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让曦和和长姐一同出嫁,父皇疯了,这要是被萧流苏知道了,非得闹的鸡犬不宁不可,再说离国五皇子洛夕颜那可是不一般的人,曦和平日里在宫中娇蛮惯了,要是去了玥王府丢了大玥的脸面让离国人耻笑,大玥以后怎么让其臣服!
“朕知道瑾儿担忧什么,曦和那丫头性子虽然有些蛮横,但大是大非面前真相信她会有分寸!”
写好了后拿起螭龙纹和田玉玺印了红泥狠狠的盖了上去,这步棋虽然下的狠,但为了大局为了大玥的江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父皇,北部额伦蠢蠢欲动,儿臣怕这次和亲恐怕……”
额伦且末大汗那也是个狠角色,父皇执意要将如岚嫁与额伦恐怕很难牵制住北部这匹猛虎。
“和亲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我们得到依家宝藏,就不怕这些。到时候连你七皇叔也可以铲除掉,瑾儿你的太子之位就会越坐越稳!”
霸气的扔了玉制狼毫,凝着浓眉示意了一旁的小九子。
他当然知道额伦意图不轨,七弟动作又频繁,要是用和亲先牵制住,只要得到依家宝藏,那整个天下就将归于大玥,到时候他元恒也就是整个天下的主宰,最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父皇可有想过这步棋的凶险性,倘若额伦反手与七皇叔合作攻我大玥,我们必定被困京师,到时候……”
还是有些不放心,凝着眉思虑的想了一会说。
他可不相信以七皇叔的性子不会在和亲这件事上动手脚,上次父皇对溪岳严家进行敲打时,七皇叔竟然也派了人暗中参合,结果严家到没有查出什么,反而严家的二公子严旭借机狠狠的敲了皇室一笔。为此父皇痛斥自己一顿,罚了自己半个月的俸禄。如今想起当时的场景,自己的心里一阵怒火翻腾!
“瑾儿似乎忘了一件事?”
坐在镀金龙纹黄金座上,眯着眼特意提醒道。
“父皇是指……”
元瑾猛的打了个机灵,他忘了他眼前这位可是大玥的最高统治者,一切都尽在他父皇的手中,七皇叔元瑞二十年前输过一次就会输第二次,就算如今天下格局不比二十年前可是父皇还是不改以往的狠厉和精明,就算得不到依家宝藏,父皇暗中培养的那些势力也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暗暗攥紧冰凉的手指,抬头看了看小憩中的父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畏惧,或许他们都不了解父皇,不了解父皇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瑾儿明白了就好!”
坐在这个高位就必须学会心狠,从九岁那年自己就明白这个道理,也只有心狠无情才能得到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皇位是如此,女人也是如此!
当年云梵的女儿云蕊夕与七弟元瑞可谓是两情相悦,在整个大玥闹得满城风雨,可最后还不是自己的一道旨意让云蕊夕进宫。只是最后令自己没想到的是云蕊夕竟然抗旨,冒着被自己砍头的死罪执意不肯进宫。本以为她是为了七弟,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商贩,更没想到是她竟然弃自己的父亲与年幼的弟弟们不顾与商贩依黎私奔。
之后这件事成为了大玥朝的笑柄,左相云梵被气得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云蕊夕的母亲因悲伤过度三年后就与世长辞了。之后左相无心于权利,将大公子云墨阳举荐给自己顶了他自己的位置,而云梵一则向外宣称静心养病二来是为了保住云家而已。这几年虽然自己暗中打压云家,但云墨阳的做事和他父亲如出一辙,而且此人也是绝顶聪明,用江奎那只老狐狸牵制此人,整个朝堂就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儿臣告退!”
看到高座上的天下之主,元瑾忽的觉得此时的父皇仿佛离自己很是遥远,甚至母妃也不了解父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嗯!”
疲惫的挥了挥云袖,简单的吐出一字后就不再说什么。
示意了一旁侍奉的小九子,将青玉案几上的所有奏折收拢在暗格的第三个紫檀匣中。这其中还有七本是言官弹劾飞虎将军萧寒的,三本八百里边关急报,额伦的请婚书。这一系列的事搅得他睡不安稳,再加上最近的头疼病又犯了,萧流苏那边又在皇后那边挑拨事端,如果不是有萧寒和恪王爷元胥的话,他早已将其打入冷宫了!
“皇上,奴才让人备了点安神茶,听闻说可治皇上的头疼之症!”
小心翼翼的将雪璃茉萱的安神茶端了上来,这个是云大人特意从漠北极寒之地采摘下来的冰山雪璃,加之药性阳炎的茉萱,侵泡出来的茶不仅安神而且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是墨阳送来的,倒让他费心了!”
