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答应要好好保护你的,又让你受伤了!”
“沫儿,为了惩罚我的过失,你可以短短的睡几天,让我着急一下。但是不可以太久,不可以让我一直处于这种担惊受怕中。如果你觉得不解气的话,可以醒过来罚我,怎么罚都行!”
“曾经,我以为只要将你纳入我的羽翼之下便可以带你远离灾劫,没想到,纵然我在,你还是不断的受伤。心上的,身上的,伤痕累累!”
“孟国如今局势已定,等你醒过来,我们就离开这里,离开一切是非。我履行承诺,带你出去玩,玩的累了,找一处落地生根,生一两个娃娃,过最平实的日子!”
不知何时,乔子骞他们已经关门离开。
房内,只有梦琉年的声音,淡淡的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仿若要将之前未曾说的,一下子补全给她。
抬头时,他看到唐沫柒的眼角处滑下一行清泪。
梦琉年激动的叫她,“沫儿,沫儿,醒醒……”
一声声的叫唤,床上的美人儿始终没有反应,他的表情也由最初的惊喜转为失落。
她能听得到他的话,却不愿意睁开眼看他。
顺着她睡的地方,他也躺了下去,侧过身子抱她,却在那一瞬间身子僵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
他撑着头,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深沉。
门外,随风追着地龙而去。
“等等!”
他转身,面无表情,“何事?”
“这件事,算上我一份!”随风同样面无表情。
地龙毫无意外,夫人在他的保护之下受伤,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耻辱。不管是从杀手的角度还是男人的尊严,他如此做法,都是情理之中。
何况他是爷默认贴身保护夫人的人,也算是自己人,让他参与其中,无可厚非!
“好!”
“那你记得,在你离开前夫人有何异常行为吗?”
他敛眉深思,异常么?
依稀记得,她在他转身离开时,交代了一句,“我饿了,多拿一些!”
这句话可以称得上反常吗?
等等,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听丞相大人说,小姐似乎失去了味觉。那么一个失去味觉的人,还会有那么好的胃口吗?
这么想来,那个对他说话的人便不会是小姐了?
可,她若不是小姐,那么小姐人呢?
难道对方用的是调包之计?
随风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该不该说,能不能说。他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那个受伤的人真的不是小姐,那么小姐的处境此刻极有可能很危险。
如此想来,他觉得有一个人应该发现她的不同,如果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唐沫柒。
地龙侧头看他匆匆离去的模样,他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一起查的吗?
还是他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乔子骞处。
“何人?”
乔子骞正在整理药材,听到有人敲门,出声询问。
“我,随风!”
这倒是让他惊奇了。这小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想到要找他?
“进来吧!”
“门没锁!”
随风一进门,迎面而来是阵阵药香,并没有想象冲鼻。
他天生对药物气味过敏,闻不得这些。
“找我何事?”
他未曾回头,依旧埋头整理药材。
那厢,还有一位姑娘等着急用呢。若是他不卯足了力气治好她的话,那个人还不知道怎么虐他呢!
瞧,他这是被梦琉年坐下病了。
“乔公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是关于小姐的!”
乔子骞洒然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知道你来是为了她。说吧,有什么疑惑?”
“那个,小姐头上的伤,是不是真的?”
闻言,他一怔,“此话何意?”
这臭小子是质疑他的医术?
随风见他面色不善,情知他想歪了,连忙赔笑,“公子不必多想,我没有轻视您医术的意思。只是,心中有惑,前来讨教!”
这话,倒是听着很舒坦!
乔子骞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对于医者来说,侮辱他的医术比侮辱他这个人还要严重。
只是,他不解,“你有什么疑惑?”
“这个,只是我个人猜测,还请乔公子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他顿了一下,“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乔子骞奇怪的看了他半晌,“她的脑部的确受过重创,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个大问题!”
“那么,她的伤真的是不久前造成的?”
他微微愕然,随即点头。
“您能确定吗?”
“废话,自然确定!”
“那好,多谢了!”他双手抱拳,谢过之后转身离开。
看来,这件事大有蹊跷!
正如乔子骞所言,唐沫柒并不曾醒。
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自从那天梦琉年一脸莫名的离开唐沫柒的房间后,再也没有去探望过她,甚至连询问都未曾有过。
这期间,他一直致力于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似乎对她的死活分毫不关心!
