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很无辜哎!
她忿忿的抓过桌上的毛笔,狠狠的一折,“啪”的一声,毛笔应声而断。将笔尖蘸点墨,短短的笔杆握成拳,落笔如飞。
旁边的管家一愣,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唐沫柒,怎么突然就变了脸。他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自家主子,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他还真是看不太懂。
他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呐,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梦琉年诧异的看着她写的字,啧啧,用“丑”来形容,他都觉得对不起这个字!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看向呆愣的管家,“梦叔,再去拿支笔!”
一会儿,管家又将笔拿过来了,梦琉年接过笔,对她说,“你来说,我来写!”
她撇撇,不就是嫌弃她写的字丑吗?
哼,倒要看看你的字写得多好!
“第一步,药物为主。黄芪8钱、生地黄6钱,山药6钱,玄参7钱,黄芩3钱,黄连3钱,川穹3钱,黄柏3钱,赤芍3钱,苍术3钱,栀子4钱,茯苓4钱,当归4钱,生牡蛎10钱。水煎两次分两次服,每日一剂。”
梦琉年出炉的第一个字就让唐沫柒哑口无言:人比人,气死人呐!
她刻意说得快,想让他接不上,没想到他笔落如飞,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而那手飘逸的字,跃然纸上。一如他的人,飞扬劲逸,透着一股明丽潇洒之风,看上去叫人眼前一亮,心情顿喜。
她不得不佩服,“好字!”
他低笑,不以为然,“能得到你的赞扬,还真不容易!”
玉脸顿时通红,不过是被气的,“一天不调侃我,你就浑身不自在,是吧?”
他低低一笑,俊逸不俗,“继续吧!”
“这种病不易治愈就在这里!因为仅仅药物治疗是不足以将病情控制,它还要辅以食疗和运动,呃,通俗一点说,就是多走路!”
“所谓食疗,就是在食物方面得特别注意,犹其不能吃糖,任何加了糖的东西都不可以食用,否则病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另外,淀粉、红枣、糯米、蔗糖、辣椒、蜂蜜等食物也切忌食用!”
“什么是淀粉?”管家大叔不解的问。
唐沫柒一时被问住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这个词儿。
“呃,这样吧,我把老奶奶能吃的东西记下,你们照着做就好!”
“以后,我会想一些药膳用以辅助,眼下就先这么着吧!”
她看看躺在床上行动不便的老人,拢起了秀眉,“至于多走路,我想,她暂时是没办法做到的,只能等后期病情有所缓解的时候再做打算了。”
梦琉年噙着笑意,眼神一眨不眨,眼神里流露的是欣赏的目光: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就是和一般的深阁千金不同,浑身都藏着令他惊奇的宝藏。
“大叔,记住,这个药方得天天吃,一会儿再给你列一张饮食表,您以后照着这个表格来,我保证奶奶很快就能控制住病情了!”
管家眼眶都红了,“多谢唐姑娘,多谢唐姑娘!”
饶是厚脸皮若唐沫柒,也被谢的面红耳赤,慢慢的挪到了梦琉年身后,摇晃着他的衣袖,探出半个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
“姑娘,你的伤好了吧?”
梦琉年的卧室内,一阵懒懒的笑意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是啊!这还得多谢你每日里逼着我吃那些苦了吧唧的药!”
躺在床上的唐沫柒啃着苹果,一点形象都不顾,那吃苹果的模样,仿佛上辈子与它有仇似的。
“既然如此,姑娘,你该知道这是我的卧室吧!”
“然后?”
“你是不是该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为嘛要回去?这里挺好的!”
他扶额,“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里是我的卧室,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懂吗?”
“你那吃东西的样子能不能好看点,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女人?”
唐沫柒坏坏一笑,“怎么,你有质疑?”
他一窒,“没有!”
“那不就得了!”
“至于这房间啊,我看上了,所以,丞相大人还是令挪他处吧!”
估计梦琉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猖獗的对他说话,这口气,狂的没边,简直一点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她淡淡的环视一周,房内陈设简单,高高的屏风置于“炕”前,上面淡淡的梅兰竹菊,显得清清凉凉,一如他的人。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川穹,白雪,渔夫戴着帽笠,临风而立,发丝轻扬,空白之处落着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独钓寒江雪!那是他的笔迹,很大气。
画的下面置放着一张榻,榻上搁着棋桌,棋桌上还有一盘尚未下完的棋局。那棋子看其色泽,通体透亮,行外人一眼也能看出这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是他的卧室,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主人淡泊清冷的性情。清幽雅致,简单却不失大方,让她看一眼便不想走了。
“见过脸皮厚的……”
“没见过我这么厚的,对吧?”她抢过他的台词儿,那撒赖的模样让梦琉年气极。
“那是因为你的见识太短浅,还好意思说出来丢人,我都替你觉得害臊!”
