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摇头,她轻抚风灏栎的脸庞,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风灏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不,我没有怪你。相公,我只是好想你!”
“我也是!”风灏栎轻轻吻了吻紫蝶的长发说道。
紫蝶从风灏栎的怀中轻轻挣脱出来,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和疲惫,牵着他的手坐下说道:“这些天你一定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你等我一下,我去厨房帮你做点儿吃的。”
“不要,蝶儿,我只想静静的看看你!”
“相公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难过,但是你一定要撑下去。风家不能没有你,你奶奶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子,她怎么办?还有我,我也不能失去你。”
风灏栎低头握紧紫蝶的手说道:“幸好现在,我还有你!”
紫蝶含着眼泪微笑,起身去了厨房。她暗中抓着风灏栎的手把脉,虽然风灏栎的脉象平和沉稳,但是身体却非常虚弱。如果不是他的底子好,早就倒下了。紫蝶在厨房里暗自叹息,她所向往的海阔天空的生活,今生今世只能是一个梦想。
风灏栎有太多的责任和义务,他放不下,也不能放下。紫蝶从来没有怀疑过风灏栎的能力,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注定只能默默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对紫蝶来说,只要能与风灏栎在一起,不管去哪里做什么事,都不重要。
紫蝶端着食物回到房中,发现风灏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连她推门进来他都没有发觉。他一定是累坏了,失去了往日里应该有的警觉。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风灏栎的身上,他紧蹙的眉头在睡梦中都无法舒展,这个场景让紫蝶的心支离破碎。
紫蝶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替风灏栎盖上被子,静静的凝望着风灏栎的脸。她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在烈火焚烧中风灏栎见到她时的惊艳眼神。那一刻,她有没有对他动心呢?紫蝶不由自主的轻启嘴角,噙着微笑。
她习惯了在黑夜中行动,这个正气凌然的男人,气宇轩昂中带着几分浑然天成的霸气。他对她的呵护,他对她的温柔,让她的心慢慢沦陷。没有人可以体会这种感觉。即使他武功不如她,她与他在一起时仍然充满安全感。
风灏栎这一觉睡到了掌灯十分,他睁开眼睛看到紫蝶坐在床边望着他,这一刻的温馨让他觉得人生依然充满了希望。“蝶儿,你一直都在陪着我?”风灏栎起来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问道。
紫蝶轻笑答道:“本来是想给你做午饭,现在已经是晚饭了。”
“我们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然后起来吃宵夜!”风灏栎把紫蝶搂紧怀里轻轻吻了一下。
“正经一点儿风大人!”紫蝶拍掉风灏栎揽着她腰肢的手抗议道。
风灏栎不依不饶,从后面抱着紫蝶说道:“娘子,是不是该跟为夫回家了呢?”
紫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跟风灏栎回家,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季如月。在风灏鸣死后紫蝶才知道,原来风灏栎娶季如月,不得已的苦衷竟然是一段悲惨的故事。
时光不能倒流,发生的事情亦无法改变,但是她要怎么去面对与亲妹妹共侍一夫呢?任何事她都可以让,唯独风灏栎的爱她让不了。她不了解季如月却了解自己。她根本就接受不了看见风灏栎抱着其他女人。
“相公,你奶奶因为灏鸣的死一定伤透了心,现在跟她说我们的事,时机不对,要不,我们再等一等吧!”
“是不是再等一等,你就能够接受如月与你分享同一个男人呢?”风灏栎勾起紫蝶的下巴,强迫她正视他的眼睛。他知道紫蝶担心奶奶的情绪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勇气面对季如月。
“蝶儿,我的命是灏鸣换来的,他的死让我更加懂得了生命的脆弱。我们只能活一次,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江山社稷,我已经牺牲了太多原本属于我的快乐。现在我只想自私一次,我只想要你而已。”风灏栎把紫蝶拥进怀里说道,“我知道这对如月不公平,但是上天何尝对你公平过呢?”
“相公,我……”
“蝶儿,你答应过不再离开我。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会照顾你一辈子。”风灏栎把紫蝶的手放在胸口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我跟如月成亲以后,我并没有碰过她。我可以很坦诚的说,你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但肯定是最后一个!”
