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传令下去,三天之内动手。那些老狐狸已经慢慢露出尾巴,也该收网了!”
“听着,将那些挖掘出来的蛀虫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那些该消失的人没有必要让他们存在,那些顽固的老臣,叫他们所有的子嗣一个个接连不断的离奇死去。让朝中的皇后党羽一点点遭受惶恐,那些皇后根植的势力,我就不信他们敢不退出朝堂!”
“展延,将皇上挑选的那些亲信们顶替上那些重要的位置,越快越好!”
齐展延猛的站起来,顾不得身份差别,惊道,“你想做什么?你疯了!”
“朝堂换血必须一步一步来,你采取这么血腥的手段就不怕那些老臣个个告老还乡吗?孟国朝局你要怎么掌握?”
“如今皇上身体违和,治理朝堂之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太子殿下自从被放出来之后,一直无心政事,全权交由我处理。若是皇上知道,恐怕……”
白色衣袍猛的甩出一道弧线,冷厉在他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狰狞,“没什么恐怕!”
“本相一直采取柔和手段,一次次给他们机会,如今却将他们一个个养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若不是因着他们,此番我怎会让她一个人前往烨国!”
“你尽管放心吧,他们最多走出帝都,等到朝中发现那些个嚷着要告老还乡的老臣一个接一个无一例外的死于‘盗匪’之手,我倒要瞧瞧他们还有谁敢无故归乡!”
“展延,你不必多说,一切照着我说的办!有什么,我来担着!”
“既然他们不怕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齐展延仿若第一次认识梦琉年一般,眼神充满着不可置信,这个寒光四射,眼里闪烁着无尽疯狂的男人,真的是梦琉年吗?
他与眼前这个男人相识六年多,第一次看到他除去淡漠之外的冷肃萧杀的狠劲。
这一刻,他发现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大人,还望三思而行!”
“哼,三思?”
“若不是如此,朝堂上如何能够这么快大换血!展延,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对于那些蛀虫,不必心软!”
闻言,他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了!
只是,有一点,他很好奇!
可是,眼前的梦琉年太过冷凝,太过癫狂,让他有些迟疑不定,“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梦琉年睨他一眼,“问吧!”
“你就凭着感觉,就能断定柒柒她真的出事了?”
“难道你就不曾想过,那只是一种错觉……或许她此刻安然无事也未可知!”
柒柒,他唯一的妹妹,多日不见,说不想,不担心,那是假的!
他对燕儿的情并不少,可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至少,他从没有这样的感应!
“有一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通过内心的感受才能感应得到!”
“这种感觉自从沫儿第一次出事以来,从未出过错!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却是真实存在的!”
“每次沫儿出事,我都会有如此反应,只是,这一次,似乎更加激烈一些!”
“展延,因为你是她的兄长,我才会与你说这些!”
“好了,照我刚刚说的话去做。或许,是我该出现在众人面前,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时候了!”
齐展延知道,他的这句话表明,孟国即将面临一次严重的朝野变革。而这次变革,彻彻底底的改变了孟国的格局。
风云,正在变幻!
十天后。
唐沫柒自昏迷中醒来。
在她醒后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轩辕皓天已经迎娶烨国公主赵盈兮!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没有一点表情,可也没有一句话。
一连几天,她都将自己关在房内,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做,整个人懒懒的。
就连吃药,也不像往日那般难以伺候,一口气咽下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随风一行人看着她愈发沉静的性子,心里暗暗焦急,天龙更是想将她的情况告知梦琉年,却被乔子骞拦住了。
他是这么说的,“你明明知道你们家爷的性子,江山再重要,也不若美人。如果现在让他知道了她的情况,依你家爷的性子,必定撂下所有的担子跑过来,到时候孟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你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乔子骞顶着一头白毛,说的一板一眼,把天龙唬得一楞一愣的,吓的将写好的信笺揉成了碎片,飘得满地都是。
他可千万不能成为孟国的罪人!
眼下,收拾那些烂摊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夫人这边……
他一百次叹息,还是先这样吧!
不过,有件事,他还是不很爽快的,就是那个什么摄政王,每天都往这里跑,眼里的柔情甜的能醉死人!
这是什么情况?
他可以理解为他家爷又出现了一个情敌吗?
