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望了眼苏芮还是边做饭边回道:“这伙人的首领,说话不是本地口音,我只见过他背影,他们把乡亲们虏了去,都关在一些隐密山洞,成天让大家都象练打仗一样,打打杀杀的,吃喝倒也不亏着,勉强能填饱肚子,就是绝对不充许走出山洞一步,中间也有逃跑,抓回去后处罚都非常残酷,可能是怕把他们行迹给暴露了。我猜想这些人也不像山贼土匪,倒像是行军打仗之人。只是我们百姓只想过个太平日子,谁愿意打仗去。乡亲们日夜都盼着能早日回去和家人团聚。”
“何以见得?”始终未开口的卓羽突然插话问道。
“哦,这位公子,那些人如果是山贼土匪,就会抢女人和财物,但是他们却严令阻止这些行为。反而在去年天旱时还给缺粮的百姓送粮食。”
卓羽可不会忘记他接受密旨时收到的消息,他确定这伙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无意识扫了眼神情淡然的苏芮。卓羽又一次对这小女人增添了好感,真的让人家说中了,女人有时候比他们这些大男人要细心的多,有先见之明。他真的不能小看女人!否则面子里子都给驳没了。
“姑娘,公子你们先吃饭,然后我再仔细给你们讲那些人的情况。”大柱还是热情的招呼着苏芮和卓羽,也许是二人对妻子施以援手,大柱并不计较眼前这冷冰冰男人曾经要掐死自己的行为。
饭后大柱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全都倒给苏芮二人,卓羽始终没怎么说话,苏芮也懒得理会他在想什么。两人奇怪的表情让玉凤很是奇怪,眼神总是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的。
“公子,这山中夜里凉,我们这太简陋,只能委屈你们在这小屋中休息了。”大柱把苏芮二人领到旁边小屋中有些歉意说道。
苏芮就着手中油灯才看清楚,小屋中只有一张不大的木床,屋角还放着一些杂物。苏芮开始郁闷了,这怎么住吗?总不能两人睡一张床吧。
等大柱离开后,苏芮走到床边愣怔盯着床铺发呆。她真的无语了。今天遇到这样状况,她总不能赶人家出去吧!大柱也说了,山中夜里很凉的。
跟在身后的卓羽扫了眼屋子,剑眉轻蹙,淡声说道:“你早点歇着。”说完转身要往外走去。
“你等等!”苏芮突然出声叫住卓羽。
卓羽惊异的停住脚步,不明白她叫他有什么事,他自然不会跟她争这张小床。和她同床共眠,他就是想,这女人也未必愿意,再说看那张难为情的小脸,他是真不忍心了!
“山里夜晚风大,你就在这屋里别去外面了。”苏芮语气平淡的丝毫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她是在关心他嘛?卓羽张张嘴最终还是咽下到嘴边的问话。
“我去看看马儿。”卓羽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累了一天的苏芮这会真的很想躺上床好好休憩一会。还好床上还是比较干净,坐在床边,苏芮顺手扯下头上高高扎起的发辫,让头皮也要放松些,阵阵困意袭来,好眠的她已经忘了还有一个人没回来,倒头就睡着了。
喂完马儿的卓羽进到屋内,看到绻在床上的人影,泠硬的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一抹弧度。床上人儿海澡般长发披泄在枕边,神情恬静安然,娇美的脸庞粉嫩嫩的,纤长睫毛如一道弯月,在下眼睑上投下一道淡淡的暗影,艳红的小嘴可爱的嘟着。一个人睡着时和醒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大差别呢。
卓羽轻轻落座在床边,手指情不自禁的要抚上那光洁小脸。熟睡的人儿小嘴嘟哝一句又蹙蹙眉依然睡的香甜,并未醒来,看来真的是累了。女孩子哪有这样逞能的,这睡熟的人才象个女人样子嘛!卓羽嘴角弧度越发柔和。
原本想就在外面草棚中凑和一晚的卓羽,没想到这山里真是夜风寒凉,不得已又进入屋中,却到看到一具活脱脱的睡美人。
夜渐渐深了,睡熟的人想必也是觉得冷的原因,整个人象一只猫儿一样娇小可爱的绻在一起。卓羽解下身上披风轻轻盖在苏芮身上,自己靠在床的另一边打起盹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卓羽根本不可能放松的睡觉,何况他刚刚真的听到一位不束之客在吱吱的叫着,他可不想半夜突然听到那惊天动地的叫声,那样真的会吓坏屋主人。
晨曦微露,苏芮翻个身突然一下醒了,愣怔睁开眼,懵懂的看了一圈,眼光落在床尾低垂的脑袋上。
卓羽终于抵御不住困倦,在黎民时分,头抵在胸前睡着了。
苏芮轻手轻脚坐起身,这才看到自己身上盖着别人的衣衫,顿时有些别扭,不过倒也不反感,男士适当的照顾女士才显得有绅士风度嘛!
