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林文娟的问题,红叶才放心的到刑部“走马上任”。苏芮再一次闲了下来,照顾“舍己为她”的卓羽恢复养伤的同时,渐渐从卓羽口中知道了庞滟之所以很快露出现形,原因既简单又复杂多样,就如当初她猜测一样,庞滟是被人利用,不过这其中包含了一些朝堂、官场和宫闱中太多的游戏规则。也许是卓羽不想让她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烦心,并没讲的太多太细。也就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个皮毛。仅仅这些,就已经让苏芮感慨一番。
抽空苏芮去了趟南城外冷子峰的“枫林小叙”。本想探听一下冷子峰有没什么好消息,不想枫林小叙的看门的大爷说他们少主出远门。具体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返回,守园子的老大爷说也不知道,老大爷转交了一封信给她。信中冷子峰说走的时间急迫没来的及去给她告别,不过让她安心等待,一有消息他会马上来找她。
紫竹轩的葡萄架下秋千上,苏芮闲闲的望着深邃似海的夜空一轮圆月斜挂在天际,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时间过的真快,自己来到这个异世转眼已经快五个月了。现在闲得无聊的都快要数头发过日子了。红叶去刑部当捕快,新来的丫头坠儿先前让红叶调教的还不错,至少这丫头现在敢抬头看她了,说话嘴唇也不再哆嗦。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事,说错话。
只是一想到卓羽,苏芮心情就开始烦闷起来,按道理那卓羽可算是钻石男了。身份、地位、财势都无不称之为男人中的极品,对她也完全改变了态度,只是她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回到现代去,现如今她甚至不想去明白自己内心真实想法,她承认自己已经不反感这个男人,现在却有些刻意的在回避他的注视。
正在闭目养神的苏芮给一阵急促呼声拉回神思。“莫璃,出事了。”
苏芮一下蹦下揪千架扫了眼神情焦急的卓羽,不解问道:“出什么事了?”
“轩今日酉时末在一家酒楼喝酒,出来后说是杀人了,现在人在刑部大牢羁押,消息是刑部传来的。”
刑部?“红叶人呢?”
“红叶是平江王府出去的人,刑部李大人为了避嫌,不让红叶直接参预这起案子查询,但是私下也默许红叶自主调查,只是所有取证不能成为直接的呈堂证供。红叶托人捎话回来说,今天轩喝酒时她正好碰到,她现在正在查找今天酒楼的客人,说是很快就有消息,我让古昕去帮她了。”卓羽一口气说完陈述完事情原委。
卓轩做事虽然冲动鲁莽些,便绝对不会到了随意杀人的地步。何况杀人总要有动机,卓轩有什么理由去杀一个无辜路人。这其中自然有内因。苏芮稍稍思考片刻后,轻声安慰着卓羽:“你先不要着急,相信事情的是非趋直自有定论。”
“你在家待着,不要随意走动,我到刑部大牢走一趟,轩是有官职的,刑部暂时不会为难他,但狱卒是必要打点一下。”
苏芮看见卓羽眼底焦灼和不安。自己唯一的弟弟突遭牢狱之祸,做哥哥的心里不急不可能,苏芮能理解,也有些感动。突然间有些怜惜这做哥哥的,脱口说道:“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其实苏芮只猜中一半,至于卓羽的态度,一方面是弟弟突遭厄运,另外就是,他平江王府似乎越来越热闹了,事情不断,花样翻新,这些事件之间会有关联吗?卓羽不能肯定,但绝对不相信是个别现像,如若不然都是巧合?这也太巧了些。
卓羽呆了呆,他是没想到苏芮会主动提出和他一同前往。
“谢谢你!”苏芮没记错,他极少这么正重其事的给她说谢谢。
卓羽放弃骑马和苏芮同乘一辆马车前往刑部大牢,车上二人几乎没什么语言交流,也许各自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吧!马车很快到了大牢跟前,门口狱卒见苏芮二人走近,也不问原因,直接不耐烦吼道:“喂,你们是什么人?没事走远些。”显然狱卒并不认识什么高贵的平江王爷。
卓羽想必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又不便抬出身份,脸色暗沉。“让我来!”一道平淡的语调缓缓响起。
“狱卒大哥,我家兄弟犯事了,就关在里面,麻烦你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探望一下。”苏芮对为首一人礼貌说道。
狱卒大概是被二人风度气韵所震慑,一时稍稍收敛一些狂妄气焰,有些结巴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犯属!大哥,下差去喝杯水酒。”苏芮说着递上一些碎银子。
收了银子的狱卒态度越发好些,甚至有些讨好问道:“你们要探望谁?”