“相公!”紫蝶躲进风灏栎的怀里,她已经迷恋上了他怀抱中温暖的气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风灏栎的这番话让她觉得很欣慰,同时又很伤心。老天的安排真是捉摸不定,它给了她和季如月如此密切的关系,却偏偏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蝶儿,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好吗。我知道如月会难过,但是我更加不想让你难过。从你父亲抛弃你们母女俩开始,你吃了太多的苦。今后的岁月里我会把我所有的宠爱全部给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每天开心快乐的生活就足够了。”
“灏栎,一辈子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很庆幸可以遇见你。虽然我们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可我最终还是做了你的妻子。以前受再多的苦,我依然感激上苍,因为有你!”
风灏栎嘴角噙着温柔的微笑,手掌托起紫蝶的脸庞,低头吻上她的唇。经历了太多的伤与痛,这一刻才是他向往的美好生活。风灏栎的手移向紫蝶的腰间紧紧搂着她,紫蝶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尖,双手环绕着风灏栎的脖子,深情的回应着他的吻。
“咚咚咚”的敲门声唤回了风灏栎与紫蝶的意乱情迷,紫蝶羞涩的放开风灏栎。风灏栎替紫蝶理了理长发,走过去打开房门。李掌柜站在门口地上一封信说道:“二爷,您家的管家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风灏栎回头望了紫蝶一眼,牵起她的手一同下楼,只见管家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见到风灏栎立刻迎了上来,说道:“二爷,您快回去吧。刚才从山海关赶回来一位军爷,是大少爷的手下爱将。他带来消息,大少爷在军中接到三爷逝世的消息便吐血病倒了,军医束手无策呀!”
“什么?”风灏栎的胸口忽然像被人猛烈的打了一掌,仿佛有千斤压顶的气势袭来。他忍不住捂着胸口,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苍白。
“相公!”紫蝶急忙上前扶住风灏栎,让他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茶递上去。
“二爷,二爷您怎么样?您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事呀!”管家急得一脑门子汗。
“管家,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紫蝶问道。
管家对于紫蝶和风灏栎的事情也略有耳闻,而且看风灏栎对紫蝶的态度更胜季如月,他就明白今后在风家当家作主的人一定是紫蝶,便恭恭敬敬的回答:“只有我和老夫人,还有二少奶奶知道。”
“只怕现在东厂的人也已经知道了。”紫蝶喃喃自语。风灏南是边关大将,他的身体直接关系着军中的士气。现在战事进入了一触即发的状态,如果风灏南有事,明军和可能会兵败如山倒。
风灏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丢失了押解的重要犯人却得到皇上的轻罚,朝中的许多大臣没有继续追究,魏忠贤也不敢擅自行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顾及风灏南手握重兵。如果在这个时候对风家的处罚过于严厉,很难保证风灏南会不会叛变。
现在风灏南生命垂危,不仅是国家的损失和危机,对风家来说也是一个大灾难。
风灏栎的思绪还没有平复下来,皇上的圣旨却到了。风灏南关系着守护边疆的重任,皇上特命风灏栎带着宫中御医立即启程前往山海关,探望风灏南。
风灏栎接旨以后顾不得细想,马上吩咐管家回去收拾行装,天亮以后立刻出发。
“相公,我陪你去!”紫蝶拉了拉风灏栎的衣袖说道。
“不行!”风灏栎断然拒绝,“这一路上必须马不停蹄,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一点儿,我怎么忍心再让你跟着我奔波。再说,山海关那边战事紧张,我不想你去冒险。”
“但是你需要一个医术高明的好大夫呀!”紫蝶靠近风灏栎说道,“你也希望你大哥的病快点儿好起来吧。”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带我去吧。有你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风灏栎犹豫不决,如果换做从前他会答应,即使没有他在身边,以紫蝶的武功完全可以自保。但是现在……“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你身体支持不下去,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嗯!”紫蝶点头同意,其实她不敢告诉风灏栎她坚持跟去的真正原因。
青蜓的医术虽然不及她,可以应付一般的小灾小病根本难不倒她。可现在风灏南却病倒了,他的病还惊动了朝廷,可见青蜓已经没有办法了,那么即使御医去了也未必有用。紫蝶不能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想要亲自去求证。
第二天天还没亮,风灏栎收拾好东西,用锦衣卫的令牌命令提前打开城门,带着紫蝶和太医兼程赶往山海关。
青蜓望着病榻上的风灏南一天比一天消瘦,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那天他接到家书,知道风灏鸣死在喋血令的人手中,当场吐血昏厥。青蜓没有兄弟姐妹,她不能体会到风灏南当时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只知道,风灏南体内的毒因为他伤心过度,彻底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