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Can you speak……中国话?”忽然想明白,就算对方跟他说英文,他也是听不懂的。所以蹩脚的英文后半截就变成洋味儿十足的“中国话?”
辛雪琪一下就乐喷了,鸿叔直拿脑袋撞方向盘,国耻,国耻啊!
但是对方显然是受到了他前半截的误导,开始哇啦哇啦说英文了。
辛雪琪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不如喝,昂尚待……”
田斌傻了,不如喝什么?五粮液不行吗?
辛雪琪捂上手机:“人家问你,人呢?”
田斌说:“你听得懂啊?”
辛雪琪说:“法文!赶紧说,怎么回。”她从小就是受的六语教育。欧洲上流社会全都讲究说法文,她必须得会,她好多衣服都是法国送来的。
田斌说:“告诉他们我们在哪里啊!我们进不去啊!”
辛雪琪说:“那我可就说了啊。”跟对方“不如”了半天,把能告的状全告了。不是我们礼数不周,是进不去啊。
然后辛雪琪说:“人家让你把伞打开,站到显眼的地方,他们在用望远镜找你。”
田斌到后备箱把伞拿出来,这是很大的一把雨伞,有伞套包着。田斌把伞套打开,义愤填膺了,这,居然是一把七彩色的伞。船王和潘叔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于是,在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保安和办事员的注视下,胖子高高举起了伞。
辛雪琪听着电话说:“他们让你爬到车顶上去。”
于是,在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武警和办事员的注视下,胖子纵身一跃,跳上了车顶。
鸿叔暗自一惊,小胖子的弹跳力怎么会这么好?练过轻功?
一群保安和办事员都瞪大了眼,瞅着胖子的奇怪行为。之前官腔很浓的那个办事员跑过来,愕然问:“你干什么?”
胖子没好气说:“要你管?”
那人咬牙说:“你下来!”
田斌说:“放你妈屁,你管得着吗?我拿武器啦?我违反交规啦?我就算是在车顶上拉屎放屁,我愿意,关你屁事啊!”
鸿叔满脸黑线,咬牙心想,你丫敢在车顶上拉屎放屁,我就把你一脚踹死。
一阵风吹来,胖子摇摇欲坠,哦哦,海边风好大。
辛雪琪合上电话说:“好了,他们说已经确定是你了。让我们等着他们过来就好。”
那当地官员迷茫道:“你们和谁电话?”
田斌和辛雪琪一起骂道:“关你丫屁事!”
只听轰的一声,大船靠岸,一个十米高的大浪泛着白沫子涌上码头,跟下了暴雨一样,礼仪小姐趴地上都湿透了,市委的老大们刚打开车门,一个浪就灌了进来,差点儿把车都卷走。司机都看出不对,但是车子都熄火了啊!看着浪来了,想跑不能啊!再说一群领导站在下面呢,你敢跑吗?
一声汽笛呜的一声巨响,田斌他们在二里外都听得震得慌,眼瞅着好些个玻璃哗啦就裂了,码头上多了很多聋子,跟没头苍蝇一样挖着耳朵乱跑。
嘎啦一声,一个巨大的船板伸缩开来,大概有两丈宽,五十多米长,当头落下。
一瞬间,田斌想起了电影《2012》里面那个方舟收起的那个类似于舱门的东西,这会儿正发出执拗的声音像倒塌的大楼一般落向车队,下面的人都尖叫着乱跑。好在那东西喀拉一声停住,悬在了欢迎车队的车顶上。要是放下去,就得有三四辆车一起变成铁饼。
车队完全乱套了,司机都被汽笛震懵了,什么都听不见了。但是耳朵再聋也晓得要开着车跑,车门都没关上呢,有的老总脚还有一只在下面,车就跑了。礼仪小姐在地上尖叫,谁头顶上一个遮天蔽日的铁板拍下来不尖叫啊?不过这会儿叫声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哈哈!”田斌拿出照相机猛拍,好大浪啊,希腊船王用海皇号直接考察了一下深水港的码头承载能力是吧?
这厮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镜头的。
还有人对着船上狂喊呢:“不要鸣笛!不要鸣笛!别放下来!别放下来!”
田斌轻咳了一声,那啥,临时接待指挥部是吧?太二了吧?田斌抓紧时机把礼仪小姐彻底湿了的景色拍了几张,赞道:“船王太牛逼了,脚还没踏上陆地就把礼仪小姐搞湿了。”
鸿叔点头嗯了一声:“何止礼仪小姐啊,整个领导班子全湿了。”
俩人一起在辛雪琪的白眼前下贱地笑起来。
鸿叔笑完了发现不对,嗯,这事儿不该笑是吧?