“卓轩。”
狱卒顿时紧张了,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们是平江王府的人?那你们进去吧!快些出来,我们这班兄弟就要换班了。”狱卒傻呆呆的望着两道人影进入监舍,思维大概还停留在平江王府来人的问题上。
卓羽望着和狱卒谈条件的苏芮一副老沉稳重样子,特别是苏苏芮那声“我家兄弟”卓羽觉得很受用,忍不住嘴角轻扬。
通过长长甬道,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难闻的臭味。监舍内真的和古装电视剧中看到的样子很像,不过更多的是坚硬石壁,只有临近走道是一排排碗口粗的木栅栏,犯人想要从这越狱出去真不太容易。走道内不甚明亮的火烛让空气浑浊的监舍显得更加阴深恐怖。
不知为什么,关押卓轩的一排排木栅栏都是空无一人。带路的年轻狱卒直接将两人领到最里面的栅栏口停下,狱卒打开门后说道:“你们有话快点说。”狱卒说完转身离去,看来刚才的银子和平江王府的名头还是很起作用的。至于卓轩给单独关押,应该是李大人有交代吧!
“卓轩,你在吗?”
“大哥?”听卓羽到呼叫声,坐在屋角的卓轩一下窜到栅栏门口。
“轩,你没事吧?”卓羽上下左右打量一圈弟弟,见什么异样,才开口问道。
卓轩看到自己的亲人,突然有些激动说道:“大哥,我没事。大哥,我没杀人,真的没杀人。”
“轩,你暂时先在这呆着,我会尽快查清事情真相,你不可莽撞行事。”身为平江王的卓羽也不能随便把人带走,只好出声安慰着这突陷牢狱之灾的唯一弟弟。
月色宜人,苏芮也没心情欣赏这如梦如画的月夜,两人都静默无声,只有轻微的脚步声趿趿做响。
苏芮想到现代在押人犯,只要条件容许都能假释,淡声问道:“你不能申请取保候审吗?”
“现在案情不明,李大人也不能轻易放人,等调查有了结果再看情况。”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这古代王朝也是有人情关系成份的。想必那卓轩也不会受多少牢狱之苦,很快便能释放回家了。两人一路无语,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羽,莫姑娘,你们回来了?”站在王府大门口的古昕和红叶看到二人回来,赶忙迎了上去。
“红叶情况如何?”苏芮顾不得理会古昕,直接问红叶情况。
“小姐,事情可能比较棘手。那死者是应天府数一数二首富的独生爱子。苦主放下话,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替他孩儿报仇。”
“这……”苏芮没想到事情似乎比想像中还要复杂的多。
四人走进花厅落坐后,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样子,因为事发突然,有些情况尚未完全掌握,现在很难说清楚后果会怎样。
苏芮扫了眼神情凝重的卓羽,再看看表情淡然的古昕,还有一副深思样子的红叶。这丫头去刑部不过月余时间,整个气质形像竟然大有改变,真的很让人欣慰。
“红叶,你说说下午碰到过卓轩的事。”
红叶望了望两个主子表情,也猜不出二人在想什么,吸口气说道:“酉时初,奴婢奉李大人之命前去迎宾酒楼跟老板打听一些别的事,刚好看到轩将军在酒楼内和朋友聚会,当时轩将军还和奴婢打过招呼。因为着急跟老板打听事儿,奴婢也没留心和轩将军在一起的其他人。大概一刻钟后,奴婢就先走了,刚刚走出酒楼前那条街巷,就听到到有人喊杀人了。奴婢就往回返,等奴婢到了出事点,就看到轩将军手上握着一把六七寸的短兵刃,地上一个胸口冒血的年轻男子。奴婢正要上前问话,应天府的差役就到了,奴婢只好说疑犯是刑部先看到的,理应刑部带走,应天府差役验看了奴婢的腰牌,才不情愿的让奴婢带走轩将军。就在当时,那死者的家奴就来了,奴婢没办法,只好将宣轩将军带回刑部暂时羁押。”
听完红叶叙述完事情始末,卓羽眉心紧蹙,站起身沉声说道:“红叶谢谢你把人带到刑部。”
苏芮有些愣怔,这有区别吗?
“应天府府尹崔灏的弟弟两年前盗卖军粮,被羽查出,后来革职查办充军边关服劳役了。”古昕插嘴解释着。
原来府尹大人和平江王府有积怨,这样卓轩被应天府带走,肯定没好果子吃,苏芮暗叹口气,还好红叶当时把人扣下了。
“你是说你离开酒楼是一刻钟后,再见到轩你只是走出酒楼前那条街巷?”卓羽接着问道。
“是的。”
迎宾酒楼就是自己去过那家酒楼,那里环境幽雅,确实有不少达官显贵出入。酒楼前的街巷不过三四里地,以红叶的脚程往返大概要半个小时,这么说,卓轩是在红叶离开十五分钟左右走出酒楼,紧接着就出事了。苏芮在心中暗暗计算了一下时间。从时间上看,卓轩杀人是一瞬间发生。有什么原因让卓轩离开酒楼就要去杀人呢?这与情理之中也解释不通。
“你当时看到轩有什么异常举动没?”卓羽沉思片刻后问道。
红叶想了想回道:“没有什么,就觉得轩将军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死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