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姐,您一定要去看大夫,否则,花儿,花儿就去告诉大人!到时候,你不看也得看……”第一次,花儿鼓起勇气与她唱反调,却始终有些底气不足。
唐沫柒有些瞠目结舌,这妮子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居然还敢要挟起她来了?
不过,总算有点进步,没有白白调教。
“花儿,你胆子养肥了啊,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不怕我把你卖给别人吗?”她努力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来吓她,企图用说话来转移身上的疼痛。
花儿知道她只是玩笑,在看到她额上渗出的细汗时,关心的问,“小姐,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花儿现在先扶您回去吧?”
她的面色渐渐的惨白,有些虚弱的摇头,自嘲:“这些时日都被他养的都废了,就这么点伤,居然还受不住,真是丢脸大大了!”
她还想再继续说,终究抵不住袭来的眩晕之感,一下子意识跌入了黑暗中。
“小姐,小姐……”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是花儿那张焦急的脸。
“哎呀,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晕倒的?”
管家大叔一直在门外走来走去,就为了等出门半天还迟迟不归的唐沫柒,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花儿艰难的扶着唐沫柒,一路走过来。
“管家大叔,小姐她受了伤,快去传大夫。”
管家连忙唤人将唐沫柒扶进屋内,另外立刻着人去传太医。
他心里着急死了,这可不得了哇,里面那位爷等了唐姑娘半天,要是知道这姑娘昏迷不醒着回来,不定得多恼火呢!
呃,他琢磨着,要不要先暂时躲避一下,远离火种!
在书房批阅奏章的梦琉年怎么也没法静下心来,心里总觉得突突的,仿佛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他丢下手里的东西,对着门外淡淡出声,“清风!”
清风推门而进,“爷,怎么了?”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桌案上几乎没有动过的奏章,不解:几个时辰了,这奏章怎么还是这样高?
“本相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你去给我看看,沫儿她回来了吗?”
梦琉年心中清楚,他所有的情绪都只因一人而动,那就是唐沫柒。
此刻,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说明她可能出了什么事……
这时,外面传来管家的急呼,“大人,不好了……”
清风几步上前,拎着他就丢到梦琉年面前,“说,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管家咽了咽口水,似乎在想怎么说比较容易让坐在那边,眼神有些危险的主子接受,“刚刚,唐姑娘她,呃,好像受了一点伤,目前……”
“呃,大人呢?”
管家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阵风刮过,座位上已然空空如也。
清风有些受不了的看了看呆愣的管家,忽然心里平衡了,终于有一个比他还迟钝的人了。
嗯,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云儿,这样她就不会总是斜着眼睛看他,好像他给她丢了多大的人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小姐一起上街,怎么会受伤了?”
他坐在床头,看着床上睡颜如婴儿般的唐沫柒,却是头也不回的冷声责问花儿。
她有些歉疚的低下头,“都是花儿没有保护好小姐,请大人责罚!”
“责罚?”
“本相必定会责罚你,但要等到沫儿醒过来,问清楚之后再行定夺!”
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但理智仍在,他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罚错了人。
“大夫怎么说?”
“大夫……大夫还没有看过……”她吞吞吐吐道。
“管家干什么吃的,居然还没请大夫……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花儿连忙跑出屋子,生怕被这冷冷的嗓音吓死。不过再害怕,也没忘记再出去之前关上门。
待她出去后,他一手搭上唐沫柒的脉搏,细细探听,俊眉微蹙,他心里闪过一丝困惑,虽然沫儿受了点内伤,但并不严重,应该不至于昏迷……
仔细端详她的小脸,有些惨白,嘟着唇,呼吸绵长,似乎正在睡觉!
睡觉!
有了这样一种认知,梦琉年忽然有种内伤的赶脚,他听到她受伤的消息,立刻撒腿跑来看她,结果居然是她在睡觉?
不过,她没事那是最好不过的!
她体内的内伤,不像是被人打伤,反倒是像内力反噬导致的……
他疑惑的看着床上的人儿,除了那个人,他还真不知道,也想不出来有谁值得她如此?
几日前,她答应他,有关于她和那个人的一切会向他如实交代,而他一直在等她。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始终等不到她的解释……
他也不想逼她,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若自己深爱的女人心中还有别的男人,对于男人而言,无疑是一种侮辱!
