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辉和行地蜈蚣胳膊的伤口还没有长好,就开始在一品夫人请的一个高人下锻炼使用铁胳膊的技巧。
让彭辉和行地蜈蚣惊讶的是,这人竟然是独臂赵八星的嫡传弟子。当然,他跟赵八星一样,只有一条胳膊,并且这一只胳膊也没有手,使用的正是他们要用的铁胳膊。
这个高人叫独臂吴亮。因为他同一品夫人一样,很少在江湖出现,所以彭辉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行地蜈蚣倒是有所耳闻,但是,见识了人家的武功以后,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各有所长。
吴亮用的是剑。那只独臂舞起剑来,真是冷风习习,招招都是凌厉无比。彭辉以刀法毒辣自居,看到人家舞剑,他才知道什么叫铜墙铁壁,什么叫杀人于无形。
因为铁胳膊不太合适,一品夫人让吴亮给彭辉他们整理了三次,最后才勉强顺手。
可是这铁胳膊终究跟自己的手和胳膊差的太大了。刀法中很多比较需要腕力和胳膊柔韧的招数,用这个根本无法完成。
吴亮就在旁边指导他们,让他们怎么用这个铁胳膊,把原先的武功通过微小的变通并借助铁胳膊的威力,更好地发挥出来。
别扭了好多天,他们才能比较自如地运用那只铁胳膊。在一品夫人的这个秘密山庄住了些日子,彭辉才对这个一品夫人多少有了些了解。她虽然总是只身一人在江湖露面,但是她有很庞大的情报来源。无论是缅甸的孟离土司,还是在临沧的清兵营,包括在昆明的吴三桂军营,在景陇的山里,都有她的眼线在活动。行地蜈蚣都很惊讶,说这个一品夫人的眼线要比他们卸岭门的厉害多了。怪不得那么多的事儿,她都能及时掌握。
在住了一个多月后,一品夫人得到一个情报,说噬铁和黑鹰各自带着人马,到了中缅边界一处的大山中。一品夫人把情报跟彭辉和行地蜈蚣说了,两人分析他们这次行动,肯定是跟永历帝有关。现在永历帝在缅甸,缅甸王莽达喇和吴三桂都不希望永历帝回到国内,而李定国和白文选都在积极的组织营救永历帝,特别白文选几次带兵进入缅甸,都是由于缅王和马吉翔从中作梗,永历帝不敢出来,白文选将军无奈只好退兵。
李定国将军则在派彭辉等人刺杀爱星阿的同时,也多次派小股人马进入缅甸,希望能帮助永历帝,并见机行事,把他带出来。这些人也成了缅王和吴三桂的心头大患,中缅之间的小路上,除了李定国将军的眼线,就是吴三桂的杀手,曾经来往于两国之间的马队,都不敢再在这两国之间来往了。
一品夫人吩咐人盯紧了这两帮人马,然后带着彭辉和行地蜈蚣快马加鞭,朝着大山进发。
这次一品夫人没有化妆成一个老太婆,而是打扮成一个黑衣少年。一身黑色紧身衣,英姿飒爽。路上,他们不断遇到一品夫人的眼线,把噬铁的最新去向,报告给她。因此,他们在第三天傍晚,就追上了在缓慢前行的噬铁等人。
噬铁这次带的人不少,有三十多人。在跟当地山匪的冲突中,死了约十个。剩下的也有人受伤。噬铁他们抢了一些东西,反而让他们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
一品夫人等人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埋灶做饭。铁鹰帮也善于野外活动,晚上住宿的时候,警戒非常严谨。并且他们也会在宿营地附近埋设机关陷阱,三人就决定不在晚上发起攻击,把攻击时间定在明天早上,他们刚刚离开营地的时候。
其实比较理想的时候,是傍晚,是他们刚刚停下,要宿营的时候。但是他们怕明天会发生别的事儿,比方他们跟黑鹰回合,或者追踪到了他们要杀的人。
早上,他们刚刚吃完饭,还没有做好厮杀的准备,也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
三人商量完毕,就在一个能观察到他们的地方,悄悄住了下来。为了不让噬铁的人发现,一品夫人让路上遇到的她的手下把马匹牵到远处。三人没生火,吃了点儿带的干肉等东西,安排好值夜就早早睡下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彭辉先埋伏在他们驻地旁的小树林里,刚好有两个陆续到小树林方便,都被他铁臂勒脖给夹死了。行地蜈蚣潜伏到他们附近,打洞打到一个帐篷,很麻利地收拾了几个。一品夫人紧盯着噬铁,等待他从驻地走出来下手。可是这噬铁也真是较劲,楞是没有出来方便。
没办法,她偷偷摸到那正撅着屁股做饭的厨师身后,用鞭子勒死了他。
行地蜈蚣打洞打错了方位,一下子从地底下冒出来,却是出现在帐篷前的空地上。把一个正在伸懒腰的铁鹰帮杀手吓了一跳,看着行地蜈蚣的阴阳铲,他明白了,忙大喊:“不好了!卸岭门的人来了!”
