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他告诉自己,他不能慌,除了他,没人能够救诗儿了。若是他就这么放弃,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银狼,我交代你几件事,你务必办好!”
“请公子吩咐!”
“第一,去查查这寒鸦产自何处,是否真的灭绝;第二,极力找寻三十年前饲养寒鸦之人,本公子要知道,这寒鸦之毒除了书中记载,可否还有别的解毒之法;第三,让雪狼他们密切注意着月国宫里的动向,我怕不出几日,这月国就得变天了;此外,派人告知木韩生,小心边境是否有人袭击。若是有人不听他之言,可行便宜权利!”
银狼微微一惊,“公子,难道这月国敢出兵袭击我孟国不成?”
元清的嘴角衔着一抹残忍的笑,“本公子倒是怕他不来!”
月天擎,不管你对诗儿怀的是怎样的心思,只要你敢来,本公子不介意让你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银狼走而复回,元清有些许疑惑,“还有事?”
银狼面色凝重的看着他,“公子,恐怕府中有了擎王的奸细混入!”
刚刚准备出门时,他猛地想起了擎王最后几句话。
元清眸光一闪,“可知是谁?”
他摇头,“擎王似乎是让那人保护公主……对了,那个人叫叶清!”
他颔首,“你下去办事吧,这事儿我会留意的!”
叶清么?
元清想,这个名字应该是个女子的,那应该是诗儿今日救回来的小梦吧!
他探起身子,瞧了瞧外头,了无睡意。想了想,出门离开了卧室。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梦连诗的门口处,里面的灯早已灭了——这妮子一向睡的很早!
轻轻推开门,借着月光,走到她床前……
对于她的睡姿,元清实在是不敢苟同。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踢被子!
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轻笑,替她将被子盖好,痴痴的盯着她的睡颜。
诗儿,不管这寒鸦之毒有没有的解,我都会尽全力留住你的!
若是留不住……那是他不敢去想的如果!
想到这世上没有了她,心,便疼的厉害!
想想他自己,十岁之时,莫名其妙的被三岁的她缠上,死皮赖脸的要跟他“谈恋爱”,要做他的妻子……之后便是分别。
这一别,好久啊,久到他几乎坚持不下去!
于是,每月请假离宫几日,便是为了去看她。一路上,他不知道跑死了多少马,只为尽快见到她!
如果他早知道那个人心怀叵测,定不会将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诗儿,对不起,是清哥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诗儿,若是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救不了你,那我就陪着你一起走,一定不会让你黄泉路上寂寞害怕……
诗儿,你要答应我,为了你爹娘,为了我,一定要努力的活着……活着陪我一生一世……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说,那怕对着睡着的她,他都无法说出口。
慢慢的躺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中,心口处溢满幸福!
能够抱着她入眠,真好!
门外,站着一双出尘的男女!
“你怎么不进去阻止,这可是玷污了你家闺女的名节!”
有女子小声的调侃声响起。
“阻止?”男子俊美一挑,“怎么阻止?”
“用嘴,用手啊!”
“还是不忍心去阻止啊?”
唐沫柒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让梦琉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沫儿,你都三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般爱玩?”
明明是斥责的声音,听着却是有一股宠溺的味道。
“我哪有爱玩!”
唐沫柒忍不住叹气,“诗儿那孩子,从小就命苦,我这当娘的也不够称职,给她找了个大夫,居然还包藏祸心……这下子热闹了,病没治好,还惹了一身毒!”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儿,不难听出她口中的担忧与歉疚。
当年,若不是诗儿,恐怕他与沫儿也没有如今的相守。
对着她,他何尝没有歉疚呢?
“放心吧,咱们女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那么短命的!小时候那般难熬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更不用怕了!”
“可是这寒鸦之毒……”
他打断了她的话,柔声劝着她,“不是有清儿在吗?”
“你没看到刚刚清儿的脸色有多难看吗?证明这个毒,他也没有把握……呜呜呜,诗儿会不会……”
梦琉年有些无语,这女人,现在怎么说哭就哭?
“你……这不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吗?怎么哭了?”
“乖,放心吧,若是清儿解决不了,为夫亲自出马,保证不让诗儿出事,好不好?”
她泪眼看他,依旧不买他的帐,“清儿的医术那么好都没办法,就你?你有啥办法?”
被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这样的经历恐怕对谁来说,都不太高兴!
可是,他不能不高兴,还得极力赔着笑脸,“你想想,我是不会医术,可天下这么大,总有人会的不是?朕是皇上,还有啥做不到的?”
他咋能告诉她,其实他也没啥办法能够救诗儿,可为了让她不要哭,只好舔着脸撒谎了。
唉,没办法,孕妇最大!
是的,唐沫柒又怀了,清儿说又是双生子!
俗话说得好,一孕傻三年!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是一点错都没啊!
她还真就被梦琉年的三言两语给忽悠了,立马就止了哭。
“乖了啊,沫儿不能哭,不然对孩子不好!”
