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云枫回到云府,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恪王爷那边的态度强硬,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云家也不好打皇家的脸。倒想要让他妥协娶那个无趣的郡主,那只有一个结果,他云枫定当一人承担杀头之罪。
进了府里,丫鬟小厮们都奇异地看了他一眼后,行了礼就匆忙跑开了,他也不恼,反正大哥和爹这样认为的话,他也没有任何怨言。径直地穿过花塘,走过碧月水榭,去大哥云墨阳的书房。
“大公子,四公子回来了。”
影卫闪进来通传,看到沉默中的云墨阳,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皇上在三年前让他们跟着云大人,明着为保护云大人,实则为暗地里监视着云大人的一举一动。而且云大人估计也明白,聪明地不说什么,只是皇上的话,他们不得不听。
“哦,让他进来!”揉了揉眉间,抬起英气逼人的面孔,面无表情地对其说道。这些年来,他小心行事,对于皇上派来的人,也稍加留意,生怕触动龙颜,让云家遭灭顶之灾。可阿枫就是不省心,如今皇上让他追查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姐夫依黎的暗中势力,真是让他头疼。
“大哥,听阿武说您找小弟我有要事商讨!”拿出那种纨绔子弟的无赖样,进到书房直接坐在太师椅上,斜看着面露不悦的大哥。
“恪王府那边你要如何交代?”
虽然皇上下旨了,但阿枫做的太过火,如果不低头认错,皇上不会打算放过这次敲打云家的机会。而且恪王爷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璎珞郡主的名节被毁,云家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恪王爷不会罢手。
“一切后果由云枫一人承担,大哥不必再劝。”不耐烦地把手,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他云枫一人承担。
“一人承担,你说的倒是轻巧,皇上对云家早已不满,如今你又闹出这种事来,你不为大哥考虑,也要为爹考虑,为云府上上下下七百号人考虑!”气急地猛拍了青玉案桌,顿时裂纹布满了整张桌子,这上好的玉材就这么毁了。云墨阳气急的砸了案几,红着眼看着眼前这个不顾后果的弟弟,为了云家,他放弃了心爱的女人,娶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为了云家,他顶替了父亲云梵的位置,只为了能更好的保住云家,可是如今阿枫的意气用事真是让自己恼火。
“大哥!”
云枫也明显没料到大哥云墨阳失态,跳起来惊呼道。心里不驻的嘀咕,真的不是他不愿意娶璎珞郡主,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人了,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那种温婉,但俏皮可人,想起那日救了依兰而对方对待他这个恩人的态度真是让他记忆犹新,不知道那丫头跑去哪了,诗会就剩下一天了。
“皇上那边已经松口,与恪王府的婚约就此作罢,但……”还没说完,话就被云枫打断。
“大哥,是真的,你不是诓小弟我吧!”睁大了眼睛,猛的起身看着脸色阴沉的大哥心喜的问道。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搞不好云家就会被人抓到把柄。可是转眼一想,觉得皇上估计又在打什么算盘,大哥向皇上许诺过什么。
“别岔话,皇上还有要求,恪王爷可不好惹,要不是有皇上的旨意拦着,你小子哪会这么逍遥,早就被恪王府的暗卫抓进去了。”
这小子真是太鲁莽,惹了恪王爷还大摇大摆久宿烟花柳巷,导致每次上朝恪王爷那仿佛要吃人的样子闹得他脸上无光的很。至于暗中调查依家藏宝图的事,他还是交给阿枫,毕竟自己的身份尴尬,要是被右相江奎抓住尾巴那可就麻烦了。而且阿枫的行为做事乖张,其他人也不会怀疑,也不会真真正正的抽丝剥茧。
“那个老头,有什么怕的,一个莽夫,不足为惧。”轻蔑的扫了凝重中的云墨阳,整了整宝蓝色的锦袍。既然最为麻烦的事已经解决,那他也不用再躲躲闪闪。话刚落,头顶挨了一下,疼的他呲牙咧嘴,委屈的瞅了瞅盛怒中的大哥。
“你呀真是不长记性,真得让爹好好管教管教你,莫要让你惹事捅下娄子。”恨铁不成钢的死盯着他这不成器的四弟,云墨阳头疼地扶了扶额。
“那个……那个,阿枫还有事先走了,代我向爹问好。”说完就溜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要是被他爹抓住,他还能这么逍遥自在,大哥就是吃定他害怕爹的硬伤才吓唬自己。慌里慌张的出了府,将手心的竹节悄悄地隐了起来。
“这小子,真是死性不改,希望阿枫能够打探到一些消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拂了拂落满玉屑的月白色暗纹长衫。阴沉着脸色吩咐隐在暗处的人,收拾震碎的青玉案几。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相信魔教和离国五皇子那边也动手了,有些事还是要小心,被人发现可是会掉脑袋。诡意的笑了笑,渐渐翘起的弧度,冰冷的气息让暗处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相公,妾身令人做了身衣袍,您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一具温婉的轻柔声音响起,云墨阳变了变脸色,但很快掩了下去。
“月儿辛苦了,为夫还有要事处理,衣服的事之后再说。”
强忍住不适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说了句,就转身离开。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书房竟敢闯,要不是为了稳住兵部尚书孙琦,他早就将其休出家门。
“相公就一会,很快的?”不甘心的上前,父亲说过,相公早对孙家有所忌惮,要她紧掳相公云墨阳的心,希望可以让相公手下留情。
“不用了。”既然轻语劝慰她不听,那就不要怪他冷酷无情。沉着脸推开伸过来的玉指,看也不看的转身离开。孙琦还有用,所以不会对他动手,而且皇上的意思也很明确,孙琦就先让他蹦哒几天。
“相公……”
手心的空落,那冰冷的熟悉,让孙月的心寒的彻底,这一年来她努力地让自己做一个贤妻,相夫教子,不敢触怒相公,可是最终落下的是什么,是那冰冷的闺房,淡漠的疏离。苦苦地笑了笑,伸出葱指捻起一片梨花,吹拂着让其飘散在空中,她的一生是否和这片花瓣一样,无依无靠。
“夫人,回去吧!”贴身丫鬟小声说道,夫人也挺可怜的,看的她心里不好受。
“阿素,我是不是错了!”悲哀的看着那高高的墙壁,终究还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携了携眼角的冰凉,化开那无限的无奈,继续这场无休止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