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煞从不退缩,这在同别的军队作战时,会让对手惧怕。但是在今天,他们却吃尽了苦头。
庙外的黑衣煞没有一个逃脱。象军也有点损失,十头大象有两头受伤,其中一头蹄子受重伤,残废了。
解决完外面的黑衣煞之后,车库分派人马守住各处出口,等待地洞里的人出来。
此时,图尔已经把地洞里的草点燃。还有上百个军士依然在源源不断的把收集到的野草投进地洞。
不一会儿,很多房间开始冒烟,傍晚的女神庙笼罩在越来越浓重的烟雾中,却显得有了几分生机。大概这里上百年没有这么热闹了吧。不过,昔日的忙碌是祥和安宁的,今日的忙碌却是灭绝人性的杀戮。看着忙碌的众人,檎夷心里暗暗感叹。
女神庙,一个多么温馨圣洁的名字,却在今日成了人类互相残杀的屠宰场。看着院子里的小月族士兵的尸体,檎夷想到了康居巫师塔巴的话。塔巴说,在同类相残之事上,比人类更热衷的动物不多。人类贪欲过多,终究会毁掉自己。
“无论是宗教还是族群,如果他们宣扬战争和侵略,那他们都是极端自私且凶恶的。他们说得越慷慨激昂,那就越虚伪。”苍老的塔巴对康居的未来忧心忡忡,曾经多次劝住欲对周围小国发动战争的康居王。看着周围的尸体,檎夷不由得想到了康居的这个智者。
车库让人搜寻冒烟的洞口,在洞口外布置人马,力求不放过一个从洞里出来的黑衣煞。
象军经过调整后,依然守在门外。这实在是一个遗憾。小月族的士兵对付黑衣煞,基本就是送上门找死。对付黑衣煞,还得靠嚈哒的大象。可是身体庞大的大象最适宜在宽阔处作战,在庙里可就失去了优势。
檎夷在前后院巡视了一圈,后院后面还有三个院子,真是院子套院子,屋宇重重。要想有效地把这么多的院子监控起来,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儿。
檎夷带来的一百兵马剩下不到一半,车库长老来的时候,带来一百多人马,这一百多人倒是好好的,但是要守住大门,守住前后院和寺庙围墙的各倒塌处,已经费了近一半人马,要监视殿堂,和四处后院的一百多间房子,即便是一处派一个人,也打点不过来。
檎夷和车库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院子分派人马,对有冒烟的洞口重点监视。檎夷带十人守卫在第三处后院,车库长老带着人守卫前院。
前院有同时监控大门的责任。毕竟从大门出去,就是大道,是逃跑的最快捷路线。傲慢的黑衣煞极有可能选择直接从大门杀出,而不是从后面逃进荒芜的大山中。
檎夷在第三处后院,也是责任重大。按照车库长老的估计,黑衣煞和塔里玛长老从后院洞口逃出的可能性最大。塔里玛长老善动心计,他们非常有可能分头逃出。而洞口大部分都在后院,如果真的分头出来,以黑衣煞的勇猛,檎夷的人还真是无法对付。
当然,杀人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屠纳格救出来。只要找到人,赶回使团驻地,就有办法处理小月族的那些战士。
天色越来越暗。车库长老人让人送来一些火把,檎夷让众人尽可能多的点燃,并几乎把所有的火把都放在前两个院子。同时,他把兵力也大都安排在前面两处院子,后面两处院子没有几个火把,也只安排了几个战士守在围墙缺口处。
图尔不解。说:“檎夷将军,后院黑暗,塔里玛长老是个很小心的人,我觉得他应该从后院出来。应该多安排战士才是。”
檎夷笑了笑,说:“不一定。塔里玛长老足智多谋,他看后院火把少,反而会疑心后院有埋伏。当然,以他的小心,他也不会冒然从前院杀出。他会分头出击。不过,我觉得塔里玛长老会选择从前院出来。”
图尔追问:“为何?”
檎夷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我的感觉。”
檎夷刚在前面坐下歇息,后院就传来了喊杀声。檎夷让图尔去看看。图尔有些慌乱,说:“将军……是不是需要派些人马过去?”
檎夷摇头,说:“不用。这肯定是试探。你去看看就行了。”
图尔有些怀疑,檎夷笑了笑,让他带了两个高手过去。一会儿,图尔就回来了。他告诉檎夷,果然是试探。只上来了三个小月族战士,他们被后院的人抓住,捆起来了。
住了一会儿,从后院的一处地洞中又涌出几个小月族战士,皆被守住洞口的战士抓住,捆了起来。
有战士问檎夷是不是要审一审,问一问下面的情况,檎夷摇头。他觉得现在没必要审,现在塔里玛在下面地洞里,他在地洞上,他要的是抓住这个长老。而长老现在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檎夷稍坐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好像那里有些问题。没等他考虑明白,后院突然喊杀声大作。檎夷站了起来。这次的声音跟上两次明显不同。上两处虽然也是喊声大振,却没有惨叫之声发出。这次的喊杀声之后,紧跟着的是惨叫连连。
檎夷喃喃地说:“我大意了!我们都大意了!”
