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你去吧，谨慎些，尽量不要露出形色。”见程歌走远，苏芮有些烦躁，李启的生死就如压在她心上的石头。
“莫璃，你不要着急，也或许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坐在案前急书的卓羽站起身走到苏芮身边，轻声安慰说道。
“你在写什么？”苏芮才反应过来，卓羽好象已经写的不少时间。她竟然没心思过问他在忙什么。
“我在整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从中找到一些联系。我想最晚不超过三天，韩彦昌那边肯定会有动静，对手也不会在这冰天雪地久候，时间久了谁都耗不起。神仙谷北面地形复杂，我在想如何利用那的地形。”卓羽将手中整理过的各条消息递给苏芮，边解释着。
扫了眼手中纸张上各项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关键人物以及这些人所处的具体方位都标示的清清楚楚。苏芮心中暗赞一通，这卓羽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就没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环节。她还真是由衷的佩服，比起他的细心，她觉得自己有些地方还是有些毛燥。或许这就是一个决胜千里的军中主帅必备的素质。
“对手的消息，你有没确切？”关于这个问题，苏芮一直没有正式问过，只是听卓羽提到一些。一则她不能过多打探，以免让卓羽落人口实。再则，现在这表面的平静的后面却暗潮涌动，稍有不慎会酿成难以预计的后果，机密就是越少人知道，越能保秘。
“昨天收到秘报，秘密到神仙谷的人除了皇甫天祈的人马，还有另外一支不明身份的人，这些人数量不多，不出五十人，皇甫天祈的人马借用了西凉夏君昊的旗号，至于夏君昊有没直接派兵参预，现在暂时没收到确切消息。”
苏芮是现代人但也知道中国历史自古以来，妄图侵占他国利益的，要么是一个新生的政权将要吞并一个末落王朝，要么就是持强凌弱强强霸主，不顾黎民苍生的死活，肆意扩张自己的领土。否则，谁也不会轻易触动战火蔓延这根弦。稍凝神片刻后，淡声问道：“西凉不担心背负肆意跳起两国战火的骂名吗？”
卓羽扫了眼秀眉微蹙的苏芮，温声回道：“夏君昊的野心不仅仅是大郢，还有琅月，他意在成为天下霸主。大郢这些年和周边小国关系也是时好时坏，有的干脆就是他夏君昊从中挑唆，取了大郢就等于占据了南方诸国。他哪还在意骂不骂名。”
“这也是这些年你从未停止征战的原因？”苏芮挑挑眉问道。
“是的，可以说我和夏君昊的战争从我从军就开始了。”苏芮发现卓羽淡到自己的生活时，眉心始终紧蹙。
“皇甫天祈勾结西凉夺回皇权，他就不担心夏君昊演一出借荆州的戏吗？”皇甫天祈的故事，苏芮也听卓羽给她讲过一些，自然联想到这黑暗交易的真相。不过凭她对皇甫天祈的观察，这人城府极深。京城中围绕平江王府发生的事，她不绝不相信是单一存在。虽然卓羽并没给她说太多。但凭她感觉这中间不会简单。只是卓羽不说，她也不想多问。
卓羽惊讶问道：“什么借荆州？”
苏芮翻翻白眼，这不知哪朝哪代的古人又怎么会知道三国中的刘备借荆州故事，自己真是疏忽。“哦，就是黄鼠狼借鸡的意思。”这该懂吧！
“嘿嘿，你比喻倒是蛮贴切的。”卓羽紧绷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头，找到李启了，不过他状况不太好。”，两人正在讨论关于“黄鼠狼”的问题，程歌风风火火闯进大帐中，直接对苏芮说道。面对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卓羽已经快要麻木了，反正只要对她好就行。
“我去看看吧！”苏芮说完便自顾自走出大帐。
卓羽扬扬嘴角，也不阻拦，他知道她担心这帮臭小子。
几人快步到了李启住的营帐，眼前的人委实把苏芮吓的不轻。李启原本周正的五官都有些变形了，周身大小伤痕无数。人也萎靡不振，见苏芮进来霎时激动的要坐起身。
“趟着好好休憩吧，别起来了！”苏芮安慰一番李启才退到帐外。
“头，大夫说了李启都是皮外伤，应该没大碍，只是他要受些苦了。”随后出来的曲平淡声说道。
“人在哪找到的？”
“就在火头营的储粮中。大夫说如果再晚一两天，恐怕人就没得治了。”倒霉的李启真不知道咋样给撞上哪那位“朋友”了。听曲平一说，苏芮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有眉目了，这是从火头营找到的。”曲平说着从怀中扯出一截破布，布上有明显的硫磺残留痕迹。
苏芮本想让曲平把硫磺消毁了，突然脑中一灵光，淡声问道：“硫磺的数量如何？”
