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离虽然不是女子,但是十分的识货,挑了两罐玫瑰香露送给夏洛离和慕容玉墨。色泽清淡,拂面就像是玫瑰开了满园。
这玫瑰香露,本就不多,京中并不产玫瑰,是从遥远的南疆送来。据说,南疆的十亩鲜花林中,才能得了这一瓶鲜花露。
这一小瓶,恐怕胜过同样重量的黄金不知多少价格。
慕容玉墨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客官,真是识货,这香露,可是长梗白玫瑰里面提取出来的。这香气,虽然淡,但是却是经年不会消失,长梗白玫瑰,本就是观赏,送礼之用,今年,花娘家里南疆的花场可是头一次用了这长梗白玫瑰做了香露。整个京城里面,断然不会有第三瓶。”花娘陪着笑脸,却是洋洋得意。
脂砚斋在京城中的独一家,就是因为她的独一处。别家怎么都复制不来,好些好东西,都是拿走就成了绝版。
“那,这香露我看着好,明年还想要,能拿到吗?”慕容玉墨已经打开闻了闻,喜欢的不得了。当真是香露中的上上品,香远益清,不会和别的香味混合在一起。
“这,今年的白玫瑰不如去年,怕是做不出来。年成不好,便是不做了,不过,葡萄酒却是干旱下更加甜美。明年,应该会加一些甜葡萄的制品。还请夫人小姐多多照顾脂砚斋的生意。”花娘脸上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菊花,年岁应该不小了,但是保养得当,没有苍老之态。
“那是自然。”慕容羽离却是在花娘拿过来的账簿上用自己的印信印了一下。
夏洛离张口结舌,原来,慕容家的姓氏这样的值钱。花娘行了个礼,便是去了后堂,不一会儿,负责包装送客的丫鬟就已经带着东西出来了。
“你居然不用掏钱。离王殿下的大印,真是值钱。”夏洛离马上想要把那个印信拿出来,在整个彰华街上狂扫一遍。
这和刷卡几乎就没有区别,原来,离王殿下就是一个活的印钞机。夏洛离现在看着慕容羽离,再次变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猪头。
“这银子,宫中会出的。每个亲王在京中都有这样的开支。若是少了,皇上会疑心要是多了,会被皇上责难。”慕容羽离本不是穷奢极欲的人,这笔开支,大多是买了古玩玉器还有府上宠爱的女子的胭脂水粉。
“现在,皇兄应该对我们放心了,不过只是随便逛逛,散散心而已。”慕容玉墨倒是看得开。
她在长广王那里,也是自小到大看着几个夫人侧妃宠姬之间勾心斗角。长广王便是在一帮子脂粉里面忙得够呛。可是,这样子,皇上和太后才会十分的放心。
眼看着慕容玉墨进了长广王府上,夏洛离便是和慕容羽离乘了一辆马车回到了离王府上。
燕儿已经守在了门口,这样一个不言苟笑,面容锋利好看的小厮站在门口,实在是让离王府上的档次提高了不少,慕容羽离先下了车,夏洛离没有脚蹬,正在想着跳下去。却是被慕容羽离拦腰抱下来。
瞬间天旋地转,腰上被人挽着,重心都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你放开我。”夏洛离带的东西多,现在自然是一身漂亮的女装。就连向来没有表情的燕儿,眼中都是暖色。
“你的眉毛,有点淡。”
慕容羽离倒是放开了,说话的口气就和他当时教育慕容玉墨一模一样。夏洛离抬手,手上就是一面镜子。
“我的眉毛很淡吗?现在流行什么的?我是不是又老土了?”夏洛离抱着镜子,一路跟着慕容羽离进了府。
午膳时间已经到了,燕儿安排的,居然是比沐管家还要精心。
“你看看你,哪像个夫人。才出门一天,没有一颗想家的心,倒是有一颗想家的胃。让我说你什么好?”
慕容羽离虽然是抱怨着,但是却是让旁边的玉音舀了鸭子汤放在夏洛离的旁边。
“你不想念离王府上的点心酒水吗?外面的,和府上的没有办法相比。”夏洛离说的是实话。
“不想念。”慕容羽离慢吞吞的吃菜。他其实想说:想念的是自由的味道。
本来,黛墨的突然离开,才应该是皇宫那里关注的重点。可是,他们的视线,居然很快就到了出逃的他们身上。
所谓的兄长,依然是担心自己觊觎皇位。一定要在离王府上养尊处优,琴棋书画消磨。若是要保家卫国,能当一杆好枪,若是不听话,便是早早的成了夜久国皇陵里面的一掊土。
“午后无事。早些吃过饭,沐浴更衣吧。你也别倒腾了,就到洛神居吧。”慕容羽离这几个字,沐浴更衣,就到洛神居。说完了,就让身后站着的玉音脸上大地回春一般,五颜六色。
这丫头,肯定想入非非了。
夏洛离满嘴的大米饭,只能喝了一口水咽下。
“你想干嘛?”