那巨大的船板终于一声巨响落在了岸上,田斌很怀疑是不是有人裤裆都尿湿了,表情瞅着像。不过再怎么尿也看不出来,浪都灌车里去了,车门子下面都流汤呢。
一群人惊魂未定,刚想看看是不是船王下来了,船上汽车引擎的声音呜的一声响了起来,三辆跑车跟演特技一样冲了出来,杀离人群,朝着外面去了。码头上被轮胎溅起两道水箭,跟张开了翅膀一样像两侧分开。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那三辆车已经出了大门,视四周的人为无物,嘎吱一声齐齐地刹停在田斌他们旁边。
车窗落下,一个金发的中年人瞅了瞅田斌手里的彩虹伞,对着田斌点了下头,大声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
辛雪琪说:“他们说,直接北安见。到了北安,再等我们带路。不要让他们等太久。”
话音未落,车窗升起,三辆车一起呜的一声,跟箭一样就不见了。
田斌完全抓狂了:“刚才那,那,那个动作是漂移吧?”
赶紧上了车,鸿叔说:“系好安全带。”车子忽悠一下,田斌抓住扶手,头晕,晕,想吐……
鸿叔说:“你他妈敢吐车里我一枪崩了你!”
鸿叔被激怒了,挑衅,这是赤裸裸地挑衅!外国人太嚣张了!难道不晓得叔年轻的时候有个外号叫“飞车鸿”吗?
宾利呜的一下冲起来了,一下踩到一百八,到高速收费口愣没追上,操你妈一脚油二百四,日,还追不上?直接飙上三百!
田斌颤抖的小胖手指着窗户外面高架轨道上面被超过的和谐号:“那是高铁吧?”
在这个速度下,高速上跑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的车子根本就跟原地没动一样。稍微一个失误,哪怕是一眨眼的迟疑,肯定就飞出去变火球了。
一个宝马正在高速中间牛逼哄哄开着呢,车牌子上贴了张“百年好合”,正体会着超车的快感,想象自己是头文字D。忽然看见后视镜里一个小黑点,嗖的一下追上来跟火箭一样超了过去。还不是一辆,嗖嗖又是两辆。
那宝马车主都吓傻了,看看速度表,自己车速是一百八啊!前面三辆车都成小黑点了,连什么车型都没看清。
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辆带着一股风就过去了,宝马被吹得一歪,差点儿就贴防护栏上。
啥情况?好像刚才那辆车里有人喊救命?
宝马车主犹豫了一下,这个要不要报警啊?但是刚才不会是自己幻听吧?因为现在那些车已经连尾灯都看不见了。
如果他知道今天最有挫败感的不是他,而是旁边高架铁路上面高铁的列车长,他就该乐了。
“救命!”胖子揪着扶手歇斯底里喊着。
往前看还好,因为是减速玻璃,没有那么大速度感。从侧面看太可怕了,而且他还晕车。他刚把后车窗打开一条小缝隙,一道风把车差点儿吹打横了。胖子的脸也差点儿被吹歪了,感觉胖脸的肉在脸上的位置都跑后面来了。
鸿叔幸好反应快,一把将车打直,把窗户关上锁住。前面还一个宝马,车子擦着反光镜冲了过去。
“你想死是吧?”鸿叔眼瞅着就追上人家了,这一哆嗦前面的车都看不见了,气得啊。
田斌脸色煞白说:“救命!我想吐!”瞅着座位下面的托盘,拉开了就是桌子,一个平板电脑,再豪华也不好用啊,吐这上也接不住啊。
鸿叔说:“你敢吐我就一枪崩了你!”
辛雪琪心疼了:“鸿叔,别追他们了!开慢点儿吧!”
“不行!”鸿叔暴走了,敢超我的车,这是司机的耻辱!
辛雪琪一把将自己的皮包里的东西全倒脚底下,把包撑开了给了田斌。田斌拿手里,喉咙呜喔一声,到嗓子眼又硬吞了回去,这他妈的爱马仕的皮包,丫头真舍得啊!
鸿叔愣是没追上那几辆车,离着北安高速出口还有十公里的时候,大家都减速了,田斌这才敢跟鸿叔说话:“他们开的什么车啊?”
鸿叔说:“概念版的玛莎拉蒂。你没看见三叉戟的标识吗?海皇座驾,当然是玛莎拉蒂啊。”
几辆玛莎拉蒂等着他们赶上来,变成跟在后面,很安分地进入北安市。
辛雪琪老大不爽,本想抽空两个人独处一下的,别说逛街了,一个小时前还在看着航空母舰呢,一个小时后回到北安了。这谁受得了啊!