前面那个情敌刚刚没了,现在又蹦出来一个,他家爷怎么这么命苦。穷尽二十六年才喜欢上一个女子,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肖想?
瞧,人又来了!
他没好气的走上前,“摄政王,您很闲吗?每天到来这里报道!”
好吧,他承认,对于爷的情敌,他摆不出好脸色。
夫人只能是他家爷的,别人谁也抢不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捍卫爷的正当权利。
“柒柒呢?”
“摄政王,您口中的柒柒是我们家爷的女人,您如此称呼她的闺名,恐怕于理不合吧?”
赵兴烨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夫人?”
“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们还没成亲吧?”
“所以呢?”天龙看似平凡的面容上同样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是我有什么亲密之举,恐怕也没什么不妥吧?”
赵兴烨承认,他是故意的。
每天看到这张哀怨的脸,饶是他心胸再宽阔,也难免心里憋得慌。他堂堂摄政王,多久受过此等窝囊气?
天龙郁闷了。
赵兴烨隐晦一笑,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他蹙起眉,房间里浓浓的药味充斥着他的鼻息。
“柒柒,怎么都不将窗户打开透透气,这样对你的身子不好!”
他走过去,轻轻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流进来,房里的药味顿时消散了不少。
唐沫柒屈着双膝,双手环抱着,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是将自己锁进了一个无人可以进入的空间,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徘徊,挣扎不前。
他踱步过去,坐在床边,静静看她,柔声道,“他的成亲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大的打击吗?”
“柒柒,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看看你,这还是你吗?”
“告诉我,那个我认识了二十年一直自信从未被打败过的唐沫柒去哪儿了?”
“若是不想看到他成亲,大可以将他抢回来,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没出声。
“他答应成亲的条件是什么?”
“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娶那个公主?”
许久不曾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哑哑的。她的话略带一点激动,不停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一只大手端过一杯水,递到她面前,他的眼神示意她接过去。
她迟疑半晌,接过,慢慢饮下。
“不能说吗?”
赵兴烨叹息了一声,似叹似怜,“就知道以你的聪明,不会猜不到!”
“那就说说吧!”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委曲求全?”
“是不是,和我有关?”
唐沫柒一早就猜到,只有与她搭上关系,才会让他甘心委屈自己,做出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来。
赵兴烨眸色深沉的看着她,确定她的确能够承受,才点头。
这么多天,她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生气,实际上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木已成舟,有些事不是她能够改变得了的。
于是,赵兴烨从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开始说起,到他潜入烨国被擒,以及赵盈兮为了救他而背叛烨国之事。
一桩桩,一件件,有条不紊的,一字一句的斟酌之后,慢慢说与她听。
她垂着眉,没有一丝表情的听着那些她不知道的过往。
每知道的多一点,她的心就疼一分。
当她知道,这次毒发之所以能够醒过来,是因为轩辕皓天答应十天之内和赵盈兮完婚,赵兴廷才将烨国解毒丸赠予他,让她得以活命!
解毒丸,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是能够保证她一年之内不会毒发。一年之后,若是还没有解药,那她就……
他用他一生的幸福,来换她一年的性命!
这样的情深,她难以承受!
她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是为了将他的情份还给他,没想到却欠他更多了!
得知一切的时候,她知道,这辈子她和梦琉年不会在一起了,因为她不能背负着一个男人的深情与愧疚与他白首到老,她做不到!
两个才貌出众的男人,一个是她爱的,一个是爱她的,却同样给了她,他们的全部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因为无法两全,所以,她只能选择远离!
此刻,她很想念娘亲和爹爹,想念娘亲温言细语,想念爹爹的宽广怀抱。那里是她心灵的港湾!
可是,她没想到,在她想要寻找温暖的时候,她心中的港湾已渐渐下沉!
唐沫柒失踪了!
毫无预兆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龙与随风他们都很着急,找遍了各处,也没有寻到她的踪迹。乔子骞以为,她回去孟国,找梦琉年,一帮人便浩浩荡荡赶回了孟国,却发现根本没有她的人影。
“沫儿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
梦琉年寒着俊脸,沉声问道。
朝堂之事,经过近一个月狠戾的手段,整个朝堂已然注入一批新的血液,不管是八王爷的党羽亦或是皇后的亲信,辞官的辞官,被斩的被斩。一时,众官员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