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那个女人醒了!”
侍女看到清风堂凌乱的场面,脸色微微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掩了下去,急匆匆的福了福身子向堂上浑身戾气的紫烟禀报道。
“知道了,末语让冷雾将依兰带到暗室去,本堂主明日要亲自审问依兰!”
转过身对着低头的橘色衣裙的乖巧女子吩咐道。
“是!”
末语没有再说什么,悄悄地退了下去。只是在一个偏僻的小角落处将一只雪白的信鸽放飞,做完后淡定的去往含雨轩做自己的事去了。
而此时赶往西城的弥月在路途中碰到了明月楼的玄字号杀手,为了不耽搁时间,直接将其留给了隐在暗处的青玉,自己则快马加鞭的向西城奔去。刚进城就收到玉罗煞的飞鸽传书,说小丫头就在西城别院,而且打听到一个月前绑小丫头的就是紫烟。看到这些,弥月气得拍碎了一张上好的梨花镶金圆桌。
他真没想到紫烟那个叛徒竟然还敢对小丫头下手,上次自己就不应该心软,不应该放过她。如今小丫头在她的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不行,他必须去西城别院,将小丫头救出来。
“呦,本楼主还以为天字号房间的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
整个江湖可以不忌惮魔教的要数杀人组织明月楼,如今重出江湖目的绝不会是为了还魂丹那么简单,况且以隐沅的性子,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们到底为谁在做事。弥月掩了掩浑身的戾气,看着已经围上来的杀手,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楼主跟踪岳某?”
不顾及隐沅的错愕,弥月掀起海棠锦袍坐了下来。
“教主这话如何讲?”
示意身后的下属退出了房间,自己则坐在弥月的对面,倒了杯西城特有的龙海琼酿泯了一口反问道。
“半个月前,沣河城外楼主与岳某切磋武艺,如今在这里又遇到楼主,难道是岳某想多了?”
微眯着吓退所有人的凤眸,略有些迟疑的瞥了瞥屋外的暗卫心里一阵冷笑。
虽然说明月楼行事乖张,但为了某种目的肯定会采取不择手段的卑鄙做法,倘若自己不谨慎,中了隐沅的设下的陷阱,那下一步的布局可就白忙活了。况且当年隐沅为了那女子不惜散尽功力,如今为了那女子可以活过来,必然会插手依家宝藏,而且小丫头与自己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难保这次他不会对魔教出手。
“啪啪啪!”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人是绝顶聪明,虽然自己让其他人悄悄地潜入玄墨宫,但因为其里面机关众多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而且那人让自己加紧速度,否则的话萱儿就会多一分危险。
要说自己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拿到依家宝藏里那黄金密室中的碧血暗格,那颗价值连城的还魂丹就可以救活萱儿。但是依黎的女儿被神秘人掳走,自己只查到那些人会经过沣河城所以才派人将依黎之女夺过来,只是自己没想到半路竟然冒出个魔教堂主,杀了自己的人不算,而且将依兰带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去了。自己派暗鹰打探消息,却没有一点收获,气得自己差点杀光了那些办事不利的属下!
“教主真是智慧过人,隐某佩服佩服!”
举起彩云花枝云盏,敬了神色不定的弥月说道。
“楼主谬赞了,只是岳某有一事不明。”
“哦?”
假装微微有些惊讶,借着喝酒的空挡试了试新炼制的蚀骨粉。
“三年前那场变故,究竟是何人所为,楼主难道不想知道吗?”
看着隐沅试探的表情,弥月微微皱了皱眉头。面上虽然极其平静,但心里却早已翻腾起来,嗅到毒辣的蚀骨粉,不悦的抬眼看了看不动声色的玄衣男子。
“那场变故隐某自会查清,只是希望教主到时不要插手此事!”
看到弥月隐忍的怒意,隐沅话峰一转阴沉着脸警告道。当年的事他会查清,而且也会查清萱儿所中之毒到底是不是玉面神医所下,倘若不是,那下毒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岳某也不是好管闲事之人,楼主放心,只是楼主胆敢对兰儿动手,那就不要怪岳某不信守承诺!”
冷冷的瞥了一眼隐在屋外的明月楼的杀手,语气极其不善的说道。要是他隐沅动了不该动的东西,那就不要怪自己好管闲事。
“这个自然,隐某只是想拿自己该拿的,其他的隐某不关心。”
觉察到弥月的不悦,隐沅不着痕迹的收回袖中的蚀骨粉,掩了掩有些异样的神色,淡淡的启口道。
“那岳某多谢楼主!”