“有百十斤样子。”曲平不解，头为啥不让消毁了那些东西，留着万一再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你找个可靠的人专门看守那些东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存放的地点和数量。照顾好李启，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出事。”
“明白了。”曲平冷眸中浓浓的暧意。
“你回来了？李启咋样？”苏芮刚刚跨进大帐门口，卓羽就迎了上来，温声问道。
“还好，那人下手不算太重，李启能捡回一条命。这人究竟是谁，李启也不清楚，看来应该是随时在改头换面。”苏芮边拍着头发上雪花，边回道。
“我想起一个人来，极有可能是此人。”卓羽沉思片刻后回道。
“谁？”
“幻幻生，江湖中最神秘的人，易容术冠绝天下，没人见过此人真实面目，不知是男是女，年龄大小，他可以随时容易成任何人，包括身形和说话语气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还有这样的人？”苏芮一时好奇。现代有整容术，还有水平极高的模仿秀。这古代还真有那些以为是神话传说的容易术。
卓羽微微蹙眉说道：“是啊，只是这人想干什么？从未听说他和官府扯上关系，而且这人一直喜欢独来独往，没有群居习惯。江湖中人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关于他的其他消息简直是凤毛麟角。”
扫了眼卓羽脸上表情，苏芮有些不解，这个“幻幻生”是什么来路，能让眼前这一贯冷淡的俊脸变色。“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苏芮想了想才问道。对于这些所谓的江湖中人，苏芮自叹不了解任何情况。
“哦，此人亦正亦邪，做事全凭一时喜好，有时可能你就是花上万金也难求得他出面一次，有时可能他自己巴巴的贴上去。只要他想做的事，一定不会食言。至于武功嘛倒是很一般，但是轻功极佳。”对于苏芮的问题，卓羽总是不厌其烦的解释。
苏芮扫了眼也是满脸疑惑的卓羽说道：“他没杀死李启，按常理是说不通的，这样根本就是留机会让你调查。”但愿不要又是什么新的图谋。苏芮暗叹一声。
“想杀李启，他的功夫还不足以办到。你来看，我从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中罗列出来的疑点。”卓羽牵起苏芮手腕往案桌边走去。苏芮眼神划过紧握着自己的大手，反应回神过来，这人似乎很喜欢牵她的手，不过她好象也有些留恋那暧暧的、被包裹的感觉。
“你遗漏了一个人。”苏芮看完手上纸张直接说道。
“你再看看这一张。”说着又递过另外一张纸。苏芮看的清楚全是和她有关的一条条线索。可以说是细微到涵盖了她活动的所有地方。
“只是我也没想明白，皇甫静在这充当了什么角色？她来边关意图何为？她又属于哪一方的。”卓羽淡漠的声音满是厌烦。
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涌起，“公主殿下是因为喜欢你啰！”至于皇甫静的真正意图，苏芮也没想明白，不过，因为喜欢卓羽这点肯定没错。
“我不喜欢她！”直接的毫不拖泥带水。眼看着原本淡漠的神情变的阴沉，苏芮摸摸鼻子，自己碰壁了。
为避免尴尬，苏芮直接转移话题。“那个西烈风和冷残除了武功不错外，有没其他特长？比如说能够在战场上调兵遣将，运筹帷幄。这回皇甫天祈既然要打着西凉的旗号，又是交战双方，个人再强，毕竟能力有限，指挥作战和单打独斗的打打杀杀，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卓羽望了眼眼前佳人搞怪神情，只是浅淡一笑。“倒没听说两人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正如你所言，这是双方对战，仅凭个人武功再好，总归有局限性。皇甫天祈把交战的场所选在神仙谷，一方面是打着西凉旗号才能让皇上调动我领兵前来，另外就是给他自己留条退路，实在不行，他就有可能遁形到西凉，皇上让我仓促上阵就是让我没有退路，只能胜不能败。”
“皇上已经掌握了皇甫天祈的行踪？”苏苏不确定这古代信息能力强到什么程度。但是从卓羽所得的消息来看，应该不差。
“很有可能，而且皇上很是忌惮皇甫天祈。”
“有没可能皇上也从中设局呢？”苏芮还记得庞之豪的下场。卓羽身份显赫，手握重兵，这皇不就是怕物极必反的道理，才削去庞之豪权力，这不也是权力集中的第一步吗？
“你想知道？”
“不能说就算了。”苏芮不太明白卓羽有什么顾虑。
“对你可以说。”因为你是我是我的女人，是我一辈子都不想丢开手的女人。卓羽在心中叨念着，只是嘴上说不出口。他怕她还没做好接受他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