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们怎么会突然晕厥了?刚刚,她们还生龙活虎的呢!”
红妆着急的问着。
“刚刚,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宫人们皆摇头。
红妆微一沉吟,“刚刚她们两人只是尿在了身上,可是立刻清理干净了……”
“这就对了!”
“起初我便觉得奇怪,这次的天花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解了,原来是藏着另外的毒!”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
“另外的毒?什么意思?”
“那她们还有的救吗?”
乔书剑点头,“放心吧,叔叔,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她们出事的!”
“这样,我需要两名高手,待会儿根据我所说的将毒素逼出,然后我再施以针灸,想来就没有大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
“是不是担心这高手之事。这事儿我和溪儿就可以了,你只管放手去做,只一条,一定要治好她们!”
“我只是担心她们太小,承受不住深厚的内力!”
“那该如何是好?”
此刻,梦琉年也没法淡定了。
这两个丫头是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如今出了这种事,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却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这个中滋味,可想认知了。
“叔叔,你别担心,我们大可放手一试。这样,一会儿您和连溪给她们运毒,派人将淑云请进宫,到时候淑云和红妆以内力护住她们的心脉,想来即可化险为夷!”
“好,就这么办!”
“父皇莫急,刚刚儿臣已经吩咐人让淑云进宫了,想来应该快到了!”
“嗯!”
“不必等淑云,我也可以的!”唐沫柒一把抓住乔书剑的手,焦急的说。
“我是她们的娘亲,我也可以帮助她们的。淑云还不知何时才能够进宫,到时候万一耽搁了,岂不是回天乏术?”
“书儿,现在就开始吧。我和妆儿负责护住她们的心脉!”
她的话,十分在理。
这种病情,瞬息万变,万一到时候起了任何变化,那后果谁都无法承受。
“所有的人都在门外候着,没有朕的许可,谁都不许进来,听到了吗?”
“是!”
待众人退出之后,室内五个人便开始运功逼毒。
太尉府。
“大人,您这一招,还真是高啊!”
一个长得贼眉数目,穿着一身官袍的男子,正谄媚的举起大拇指,称赞着坐在主位上的人。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说话之人,穿着一袭大红官服,头戴花翎,一瞧便知是位高权重之人。
分明是太尉大人高立伟!
“本官等这一天等了这么多年,如今机会终于成熟了。这梦氏天下是时候更换主人了!”
“大人所言极是。”
“这皇帝在位多年,后宫之中一直只有皇后一人,从不纳妃妾。这也就算了,还不许臣等纳妾,说什么只许一夫一妻!笑话,这自古以来,三妻四妾便是天经地义之事,哪有一夫一妻之说,简直是荒谬!”
“张大人说的是啊!你们瞧,太子殿下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居然不将我们这些两朝元老放在心上,说骂就骂,当真没有君临天下的气度!”
那高立伟听了他们二人的话,心中甚是得意。
哼,他为他孟氏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尉,居然还比不上齐展延那小子,居然是当朝丞相,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既然朝廷对他不仁,那就休怪他对它不义!
“两位大人,我们成事在即,这个时候切记掉以轻心,咱们的皇上,可不简单呐!”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老东西看起来不太精明,实则所有的坏水儿都藏在了肚子里,否则,又怎么会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才敢发难呢!
“这个是自然!”
“高大人,到时候还请您不要忘了,对我们的承诺!”
高立伟捋捋胡须,呵呵笑着,“如果没有两位大人的鼎力相助,高某怎么会有如今的机会?两位大人请放心,事成之后,高官厚禄,定然少不了你们的!”
两个人对视一笑,眼中的贪欲那么的清晰可见。
“时辰不早了,两位大人请回吧,我这儿还有些事情,是为起事做准备的,就不多留二位了!”
“那下官便告辞了!”
“慢走,不送!”
两个笑面虎走了之后,他立马敛了笑容,碎了一口,“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哼,待他当了皇帝之后,总要有替罪羔羊吧?
到时候,就让他们去阴曹地府去领那高官厚禄吧!
突然,墙壁上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响声。
他眼眸一转,走到一旁的架子上,转动了一下花瓶,墙上顿时出了一道裂缝,他闪身钻了进去。
是行堑!
“义父,你管我要了‘碧海潮生’,到底有何用处?”
高立伟顿时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沉重的拍着他的肩,“堑儿啊,义父做事,难道你还不放心吗?难道你还怀疑义父不成?”
“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你的,是谁让你有了如今报仇的机会?只要你找到鬼圣,还愁报不了仇吗?”
“还是你忘了当年被万蛇噬心的痛苦了?”
“孩儿不敢忘!”
行堑顿时寒了脸色,那段过往,是他不敢去想的。每次只要触及一点点,便觉得有无数条蛇在自己的体内游走,啃噬……那种钻心的疼,让他至今都难以忘怀!