带路到世纪豪庭酒店,鸿叔把他们俩放在酒店门口,开着车走了。
田斌问:“我啥时候得罪鸿叔了?摆明了不太待见我啊。”
辛雪琪想了一下,嗯,可能鸿叔没追上人家心里不爽。
虽然是因为胖子晕车吧,不过鸿叔也晓得是不太可能追上人家的,那三辆车开的明显都是职业赛车的水平,车也有区别。这辆慕尚毕竟不是跑车,人家那三辆玛莎拉蒂都是超级跑车,简称“超跑”,有定风翼,车门都是剪刀门,设计上就不一样。
几个外国人开车下来,相互拍手,似乎飙车很尽兴。都很年轻,清一色的俊男靓女,穿着皮衣皮裤,女的穿着皮裙,披着雪貂皮的大衣,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很多人都围着那几辆玛莎拉蒂东看西看,这可是超级跑车,从来没见过啊,国内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款式。
保安赶紧过去把人拦开,但是这车太漂亮了,保安自己都忍不住要看一看。
正伸头看呢,忽然剪刀门一开,一个金发小姑娘从车里出来,吓了围观的人一跳。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人。大概也就是十二三岁?金发蓝眼,非常漂亮。
那女孩似乎刚睡醒,伸了个懒腰,发现四周很多人在看,手在前机盖上一按,跟豹子一样跃过去,对着围观群众比划了个打人的姿势,吓得几个人连带保安都后退几步,前面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几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都哈哈大笑。
辛雪琪皱眉,怎么这么暴力啊?外国人真没教养。车子看看怎么啦?
田斌倒是有点儿惊奇,这一路他的魂儿都快吓飞了,那个小女孩居然在后座睡着了?
波塞冬回过头,轻轻说了一句话,那女孩立刻变成小鸟依人,挽起波塞冬的胳膊,似乎是他的女儿。那些年轻人应该都是波塞冬家的人,一个个都有点儿神似,眉宇间透着一种对凡人的不屑。
田斌仔细打量了一下船王波塞冬,身穿着米色的西服,身高大约一米九,行为举止优雅而气势威严。有着阿诺施瓦辛格的身材,同时也有着一张文静白皙的英俊面孔和一双犀利的蓝眼睛。
这样的人只要见过一次,相信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特别是他湛蓝的眼睛,深邃无比,时而沉思变得氤氲,就像是蒙上了大海的雾气。当对上他犀利的目光,田斌一瞬间看到了海浪在翻腾。
田斌下意识地举起了照相机,按了下去。
这眼睛太美了,眼中有一片汪洋大海。
船王波塞冬的性格,正如大海一般喜怒无常,看上去平静优雅的极致下面,潜伏着惊涛骇浪。
“老朋友!”潘永邦热烈地迎上来。
船王也张开双臂迎了上去,一嘴京片子:“嗨!哥们儿!恭喜!”
田斌差点儿把相机砸地上,会说中国话啊?
船王京腔京调说:“你这次来接我们的人不错,只慢了五分钟,几乎没有让我们等。”
田斌心说,要是鸿叔听见肯定得气死。五分钟,换算成一小时三百公里时速,这是被甩了几十公里啊!忽然人影一闪,一个金发青年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手冲着相机抓去。
他是船王的长子,刚才最小的妹妹很露脸,他也想表现一下。这个胖子居然对他的父亲拍照,这侵犯了波塞冬家的肖像权。他身高一米九的大个子,虽然不是很壮,但是也受过严格的武道训练。华人都那么矮小,他真没把田斌当回事。
田斌相机被人抓住,事出突然,条件反射地要抢回来,手往怀里一夺,肚子向前一顶,金发青年跟坐着火箭一样倒飞出去,发出一声巨响撞飞了垃圾桶,波塞冬全家除了他本人都尖叫了起来。
“呃!”田斌赶紧把那小子扶起来,“误会,对不住啊,有什么事情说嘛,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有身份的人不讲究动手!动肚子可以。”
一边的保安和安排在这里协助的便衣警察都傻眼了,第一位超级富豪,埃及船王的儿子,刚到酒店就被打飞了!这是不是应该把小胖子抓起来呢?内心非常痛苦,我们中国人不能应该抓中国人的!
潘叔好像一点儿也没在意:“没事的,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私人助理,也是我的摄影师,田斌。”
船王波塞冬指了一下面红耳赤的儿子,嘴角带着优雅的笑意:“我的大儿子波西·亚历山大·波塞冬,现在你们认识了。”
酒店那些女服务员的眼神都炽热了,太优雅了,太迷人了!偏偏还是那么威严的一个人。
忽然那个小女孩生气地大声指着田斌说了几句。
田斌愕然,完全听不懂她说啥。
辛雪琪说:“她要你把照片删掉。波塞冬家的人是不可以拍的。”
田斌说:“凭什么啊?来到中国,你就得遵守中国的规矩。”拿着胸牌一挥,对辛雪琪得意洋洋说,“告诉他,我是记者,这里是公共场所,我有权拍照。”
辛雪琪翻译了,那小姑娘又说了几句,叉着腰气势汹汹看着田斌。
辛雪琪说:“她说你侵犯了波塞冬家的肖像权。”
田斌翻了个白眼说:“你们是潘叔的客人我才拍的,我的规矩就是我自己拍的照片从来不删,要照片就得掏钱买回去。不过今天可以例外,你删吧。”
田斌十分大方地把相机递过去:“来,要删你自己动手。”
那小姑娘气呼呼接过相机,一下子就定格了。
画面上只有三分之二张脸,从额头到嘴角,甚至看不到下巴的特写,全都聚焦在左眼。波塞冬英俊冷酷的面容嘴角泛着笑意,深邃的蓝眼睛里有怒涛在翻滚。
海皇!不管是谁看到这张照片,都会说这是海皇波塞冬!