这句话刚说出口,他惊觉有错……这不,那里又哭上了!
顿时,他的额上滑下三条黑线——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作死吗?
提起腹中的娃娃,唐沫柒就想哭,外加揍人!
她都四十岁的高龄了,居然还让她再生,而且一生就是俩!
当年,生了梦连衣之后,她是死活都不再生了,可眼前这个男人忽悠她,表面答应她,不再生了,其实是在偷偷谋划,趁着她放松心房,又让她怀上了。
“你个骗子,你个大骗子,你说好不生的,结果……”
“呜呜呜,我不管,要生你自己生,我才不要生!”
“我都已经是黄脸婆了,这俩娃再生下来,我这好不容易才瘦的腰岂不是又要变成水桶了?梦蠡之,你个大混蛋,骗子!”
某个被斥为混蛋骗子的男人,正虚心点头,一一承认。
好吧,他承认,他是骗子,是混蛋,不该把娃娃再塞进她肚子里!
可是,他也很委屈的,这种事,它又不做准,他哪儿知道嘛?
常常听她讲,四十岁之后的女子不宜生孩子,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虽然她看起来并没有四十岁,可毕竟是这个年纪了……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想着,若是有清儿和子骞在,定会保她无虞不是?
“沫儿,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不该再让你怀娃娃!”
“只是,沫儿,我们有三个孩子,我都错过了他们的出生,错过了他们牙牙学语的时候,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遗憾!现在我可以卸下肩头重任,专心陪着你,陪着娃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错过,一定会陪着你生下孩子……”
“对了,若是你痛的受不了,可以咬我的!”
“沫儿,我想要看着我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然后给他换尿布,给他喂东西,教他说话,走路,看着他慢慢长大……”
唐沫柒不哭了,是啊,他错过了诗儿和溪儿的成长过程,又因为赵国出事,不得不亲自前去,又错过了衣儿的出生……
她知道,这份遗憾,一直跟随着他!
其实吧,怀宝宝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只是不太喜欢他使坏!
梦琉年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脸色……嗯,好像好了点!
“沫儿,不哭了吧?”
“这两个孩子,我们一起带,一起陪着他们成长,我要将对溪儿他们的缺失全部都补给他!”
这话,他说的动容,让她也有些感动。
这样的遗憾,她也有的——一个人分娩的时候,那种疼意,朕特么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抓过来暴搓一顿,可惜他远在千里之外,揍不到……
嗯,这次不管怎么着,也要将他留在身边,到时候方便暴搓!
心情有些许紧张的梦琉年,不知怎的,觉得身后凉风嗖嗖,有种不妙的感觉!
“小花,别闹,让我睡会儿……”
小花,是一直陪伴着梦连诗的一只狗狗,浑身的毛是花色的,身子软软的,都是肉,抱起来可舒服了!
可它失踪了,在她下山之前没多久就失踪了,让她伤心了好久。
现在,好像小花回来了。
它可坏了,最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来闹她,不让她好好睡觉。
“小花,小花,别闹了,让我睡一会儿,睡饱之后再陪你玩啊!”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挥动着……
“啪”的一下,似乎是打到人了!
顿时没东西来闹她了。
她心安理得的继续睡……
不对啊,打在小花的身上,会有这么清脆的声音吗?
努力睁开眼,她看到的是一张黑压压的俊脸,正哀怨的瞪着她,那俊脸上分明横着五条手指印……
呃,瞌睡虫立马跑光了。
“刚刚,不是小花吗?”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弱弱的问。
“小花?”他眯着眼睛问。
那是什么鬼东西?
“呃,那是我之前养的一只猫咪……刚刚我以为是它来着……”
若是在她脑子清醒的情况下,早就反客为主指责他非礼她……可眼下,她脑子里一片浆糊,满脑子都是在羞愧,她咋打了他呢?
她想不通哇,咋打了他呢?
瞧着她五指分明的脸上,她的罪恶感更加严重了。
“那个啥,你疼不?”
“你别这么瞪着我啊,我,我会紧张的……何况,我睡着了,又不是,故意的……”
元清心里那个憋屈哇——昨晚抱着她一起睡,是他睡的最好的一次。
早上醒来,看到身旁有个睡的美美的她,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他就那么看着她,看着看着,看出了火花……他想,就偷偷的亲一下没事吧?
嗯,肯定没事,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没想到,一亲不可收拾,他怎么控制自己都停不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妮子睡梦里手乱挥,居然就一巴掌呼上了他的脸……若不是她脸上无法掩饰的羞愧,他都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诗儿,你打我!”一句带着浓浓控诉的话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嗯,貌似还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
“我不小心打的,然后呢?”
元清噎住了,她居然问他然后呢?
正常人的反应不都应该是道歉吗?
“你打了我,自然应该道歉!那,我想好了,作为道歉的补偿,就是你替我画一幅画吧!”