这令所有的人大惑不解。
所有人都在猜,是因为她再也醒不过来,所以他们的丞相大人决定放弃她了吗?
只有随风隐隐猜到他这样做的原因。
难道,他们所想一致?
这几天,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位唐姑娘,看看她到底是货真价实还是冒牌伪造,可惜一直未曾有所收获!
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的怀疑有误,可如今看梦琉年的反应,他反倒是更加肯定了。
随风不信这个男人是那种人,他此举定然有他的苦衷。
或许,他该找他谈谈,两个人的想法总好过她一个人。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心下暗叹,他这脑子果真是比不得梦琉年的!
唉,人比人,气死人!
夜晚。
轮月挂高,晚来凉风,吹拂着树枝,偶有摩擦声传来,给寂静的晚上添上一抹动人的旋律。
“来了?”
随风刚刚出现在梦琉年门口之时,便听到屋里传来他的声音,一如池间清水,无波无痕,凉凉的,能沁人心脾。
他推开门,走进,转而关上,“你早料到我要来?”
“不是很早!”
“不过,你比我料想到的晚多了!”
“那天,地龙说你面色反常,行迹可疑;子骞又说你怪怪的,我便猜到你或许知道了什么!”
这还不早?
随风的嘴角隐隐有抽搐的迹象。
“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梦琉年尔雅一笑,换了个姿势坐着,一如既往的优雅。
“还记得你与我说过,她失去味觉这件事吗?”
“那天,我之所以离开,是为了给她拿点心。在这之前,我一直不曾觉得奇怪,也不曾发觉不对劲,可经过地龙的提醒,我猛然想起,一个失去味觉的人,会有那样好的胃口吗?”
“转而,我想到了,这几天小姐似乎都吃的津津有味,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我在想,也许在更早之前,小姐就已经被调换了!”
梦琉年一直未曾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我听说,那天你神色异常的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风可不认为是那个躺在那里挺尸的女人做了什么。
定然是他自己发现不对劲的。
梦琉年的脸上竟然破天荒的出现了一抹窘迫。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现在,我有两件事吩咐你去做。记着,一定要保密,对谁都不能说!”
“你是怀疑内贼在我们中间?”
梦琉年扯出一抹无温的笑,“不是怀疑,是肯定!”
“从我们踏上这里开始,便已经在别人的控制之中。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沫儿的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不能再冒风险,让她多一份风险!”
“你知道小姐在哪儿?”
随风的面色有些急。
好像知道了自己的失态,他站直身子,正色道,“我只是关心她的安危!”
这句话,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我并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还算安全!”
对于梦琉年而言,她不在他面前,不在他怀中,都算不得安全!
眼下,他没办法找她回来,只能忍着,忍到那只黑手自己慢慢露出马脚。
“既然这样,那你要我做什么?”
“第一,严密监视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发现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我所料不错,这几天,她该‘醒了’!”
“第二,查一下,柒风寨本来的人数,和实际死亡的人!另外,找个名目,查查这里有没有别的出口或者是暗道之类的!”
随风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你确定这是两件事?”
他还真会利用资源,三件事当成两件来说。
这第二件和第三件还好说。不过,这第一件,让他去监视一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难道她沐浴的时候也要看着吗?
“这第一件事,你能不能找别人?”
他怀抱着一丝希望,或许某人会有大发慈悲的时候。
“不能!”两个字,将随风脸上的谄笑破灭殆尽。
所以,事实证明,想要梦琉年发慈悲,那就只能祈祷下辈子!
“你憋屈的什么劲儿,你一个大男人偷窥女人洗澡,吃亏的是别人,又不是你!”
这话似乎似曾相识。
对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沫儿说的话。想起过往,他的面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很浅,却很真实。
这样的梦琉年,看起来真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近身观看,随风有种翩然欲仙之感。
嗯,还能一种让人扑倒的诱惑!
猛然发现自己的思想有些过分,他拍拍自己的脸,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心里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他得死上多少次!
听说,地龙那小子前一段时间过的可凄惨了!
随风决定了,他只要追随女主人就好,这男主人,太恐怖,还是算了的好!
“既然没事了,那你就先离开吧!”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