小姑娘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把照片放大,直接投入瞳孔里的大海。但是她不敢动,她感到了敬畏。令人敬畏而且神圣的感觉。
“帕帕。”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把相机拿给父亲。
她娇蛮的面容变得低眉顺眼,如湖水般静谧,走路都轻巧无声。
田斌心说,真他妈是一家子,变脸真快,跟神经病似的。
奥纳西斯看了一眼,目光明显定住了一秒钟,对潘永邦说:“我想要这张照片。”
潘永邦很自然地说:“那么你需要支付十万欧元给小田。这是小田的公开价。”
所有在场的人都惊了,十万欧元!怎么回事就十万欧元?
很显然船王没兴趣和别人分享,连他的几个儿子女儿凑上来都没看到。奥纳西斯把照相机还给田斌,随手掏出支票,开了十万欧元撕给田斌。
田斌的胖脸直抽筋,心里已经乐开花了,脸上还要保持着淡定,假装不会被这点儿小钱击败,把支票接了过来。十万欧元,怎么才能把这张纸变成钱啊?潘叔,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呜呜呜这次总算没白跑。
奥纳西斯丢出十万欧元似乎只是随意撒了一把零花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对着自己的小女儿一指:“我最小的女儿艾薇尔,现在你们也认识了。”
四周的女服务员都面红心跳,男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太有魅力了!
潘永邦和船王奥纳西斯一起进了电梯,奥纳西斯就住在世纪豪庭的总统套房里。他们的交情显然很不一般,一边走一边就说得很开心,潘永邦亲自带他们去房间。
奥纳西斯说:“我听说中国人结婚是哥们儿的都要凑份子?”
潘永邦说:“嗯,身份越高的人给的越多。在我们这里船长都没有什么地位,你是个水手,就封个两百块就可以了。”
进了总统套房,小女儿艾薇尔拿着一个笔记本过来直奔田斌,不用问也晓得是要拷照片。
胖子就把照片下到笔记本里拷给她。艾薇尔好奇地打量着田斌,不满地说了几句话。
田斌问:“她说什么?”
辛雪琪说:“她说你收费太贵了。华人的人工都是很廉价的,一直都有打折的。”
田斌火了,说:“贵个屁啊,这是潘叔直接给她们打了八折了,他们不晓得占了便宜是吧?十万欧元才八十多万人民币,国内郝总他们给咱们的价码可是一百万人民币一单。华人的人工凭什么就得廉价啊?她当是清朝末年旧金山的猪仔啊?告诉她优惠倒是可以有,买一送一了,之前有一张是拍她的,也送她了。”
说完把笔记本合上,还给了艾薇尔。
艾薇尔听辛雪琪说了,把笔记本打开来一瞅,屏幕上正打开着一张,是她飞身越过汽车前机盖的时候吓唬人的时候,皮裙里面露出了粉红色的小内裤,上面有一个美羊羊的图案。
艾薇尔咬牙切齿抬起头,胖子已经跑了。
潘叔今天就打算跟船王奥纳西斯搅基了,反倒是担心起老婆来,打发田斌和辛雪琪去陪着了。
坐出租车上,田斌都一直捧着支票发出控制不住的笑声。
辛雪琪说:“你没事吧?”
田斌说:“我凭什么有事啊?哎,我觉得他们挺过分的,明明懂中文,非得跟我们说法语。”
辛雪琪说:“可能这是欧美人的通病,他们觉得上流社会的人是要说法语或者是西班牙语、拉丁语的。”
田斌亲了一下支票:“所以就得治他们,一点儿都不能打折。”
辛雪琪白了他一眼:“以前没觉得你这么贪财啊。”
“什么话,我是贪财的人吗?”
“你贪财起来不是人!”
胖子撇撇嘴:“咱这叫有才,要没本事你能看上我?”
辛雪琪立刻回了一句:“有才倒是真的,我总不能是贪图你的长相吧?”
开车的司机这个羡慕啊,小两口这就卿卿我我起来了,看胖子这一脸贱样,真想把胖子一棍子打晕踹车下面去,把支票和小美人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