“你……”
“我,我什么我?”
“嘿嘿,说不过,就另请他处啊!”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听说枕霞楼的头牌可是心心念念的等着你呢!”
“啊,对了,还有上次那个针对我的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可是倾慕你倾慕的紧呢!”
“我想,你这会儿要是找她们去,她们应该会很高兴,哪会像我一样,给你坐冷板凳!”
嗷嗷嗷,想起他招惹的那些莺莺燕燕,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口气像个管着相公的小媳妇。
梦琉年好笑,“我怎么闻着这屋子里这么浓的酸味呢?”
她不自在的踢了他一脚,“鼻子出问题了吧你,回头给你弄副草药,包管药到病除!”
他固然很喜欢看她为他吃醋的小模样,可却不喜欢她拢起秀眉,整个小脸皱在一起,让他胸口某处压抑着疼,“傻丫头,要吃醋也得吃得有点水准,好不好?”
“她们怎么想,那是她们的事情,我纵然本事再大,也左右不了别人的思想,何况我与她们并未有过交集……”
“我这里很小,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别的女子再好,再美,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我梦琉年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是最重承诺,只要我说的话,便一定算数!”
唐沫柒也知道他的为人,可是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有些话,就算心里明白,总要他说出来,心里才会踏实。
“你说的哦,要是哪天让我知道你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会……”
没等她说完,就被搂进他的怀,他垂下头,捋起她的秀发卷在指间把玩,似是承诺的低喃,“不会有那么一天!”
“你以后给我离轩辕皓天远一点!”
“哟,这会子是你吃醋了?”
“哼,都告诉你了,本大人从来不吃醋!”
“切!”她不屑,转过身,不理他,碎觉。
“明天我们一起去羊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患了这种病!”
“知道啦!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别打扰本姑娘休息!”
他上前为她盖好被子,推门出去,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替她关好门。
唐沫柒睁开一只眼,露出一抹幸福的笑,继续睡觉。
翌日。
一大早,唐沫柒被梦琉年挖起来练功。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出发去羊村。
待他们到的时候,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你?”
“我说红衣怪,你怎么好像阴魂不散,在哪儿都看到你啊?”
红烈嘴角直抽,这女人,他有那么讨厌吗?每次看到他都没有好话。
“女人,敢这么对本座说话,不怕死吗?”红烈看着她旁边那个一个不发的男人,阴险的笑道,“我以为上次他说的话,会让你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的……”
故作惋惜的摇摇头,“女人呐,就是容易心软,会男人玩得团团转还沾沾自喜!”
唐沫柒也学着他的模样,叹息道,“一计不成,又来挑拨,什么时候才能玩点端得上台面的伎俩?”
红烈顿时脸黑了,“几日不见,嘴皮子倒是见长啊!”
她一脸的无畏,“好说,好说!”
“几日不见,你的功夫不长,这脸皮倒是见长了!”
“噢噢噢,我说错了,这没脸的人哪来什么脸皮!”
“你瞧瞧,我居然话都不会说了,真是不好意思!”
“放肆!”站在红烈身边的护卫怒斥道。
这个女人是以为有梦琉年撑腰,就敢这样对他主子无礼吗?
只是,他的下一句还未说出口,浑身便已经不能动弹。
“本姑娘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披着人皮,却长得一对狗眼!”
她身形一动,出手迅猛,除了红烈,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点住了。
这一手,让那个人清楚的明白了,就算没有梦琉年,她也是有恃无恐。
他跟在主子这么多年,从未被人一招制住,虽然有他轻敌的成分在里面,但这个女人的功夫也真心邪门了,就算是一对一的打斗,估计百招之内,他也必输无疑。
“以后,看好你养的狗,别再放出来咬人!”然后,衣袖一挥,被点住的几个人瞬间觉着浑身一松。
“你来这里做什么?”唐沫柒看着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不客气的问道。
“怎么?这里我来不得么?”他不答反问。
“啧啧,能让堂堂堂堂红衣阁阁主纡尊降贵,贵脚踏贱地,我还真想知道这里有什么值得您如此劳师动众的?”
“女人,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
“哼,本姑娘对人才客气!”言下之意,在她眼里,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