“沫儿,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进入到你的心里呢?”他摸着她的脸儿,喃喃自语道。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阻隔了他的思绪。
“进来!”依旧是清冷的声线。
“大人,太医来了!”花儿在门外恭敬道。
“那就让太医进来吧!”
那太医快步上前,打开随身带来的盒子,从中取出一条白色的帕子,搭在唐沫柒的脉搏上,摸着胡须,摇头晃脑的探脉。
须臾,他收回手,起身拱手,“启禀大人,这位姑娘只是轻微的内伤,身子并无大碍,服几帖药就可痊愈!”
见梦琉年没有任何表情,颤悠悠的继续道,“至于下官刚刚听说的昏迷不醒,却是并无其事!从脉象上看,这位姑娘内力浑厚,这般躺着不动,不过是处于休眠状态,是为疗伤之用。两个时辰之后,自然会醒。那时候,她的内伤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虽然说姑娘的伤势不重,但终归是女儿家,总是娇弱些的,所以,这段时间内,需好好调理一下,免得日后留下病根!”
“有劳胡太医走这一遭!花儿,从账房支五百两银子给太医,顺便送送太医!”
“是!”
“太医,这边请!”
那胡太医不甚惶恐,“此乃下官分内之事,实在不敢收此重金!”
“本官给你的,拿着便是!”
“那,下官多谢丞相大人厚赐!”
梦琉年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胡太医刚走没多久,管家在门外禀报,“大人,轩辕太子偕同公主前来求见!”
闻言,梦琉年的眼中立刻折射出刺骨的冷芒,“让他们在前厅候着!”
“本相换了衣服便去!”
一个时辰后。
在大厅里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轩辕皓雪嘟嘴,“皇兄,凭我们的身份,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丞相,受得起吗?”
“住嘴!”轩辕皓天怒责她,“雪儿,今日若不是柒柒她手下留情,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抱怨?”
“你知不知道,她的功夫之高,连皇兄都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她存心相让,最后收回掌力,你皇兄恐怕现在已躺下了!”
“何况,在此之前,我告诉过你,你招惹谁为兄都不管,独独她不行!可你几时听过?”
“瞧瞧你今天做的好事,她要是有什么万一,不止梦琉年,我都不会原谅你!”
她一听这话,顿时红了眼眶,“皇兄,人家也没做什么……”
轩辕皓天眉宇间升起一抹失望,“雪儿,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
“可是,你明明答应过人家的……”
她也有委屈,她身为堂堂公主,玉叶金枝,居然因为一个平民女子受伤卧床几日,所以她见到那个女子不禁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不过,经此一事,她也想通了,有些事,还真得忍。
俗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
轩辕皓天看着垂着头,以为她认错了,却没注意到她眼底一扫而过的幽光。
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的梦琉年站定在门口,目光淡淡的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本官俗务缠身,让太子与公主久候,还请原宥则个!”态度本该是恭敬的,可他却是一派冷漠,无礼至极。
轩辕皓天也不在意,起身,拿起一旁的看起来精致的木盒,走到梦琉年面前,“这是两株千年雪参,对治疗内伤有很好的功效,本宫特地带来,送给她!”
他的眸子微微一瞥,“如此,便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
“清风,收下!”
清风上前一步,“是!”
轩辕皓雪看到他,心里不服气,“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丞相,凭什么这么无礼?”
“本宫是公主,见到本宫,你该下拜!”
清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公主忒搞不清楚状况,她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家爷几时给人下拜过?
梦琉年是第二次见到这位公主,老实说,给他的印象真不咋样,不光是因为她动手打了沫儿,而是她的眼中浓重的占有欲让他心生厌恶。
“公主的架子倒真是不小!”他冷哼。
“只怕公主摆架子是假,另有所谋是真!”
轩辕皓雪脸一红,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咬着唇,低头不语。
“今天她受伤一事,我看在两国的盟约的份上,暂可不追究。只是,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若是她有第三次因你而受伤,就算是轩辕帝来了,我也不会饶过你!”
“你处处与她作对,为的是什么,想必不用我来告诉你。公主,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人是无论你怎么强求都强求不来的!”
为了估计她女儿家的颜面,他并没有将话说的那么重。
梦琉年心中挂念她的伤,不想再多说什么,随即下了逐客令,“时辰不早了,舍下简陋,就不留太子与公主了。两位请自便!”
清风差点呛着了,若说这相府简陋,恐怕在孟国还真找不到像样的府邸了。
爷,就算您想赶别人离开,也该找个顺当的理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