苏芮轻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床角打磕睡的卓羽。“你?”“你?”两人异口同声发问。
“你先说!”苏芮抢先回道。
“你再睡会,我去准备马儿。”卓羽也是别扭的有些尴尬。
“我去吧,你躺会。”苏芮说完,将手中披风丢给卓羽,逃也似离开小屋。
冷硬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卓羽也不多言,自己还真是要补会觉,今天事儿不少,要养足精神。裹着披风顺势躺在了苏芮刚刚睡过的位置,鼻翼边淡淡的幽香似曾熟悉,女子特有的謦香让卓羽心神开始恍惚,阵阵困倦袭来,眼皮沉重的瞌上,卓羽觉得这一觉睡的无比香甜,只到苏芮有些别别扭扭的叫醒他为止。
大柱大清早就给苏芮他们二人准备了早餐,睡饱的卓羽和苏芮还是一副互不答理的模样儿,惹和大柱和妻子一脸好奇。
“大柱,谢谢你给画的详细地图,你们会很快回到老家。”苏芮牵着马儿,给送他们出院门的大柱告别打招呼说道。
“姑娘,那些山洞里面地形复杂,而且各个山洞都是相连通的,岔道很多,千万不能走错了,有的地方可能有机关。山洞中有暗河,河水湍急,水又深又凉,我当时能逃脱,就是借助暗河,只是有个别地方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被困在山洞的乡亲就靠你们解救了。”大柱细心的叮咛着二人。
卓羽脸色淡然,心里可不怎么舒服,自己就睡了一会会,这小女人竟然请人家大柱帮忙画好地图,又备好了马匹。显然他睡着这段时间,这精力充沛的女人一刻也没闲着,他这趟探听情况真是要感谢小女人了。
两人告别大柱一家,翻身上马往山中急奔而去。一路上谁也不理谁,仿佛陌路人一般。
另一边。刻意装饰过的高大山洞中,高高的座椅上,皇甫天祈神情阴郁,犀利的眼目瞪着远远跪在台阶下的冷残和西烈风,寒声问道:“你们所报情况是否属实?”
“回尊主,属下探听消息确实如此,卓羽和他那王妃这两天的确不曾在营地露面,属下等不能靠的太近,具体情况不明了。”冷残不带任何色彩的声音无波无澜,只是稍稍低垂的眼敛稍稍有些不屑之意。
“哼,你们自称江湖第一高手,我花重金请你们来帮助本尊,你们也不过尔尔!”皇甫天祈语带讥讽。
“尊主,您若是愿意,属下二人可立时取那卓羽项上人头。”西烈风淡漠的没有任何色彩的声音淡淡响起。只是那平淡中却隐含杀气。
“你们?”皇甫天祈气结的说不出话。他自然明白这两人并非是对自己真正忠心无二,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尊主,我们要面对的是千军万马的军队,那卓羽虽然年轻却征战沙场多年,骁勇善战,自然不同于一般将领,那人也是狡诈出名,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轻易上当呀!”站在下首位的洪都小心劝道。
“哼,你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皇甫天祈不满低声吼着。
“尊主,属下对您绝对是忠心不二,您就是现在要了属下的人头,属下也绝无不舍,只是请尊主考虑属下前几日建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洪都说着眼眶都有些湿润。
皇甫天祈扫了眼淡漠的西烈风和满脸不愉的冷残,恨恨的骂道:“只是这样太便宜卓羽那小杂种,让本尊多年心血就这般付之东流了。”皇甫天祈嘴上骂着,眼底却尽显狡诈。锐利冷戾的眼扫过冷残和西烈风却尽显讥讽和不屑。哼,本尊的银子岂是那么好花的。
洪都扫了眼下跪的西烈风和冷残二人,低声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见西烈风二人走远了,洪都才低声说道:“太子,您不用担心,即使卓羽那小子找到这里,老夫早就安排妥了。只要太子您依计行事,这一次也是给那两个小子一点教训,让他们今后更死心踏地替太子做事。何况,您离开也是暂时的,只要保全了您,那卓羽回去也不好复旨,京城中属下已经安排妥了,卓羽这些年战功显赫,早引起其他武将的不满,我们就是利用这些,让他们内讧,最终也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太师言之有理,只是本尊担心,去年逃跑的那个叫大柱的年轻男人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太子放心,老夫会加大力度查找。”
“找了快一年了,还没那小子一点消息,如果找到此人,绝不能再留下了。”
且说另一边崎岖山道上,两匹骏马如离弦之箭飞驰在青山绿水中,显然马背上人没心情驻足欣赏这美丽的自然风景。
早上从大柱家出来,苏芮和卓羽两人就没再说一句话,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在赶路的姿态。
时过午时,人不困,马也乏了,两人不得不停下准备稍微歇会再继续赶路。
“喂,你这么不要命的赶路为什么?”卓羽早恨不得上前抓住这精力过剩的小女人好好教训一番。哪有这样的女人,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一刻也不停留,他们座下都是万金难求的千里名驹,马儿都跑得直喘气,她那单薄的身板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