“客气!”
屋外有些凌乱的步伐表明隐沅的属下恐怕遇到事了,端起流云纹样的酒杯虚敬了脸色已变了的男子。
“隐某还有事先走一步,他日再与教主相聚,告辞!”
说话间隐沅已经出了房间,而隐在屋外的杀手也一瞬间没了踪迹,唯留下几许淡淡的蚀骨粉味也慢慢的被风撕扯着散了味。
弥月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微皱了皱好看的剑眉,下一刻手中的瓷杯就已经被其捏的粉碎,如玉的俊脸上那有些微微的怒意让暗处的人心里忐忑不安。他们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但看到教主那温怒的表情心里还是怕的要死。而且大长老最近不知道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得教主大发雷霆,连带着他们这些身份低的教徒都受了惩罚,想到这众人纷纷都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咕……咕……”
没过多久一只灰色的信鸽停在窗外,那小小的眼睛谨慎的盯着四周,而后直接飞了进来。
而弥月看到信鸽直接伸出手指,那鸽子就停驻在其手指上,亲昵的啄了啄。弥月取了鸽子腿上的纸条,然后从袖中取出一粒丹药让鸽子吞了下去,鸽子欢快的围着主人飞了一圈后出了房间。弥月看到鸽子离去后,才展开纸条,越看脸色越变的铁青,最后直接一掌拍碎了整张紫檀桌,吓得暗处的人大气也不敢出,都惊恐的看着脸色极其恐怖的教主。
“紫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向兰儿动手!”
脑海中一遍遍的回荡着纸条上的那句话:教主,依姑娘有危险——玉罗煞。
“来人!”
既然紫烟动了她不该动的东西,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念旧情。
“教主!”
虽然畏惧此时浑身怒意的教主,但还是现身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听候教主的命令。
“调集雪海棠的所有人火速赶往西城别院。”
脑海里全是小丫头受伤的场景,弥月努力的压制心中的怒火吩咐道。
七煞虽然在离国,但天魔山那边的布局不能乱,况且以那人的性子自己倘若有异样必定会被察觉,所以只好调动暗处的势力。心里快速的权衡了一番后,背对着下属冷冷的启口。
“教主?”
教主是疯了,雪海棠那可是教主培养了十年的暗势力,倘若这么贸然调动,恐怕这些年他们魔教特意隐藏的一张王牌就此公众于世了,那以后对付朝廷和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岂不是束手束脚?
“不要再说了,下去传令,如果让本尊知道你们中任何一人有异心,那就不要怪本尊不念及主仆情分!”
知道属下在担心什么,雪海棠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它被自己隐藏的极深,所以这么多年来为朝廷和江湖各大门派所忌惮,可是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小丫头现在身处险境,再如此耽搁下去只会越来越不利,而且玉罗煞的信上说小丫头如今被紫烟那恶毒的女人囚禁在自称别院的九黎暗室,连她也进不到那里面去,所以自己这才调动雪海棠,在兰儿受刑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救出兰儿。想到自己最为珍视的小宝贝竟然被紫烟如此对待,弥月真恨不得将昔日忠心耿耿的下属一掌劈死。
“属下遵命!”
既然教主已经决定了,他们也无力挽回,互相交换了神色后齐口说道。之后快速的闪出了房间,悄无声息的隐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兰儿,再等等,靖溪哥哥马上来救你!”
望着窗外的墨色,弥月愤愤的砸了一下墙壁,发誓的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道。
只是他低估了紫烟的狠,低估了紫烟对依兰那无法磨灭的巨大仇恨,才使得依兰落得个容颜尽毁的下场,而弥月和雪海棠的人赶到的时候西城别院早已是人去楼空,依兰没了下落,甚至玉罗煞也不见了踪迹。等到再次遇见依兰时,却已是陌路,两两相见却已经认不出依兰,失了上天赐予他的那份缘,苦苦的等待,终究还是错过了,这些都是后话。
而在西城别院的九黎密室,依兰被一盆冰水泼醒,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人用极其粗壮的玄铁锁链锁住了,努力的挣了挣,那根铁链依旧纹丝不动。环视了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被人关在了一个密封的暗室里,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努力的回想那一日与木头到西城别院的场景,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木头也不知道去哪了。
“堂主!”
只见前方的石门被人打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依兰不适的微眯了眼睛,假装继续昏睡。
“末语守在外面!”
来人对着另一个人说道,依兰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那声音却有些熟悉,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