定的那只萧,服了蛊毒的人就会被控制!”红绣道。
“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韶华道,“那宛清中的母子蛊,可有解药?”
红绣摇头,“无解!除非那个母蛊之人不死!”
韶华不语,但愿下蛊之人不会这么快将她灭口吧。
“听说盛夏贵人已经升到了嫔,很得皇上太后喜爱!”红绣的道。
“如此甚好!”韶华多了一丝安慰,想起初见盛夏时那种率真可爱,韶华不觉嘴角上扬。
那种美好,以后大约再也见不到了。
夜晚韶华静静的躺在床上,纱窗外,星空高远,清冷如许,疏疏淡淡的几颗星挂在浩瀚长空上,显得十分寂寥。明月渐渐上移,它浮出杨树梢头,向西方移动,渐渐有,明月被云层遮掩,光辉从天地间淡去。
韶华回忆着穿越到古代的日子,似乎每一刻都命悬一线,现今也算是短暂的安宁了。其实,人的一生中没有那么多的奇遇,公主身上发生的一切只是因为她是公主,她有着与常人不一般的身份背景。她是一国最尊贵的公主,一人身上背负着如此多的不堪与沉重,她又想要保护的人,也有爱的人,更有想爱而不能爱的人。红尘中,她努力地想要抓住眼前的幸福,但每次都与它擦肩而过,那些悲伤在心中形成一个小湖,水的深度越积越深,那些背叛,那些谎言在被她揭开的同时,心也变得越来越老,水越深,那心变越沉稳,直至心湖变成一汪死水,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也许,到那时,她可以让你在谈笑间灰飞烟灭,面对昔日伤她极深的人谈笑风生,而那潭死水也愈发的幽暗,寸草不生。在这个没有爱人的相依,没有朋友的支持,没有对前景期待的时空,等待她的是一波又一波的算计,她再是强大却也抵不住比岁月老得更快的心灵。那些只想着如何算计她如何逃离她身边的人,是否想过回过头看一眼她。夕阳下的日暮再美也只是最后一点光华,回首时只剩下黑暗,然,又是谁在哭泣。
她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但现在发生的一切不就是逼着她走上那条路吗?
忽而纱窗外闪过一抹黑衣,韶华心中一惊。
听闻细碎的脚步声,韶华忙闭眼,假装睡着,能躲过红绣与添香,那么她再叫也无济于事,不如静观其变,
韶华眯着双眼,心中却怦怦的跳。
那种恐惧,让她每一秒都在煎熬。韶华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可是好一会,来人都不曾有什么举动,没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韶华以为这一切都是错觉得时候。
那人靠近,韶华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是裴之逸。
韶华的心放心了不少,只是这么晚,他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他说他向她,她会觉得想吐!
裴之逸伸出双手抚摸着韶华的脸庞,轻轻呢喃道,“想你了!知道你没睡!”
知道她没睡?韶华霍得睁开双眼,尼玛,知道还装那么久,害她还惊恐了这么久。
见韶华睁开双眼,裴之逸微微一笑,“我猜的!”
韶华忽然有种想死的冲动,果然是裴之珏是兄弟,都那么腹黑。
“半夜三更王爷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韶华冷声道。
“想你了!”裴之逸轻声道,像是撒娇,又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这些日子没见你,很想你!”
“王爷新婚,只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又怎么会想起我呢!”韶华别过头。
“你还在生我的气么?”裴之逸索性在韶华的床边坐下。
“王爷请自重!”韶华推开裴之逸伸过来的手。
裴之逸伸出去的手被晾在空中,只得讪讪的收回,“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王爷又没错,何须原谅?”韶华依旧声音冰冷。
“你是怨我娶了墨瑜吗?”裴之逸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山间冰冷的清泉,不带一丝温度。
“这男子三妻四妾也本是正常,更何况王爷尊贵之躯呢,妾身又怎会让王爷守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呢!这岂不是天下之大笑话么!”韶华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滑落,幸好她的脸被对的裴之逸。
“我……”裴之逸张嘴,最终却没说出口。
“王爷,夜深了,请回吧!”韶华下逐客令。
“难道以后我们便这样了吗?”裴之逸看着韶华的背影微微颤抖,犹豫了下,伸手掰过她的身子。
韶华微微挣扎了下,最终抵不过他男性的力量,转过身时,已泪流满面。
“你走吧!”韶华低头,泪水落入被中,湿透了一片。
“我……”裴之逸内疚,看着韶华落泪心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