“孩儿只是关心义父,毕竟那‘碧海潮生’不是一般的毒物,若是误用可就不好了!”
“义父知道轻重!”
“过几天,便是义父起事的大日子了。这个时候,义父需要你的帮忙,就像你当初在最绝望的时候义父给予你帮助是一样的道理……”
“堑儿,等义父登上了那个位置,百年之后,这一切都将是你的,义父要来有何用处,不是吗?你是义父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不给你,难怪义父还留着下崽不成?”
行堑的目光扫了一眼高立伟,对于他的话,早已不再相信。
谁能猜得到,他这么多年的痛苦居然是拜眼前这个看似忠厚老实的老东西所赐?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不仅仅是他的悲剧,萱儿悲惨的人生才是拜他所赐。
是他派人烧毁了她的家,那个引诱萱儿心生那么强烈的仇恨的人还是他。
他很狡猾,抓住人性的弱点,无限将其扩大化,把人带入无比恐怖的深渊之中,再也难以拔出。
曾经,他在他最危急的时刻救过他的命,他也因此感激涕零,为他坐着各种各样违背良心的事情。直到再次遇上子萱……
他想要洗手不干了,高立伟表面上同意了,事实上呢,却是无限扩大了子萱对红妆的不满,从而扩大她的恨意……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知道,为了心上人,他会抛开正义与邪恶,做着各种违背良心的勾当。
知道萱儿的死,梦连溪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无意之中点醒了他,他才幡然悔悟。这一切,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他和他的家人,不过是他想要登上那个位置的牺牲品。
这一次他回来,是为了麻痹他的神经,让他以为所有的一切尚在掌握之中。其实,他的势力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取代,一点点的被瓦解……
不过,现在好戏还未开场,他当然得陪着他将戏给做足了,到时候才会精彩!
高立伟哪里知道,从天牢里出来的行堑,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能够任他宰杀的傻愣子了。见行堑发愣,他伸手推了推,“看什么呢?”
“堑儿,义父想着这一天已经想了多少年了,如今好梦快要成真,感觉还真是有些不太真实呢!不过,多亏有你,你是义父的恩人,更是财神!”
他满不在乎的回答,似乎是无意的一瞥,他看到他眼中的不自在——那是一种做贼心虚的模样。
看来,他的验证被佐证了——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是他想要登上大位的垫脚石。
刚刚,他在心中想的所有问题他都知道。因为他动了杀念,从而掩饰不了自己原本肮脏的想法。
呵呵,当皇帝,就凭他?
下辈子都不可能!
高立伟自恃有几分算计,便如此小瞧梦氏父子,到头来,他是怎么死的,怕是还不知道呢。
对于宫中发生的一切,他了若指掌。他从没想过,眼前这个笑的慈祥的老人,居然包藏着如此祸心?他将碧海潮生下在两个不知人事的小丫头身上,还真不是一般的禽兽!
而他,却是那个助纣为虐的人!
但,这样的日子终于快要结束了!
任何人,一旦得意,很容易忘形。刚刚,他告诫别人的事,自己却犯了这样致命的错。是以,他的万劫不复是意料之中之事!
此刻的高立伟兀自做着登上皇位的春秋大梦,从而忽略了掩饰内心最深的想法。
他以为,他拿捏着行堑的死门,便能一辈子令他为他所用,当他的杀人工具,成为他荼毒天下的利刃!
他却不懂,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换言之,他既能助他得到今时今日的一切,亦能够毁了他的一切。
对于行堑而言,白子萱便是他的一切。而她白子萱不在这个人世时,所有的人在他眼中连蝼蚁都不如。什么救命之恩,在他眼中皆是扯淡。
若是高立伟仔细的观察行堑的话,便会发现,他的眸子比起以往,更加幽暗,更加深沉,似乎一眼望不到底。那里,有着深深的绝望!
更有着义无反顾的绝然!
萱儿,再过不久,我便能将算计你的罪魁祸首给你陪葬,到时候我陪着你,要杀要剐都随你高兴!
行堑是存了死意的——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他想要关心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相反,活着才是负担,才是煎熬!
栖霞宫。
五个时辰过去了,经过他们五个人的共同努力,终于将她们体内的毒素逼了出来。
乔书剑摸了一把泪,忍不住暴起粗口来,“这狗东西真是歹毒,居然下这种变态的毒。若是让我逮着他,一定也叫他尝尝这毒究竟是什么滋味!”
“小丫们现在没事吗了?”
“毒根已除,只要好好照料她们,想来,她们会长命百岁的!”
梦连溪扶着有些头晕的红妆起身,看向乔书剑,“看看妆儿!”
乔书剑头都未转,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张嘴!”
红妆乖乖张嘴,一粒黑色药丸被强劲的指力弹进口中。
“这是什么?”
“她是使用内力过度,有些劳累。刚刚给她服用的是恢复精神的药。不过,这几天她不能再守着小丫们了,不然怕是很容易被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