没有睁眼单单这股淡淡的清香就让阵阵的头痛感消了许多,不愧是好东西。
“云大人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
笑眯眯的奉上茶,却被突然变了脸色的皇上一手打了下去。
“小九子似乎在提醒朕,嗯?”
知道小九子不是有心,但在自己面前如此公然奉承云墨阳,难道他堂堂大玥朝皇帝要听一个奴才之言。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顾不上手指处那钻心的疼意,连忙掀起锦袍狠命的磕头。他真是猪油蒙了心,犯了皇上的忌讳,真是该死,该死!
“茶是好茶,可人要是不听话那可就得下狠手了,小九子,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紧攥着手中的龙纹玉珮,元恒狠厉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九子,阴鹜的脸上尽是暴戾之色。
“奴才明白!”
额角的冷汗一点点的冒出,可他不敢擦拭,一个劲儿磕头。
“罢了,你也退下吧!”
这步局花费的心思很是繁多,为了权衡利弊,他只能忍痛割爱将三个女儿远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如今的局势对大玥越来越不利,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后果一发不可收拾。
“奴才告退!”
颤颤巍巍的起身退到龙鳞殿的偏殿后,九公公惨白着一张脸用锦帕擦拭了额角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抚了抚狂跳的心,不驻的暗骂自己老糊涂了。要是皇上真的大发雷霆,他这颗脑袋恐怕早就搬家了,记得上次汐嫔娘娘说多了嘴惹恼了皇上,第二日就被打入了冷宫,赐了杯毒酒结果了性命!他真是利益熏心,为了多得云大人那五千两银票差点掉了脑袋,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整了整衣袍出了龙鳞殿看到太子殿下站在宫门口,立即笑脸迎了上去。
“小九子参见太子殿下!”
在刚刚进龙鳞殿之前,太子就特意嘱咐自己要让手底下那些不长眼的狗奴才收敛一些,莫要惹恼了太子,到时候可不是笞刑这么简单。
再者槿陌宫里的太监宫女欺负长公主势单圣宠薄稀,竟然连宫里公主用的月钱都分了去。虽然自己惩罚过几个小太监,可那些狗奴还是照旧欺压主子。好几次他都想在皇上面前开口,却最后还是咽下梗在喉间的话。
“父皇怎么说?”
和亲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那他只能为长姐多做一些应做的事,毕竟父皇的话毋庸置疑,再让父皇收回旨意恐怕到时候会连累母妃。
“皇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
吞吞吐吐的启口,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说!”
有些不耐烦,凝着霸气的浓眉看着面色惨白的九公公。
“刚刚小允子来报说皇后娘娘要见皇上,但被皇上挡在了龙鳞殿外了!”
“哦,皇后娘娘?”
心里有些疑惑,皇后娘娘自十三年前威武将军被以谋反罪诛了九族后交了凤印隐居在凤临阁不过问宫中的是是非非,这次怎么会亲自到龙鳞殿,而且父皇也甚是奇怪,不召见皇后娘娘。
“奴才多嘴,殿下还是早些移驾太子府吧,如若被皇上知晓奴才乱嚼舌根,到时候会牵连到太子殿下您!”
忽的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九公公哆嗦着手指提醒道。
刚刚他犯了皇上的忌讳,要不是皇上恩慈,恐怕此时他的脑袋早已搬家了。宫中之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可以议论的,要是有一天传到皇上的耳中,那等待他们的将是痛彻心扉的杖责。
“不用你提醒,本宫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堂堂大玥太子竟然被一个奴才说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往哪搁。
“那奴才告退!”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触犯了皇上的龙威,这又冒犯了太子,他的小命可经不起这么折腾。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颤抖着双腿不敢抬头看面色阴沉的太子殿下。
“哼!”
一个小小的奴才都如此不识礼数,那朝堂之上齐王的党派还不翻了天了。看着跪在地上的九公公,元瑾不悦的扫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就拂袖而去。
看到太子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九公公终于松了一口气,扶着汉白玉栏杆一步步的往子西宫去。
小允子跪在龙鳞殿中冰凉的青石上强忍着欲要拔腿欲逃冲动,不敢抬头,压迫的气息一点点的逼近,手心里全是冷汗。皇后娘娘还在殿外候着,皇上这边又没有半点表示,他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开口出声提醒皇上。双腿跪的有些发麻,微微的挪了挪,却听到一声微微的轻咳。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吓得脸都白了,小允子死命的磕着,嘴里不停的喊着该死!
“宣皇后进来吧!”
疲倦的揉了揉眉间,冷眼看了看跪在下方的太监,前几日去凤临阁,没想到皇后竟然躲着不见自己,气得自己差点让人拆了凤临阁。只是让自己不解的是皇后现在亲自到龙鳞殿来,难道是为了珑月的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