古人诚不欺我,暖饱之后思淫欲。貌似,离王殿下想起来旁边这位如花似月的夫人了。
“再说吧。”慕容羽离非常正常的卖了个关子,夏洛离只好买了。反正慕容羽离向来不会按照常理出牌,只能见招拆招。
玉音旁边的小丫鬟却是领了命,已经出去了。
夏洛离的脸,像一只熟透了的大苹果,白里透红,红中带着粉。眼色迷离。恐怕,到不了明天早上,整个离王府上就会传开了,离王殿下和夏夫人恩爱甚笃。就连白天,也要夏夫人侍寝。
一世清誉,毁于一旦。以后,怕是夏洛离再想要嫁给谁,在这个夜久国算是没有人敢要了。
“想什么呢?”慕容羽离已经把一块没有鱼刺的鱼脸肉塞到了夏洛离的嘴里。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原来不只是鸡肋,还有鱼脸。
“那个,咱们吃过饭,还能赏赏花,写写字。就当成是消食了。”夏洛离想着能不能让慕容羽离改变主意。
“倒是个好主意。”慕容羽离把筷子放在碗上面,似乎对这个建议比较感兴趣。
“那我这就去安排。”夏洛离都准备起身了。
“还是洗澡午睡比较合适。”慕容羽离用眼神制止了夏洛离。
不知从什么时候,夏洛离已经习惯了听从慕容羽离的话,似乎他说的,他做的都是正确的。在这个地方,慕容羽离就成了夏洛离唯一的天。
但是,担忧,恐惧,说不清楚的感觉还是在心里,越赶越多。夏洛离安静乖巧的坐在一边吃着饭,反而是慕容羽离气淡神闲,笑的格外温暖。
一生若是有一个人,能够一直这样温暖的照顾相伴。此生是不是也非常的够本。
夏洛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是整个埋到了水底。温暖的,香喷喷的水就从头上漫过。恍惚间,能看到慕容羽离温和宛如梦幻的一张脸。
“这玫瑰香露,当真冠绝天下。”重重帘帐之外,慕容羽离居然真的在那里。夏洛离从水里面出来,人家居然是背对着她站着。
玉音把夏洛离的头发擦干,换上了熏香过的睡衣,从屏风和帘幕后面走出来。面色莹白,滑嫩可爱。
就算是母妃夏姬在世,恐怕也就是这样的容貌了。
“过来。”慕容羽离伸开手,想要拉过夏洛离,却是走到了妆台前面。妆台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的整整齐齐的螺子黛,大小粗细不一。想来又是这位诗画亲王搜罗来的。
螺子黛曾经是先祖皇帝时后宫风靡的贡品,只是后来产量太少,便是没落了。慕容羽离心思和能力都没有用在国事上面,却只能在女子的房中这般一天天度过了。夏洛离虽然是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给的无上荣宠,却是眉眼弯弯。
“画眉?”夏洛离自己拿了一支,却是被慕容羽离放下了。
“你的额头要是画了那个样子,可就显得太窄了,妇人之见,小肚鸡肠。”慕容羽离似乎还是个内行,说话却是刻薄。
“这个呢?”夏洛离选了一支尖细的,这个总可以了吧。
“描上去,怕是没有生气,显得病病殃殃。”慕容羽离还是把她否决了。
夏洛离干脆不照镜子,就面对着慕容羽离。随便他怎么折腾,只要没有毁容就可以了。夏洛离虽然不是时尚达人,但是来了夜久国的这些时间,闲来无事,对这些胭脂水粉也是了解颇深。
“等会儿,你就知道本王的眉毛画得有多么漂亮。”慕容羽离倒是信心满满,拿着眉笔,一点一点往上面描着。
“殿下画眉毛,真的那么厉害吗?”夏洛离还是半信半疑,斗鸡眼一样看着那只在眼睛上面的眉笔。
“我那副字画,可是卖出了八十两银子,你说呢?”慕容羽离还是挺自信。
“我就等着看了。”夏洛离想到了那幅画,便是放心了。
“玉音。”慕容羽离却是停下来。“打盆热水来。”
“怎么啦?”夏洛离着急转头,却是被慕容羽离拉着过去洗脸。
“夫人。”玉音端着水盆进来,憋着笑很辛苦。
“慕容羽离!”夏洛离看到了盆里面的水面上,那眉毛简直就是一个土匪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