图尔问:“檎夷将军,好像是黑衣煞出来了!”
檎夷点头,说:“是他们!图尔,你带着人赶过去,不要靠近他们,放箭为主。如果看到塔里玛或者是屠纳格等人,就带人缠住他们,派人过来喊我!”
图尔带人赶过去。檎夷带了几个人,死死的盯着第二个后院屋子里的两个洞口。这两个洞口比别的洞口封闭得要好,因此冒烟不多。檎夷觉得这两个洞口,就像两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正等着合适的机会出手。
所以,听到前面大殿里也传来喊杀声和凄绝的惨叫时,檎夷也没有动。他只是小声让身边的几个人跑到前面,然后再踮着脚走回来。
他听得出,两边死人不少。檎夷派到前院打听情况的军士回来,悄声告诉他:“前面出来了不少黑衣煞的人。没有塔里玛长老和您要找的人。”
图尔也派人回来,告诉他同样的消息。檎夷点头。其实小月族的战士跟黑衣煞死拼,简直就是白白送命。但是檎夷知道,现在塔里玛长老正密切注意他的动静。如果那两边不死拼,长老就会担心他们的主力没有被吸引过去,那他就不可能露面。
檎夷心焦地听着两边的惨叫声。终于,他看到其中一间屋子的地洞口轻微地动了一下。檎夷示意身边的几个战士,只留下两个火把放在屋子里,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檎夷通过已经没有了窗户的窗洞观察着那个刚刚动了的地洞。
地洞口慢慢打开,然后,一个人头慢慢探了出来。那人四下看了看,猛然跳出,站在了房间里。这人是个黑衣煞。他一身黑衣,头戴黑巾,浑身上下杀气腾腾。
当然,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滚滚的浓烟。这家伙看看没人,大概是想咳嗽,又不敢。只能捂着嘴,王八一样伸着头,拼命压着咳嗽。
从洞里又出来一个黑衣煞。这个黑衣煞好像是个小头目,他拍了一下那个先前出来的黑衣煞肩膀一下,这个黑衣煞就朝着房间门口走了过来。檎夷蹲在窗外,听到一阵压抑着的咳嗽后,又有人从洞里爬了出来。
这人是真的“爬”出来的。爬上洞口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应该摔得不轻,人不由得哎呀叫了一声。
檎夷听出来了。这人就是塔里玛长老。长老之后,又陆续上来了几个人。此时,浓烟已经呛满了小屋,顺着窗口和门洞朝外蹿。门外有小月族隐蔽的战士,被浓烟一呛,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檎夷怕塔里玛长老再缩回洞里,猛然从窗口跳了进来,一脚把石板先踹倒,盖住了洞口。
塔里玛长老等人已经聚集到了门口,被咳嗽声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刚好让檎夷顺利地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两个黑衣煞看到檎夷进来,二话不说,挥舞马蹄刀就冲了过来。
檎夷早有准备,等两人靠近,手中的一把泥土朝着两人就撒了过去。这两人大概是没有经历过这一招法,躲避不及,都被泥土迷了眼睛。
但是这两人不愧高手,两人慌忙后退,企图背对背靠在一起。
檎夷怎么能给他们机会?他大吼一声,一虚一实,先骗过了其中一个黑衣煞的马蹄刀,然后一刀就把这家伙的脑袋削掉了一半。
这家伙还在摇晃着不肯倒下,另一个黑衣煞挥舞马蹄刀,就冲了过来。
檎夷一转身,躲到还在摇晃着的这个黑衣煞身后。黑衣煞只顾攻击,一刀挥来,却把这个黑衣煞的另一半脑袋又砍掉了一部分。这个倒霉的家伙的脑袋挨了这两刀,几乎被削成了一个三角形。人终于坚持不住,咣当倒下。
其实在这个黑衣煞还没倒下的时候,在那个黑衣煞的马蹄刀切下了同伴的另一半脑袋的几乎同时,檎夷的长刀就插进了这个黑衣煞的肚子里。
檎夷大吼一声,刀在这个家伙的肚子里转了个圈,这个黑衣煞竟然还能动武,手中的马蹄刀朝着檎夷就砍了过来。
檎夷抽刀跳开。这个黑衣煞也倒退几步,靠在墙上,慢慢地倒了下去。
塔里玛长老和几个小月族战士眼看着檎夷杀人,皆吓得一动不能动。
这时候,在外面埋伏的小月族士兵冲了进来。但是,他们看到塔里玛长老后,却都朝后退了退,不知所措。
檎夷走过来。塔里玛长老畏惧地看了看他的滴着血的长刀,却坚持着没朝后退。檎夷声音里透着杀气:“尊敬的长老,能告诉我的人在哪里吗?”
塔里玛长老叹气,说:“将军放心,你的人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