行地蜈蚣把阴阳铲一扔,就要了这个小子的命。他从洞里爬出来,挥舞阴阳铲,朝着那些慌慌张张冲出来的杀手就冲了过去。
这一个多月,行地蜈蚣和彭辉得到了极大的休养。行地蜈蚣虽然左手没了,但是也有了一个铁胳膊,右手恢复如初,因此一柄阴阳铲在手,犹如冲进了瓜园,那是猛砍一溜烟。
铁鹰帮人一看人家的那功夫比自己差了不只一个档次,转身就要跑。彭辉也从藏身的小树林冲了出来,加入了杀戮。
铁鹰帮的人还是太多,一会儿就四散而去。等噬铁从帐篷里冲出来的时候,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了。
噬铁看到冲过来的是彭辉和行地蜈蚣,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转身逃命。
可是,他跑了只有两三步,突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俏丽少年。噬铁不认识一品夫人,何况今天一品夫人是女扮男装。
噬铁一看是一个少年,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儿,挥舞手中大刀,朝着一品夫人就砍了下来。
一品夫人鞭子一挥,刚好抽在了他握着大刀的右手,噬铁手腕吃痛,就把大刀扔了。噬铁大怒,从怀中掏出飞刀,朝着一品夫人就扔了过来。
一品夫人转身闪过,鞭子又一挥,噬铁被她的鞭子卷起,一品夫人一甩手,就把这个噬铁扔上了半空。
噬铁跌下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嘴里鲜血直流,躺在那儿,爬都爬不起来了。
一品夫人冲过去,正要动手解决他的狗命,突然从旁边树林里冲出一人,大喝了一声,手中一物,朝着一品夫人就飞了过来。
一品夫人听着那东西的风声很劲,不敢怠慢,忙闪身躲过。紧跟着,从树林里冲出黑压压的一片人,这些人瞄准了一品夫人,朝着他就放箭。
这实在出乎一品夫人所料,她挥舞鞭子,打落射过来的箭矢,再去找人,噬铁已经不见了。那些从树林里冲出来的人,出来的快,跑得也快,已经没了影子!
一品夫人虽然是个美人,脾气却极暴戾,她大喊一声,冲进树林,四下冲突,哪里还能看得人影?
她只得出来,找到彭辉他们。彭辉他们已经把剩下的铁鹰帮的人杀了个光,山坡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们搜索噬铁他们扔下的东西,找到了一些吃的,几个刚要走,彭辉突然听到好像从哪儿传来人的呼救声。
彭辉等人四处寻找,看到在帐篷后面的一条小沟里躺着一条布袋。布袋里有一个人形的东西,在不断扭动。
一品夫人走过去,把布袋解开,从里面探出一个满脸胡须的头颅,那人看到彭辉,激动地喊道:“彭辉兄弟,我是黎维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